待她把伤口重新包扎好后,把脏污的白布往着她自己的袖子里塞好,以便着这种东西让收拾屋里的丫环看见,到时可是说不清楚,慢慢地走到方慎的面前,见他往着旁边退去,不由得把双手递到他面前,"慎儿要是不把我们昨晚出去的事说给别人听,也不把我的手流血的事说出去,我就不让慎儿看看红红的手?"
方慎没敢太看她的手,把个视线瞄过来,瞄见她的手心里都白白的,没见着渗出的红艳色,眼里的几分惊惶就淡去几分,还上前一步,把她的手抓在手里,"姐姐没了?没了?"
方才她背对着他,有意不叫他看见自个儿的伤口,到是让着他觉得像在变戏法一样,一下子就把先头的惊吓给忘记,凑近她的身边。
见他跟先头一般,才让秋娘悬起的心慢慢地放下来,直怕着把他给吓着,他惊叫起来,那么一切都白瞎了,幸好,幸好,她忍不住觉得庆幸,又是一股子冷汗渗出,分明是大热的天里,还是让她的冷汗出的跟在太阳底晒过一样。
"慎儿,我们昨晚有没有出去?"她试着一问,笑脸漾漾,扯着两边疼的有些僵硬的脸皮,试图让那个笑容自然些,"慎儿?刚才跟慎儿说过的,可是知道怎么回答的?"
"大少爷,大少夫人,丁香姐姐来求见。"
还没听着方慎回答,外室里传来紫玫的声音。
丁香是方二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环,秋娘是知道的,只是这一大早的,到这里来做什么,莫不是方二夫人想说些什么?今儿个可是她回门的日子。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正要吩咐着紫玫让丁香在外面稍候一会儿,忽听着清脆的声音,正是从方慎的嘴里出来,算是回她的话儿。
秋娘自是喜出望外的,还以为真个是连方慎都吓了一回,还哄不住人,这下子到是好了,一高兴起来到是没个顾忌的,就把自个儿的脸冲着方慎的脸贴过去。
当然,她这个举动没别的意思,不过是因着双手藏在袖子里,不能乱动,就以脸贴着过去,到是没曾想,方慎见她贴过脸来,极是高兴,学着她一样动作,跟着也把脸贴将过来。
秋娘到是动作轻巧的,可方慎不同,他以为她在同他玩,力道到是不曾放缓着,就过来,硬生生地把秋娘的脸撞得够呛,要不是她有着武功底子,这么一撞过来,就凭着他的力道,她非得往旁边摔去不可。
"姐姐,慎儿疼,慎儿疼..."
出乎她的意料,明明是让她被撞得脸里的骨头都生疼,到是那个罪魁祸首先哭起来,哭得极大声,有股子要将屋顶掀开的样子。
这么一哭,到让着秋娘一时愣在那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到是外室的人,动作快的很,已经冲入内室,见着自家的大少爷捂着脸,在那里哭的好不伤心,就像着给欺负了一样,几个丫环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屋里的大少夫人,目光里隐隐地含着一丝指责的意味,又不敢露的太明显。
秋娘给那些个目光给狠狠地的噎了一下,好像就是她把人给欺负了,最无辜的人是她的,可是听见着他那么哭,还真的以为是她的错,"慎儿?"
她轻轻地唤着,试图走近方慎。
可有人比她更快,早就先一步挡在她的身前,那架式摆在那里,挡住她的去路,似乎不让她接近后面的方慎。
秋娘把双手拢在袖子里,大热的天里,愣是不肯拿出来现眼,一抬眼过去,便是紫玫挡在身前,不由得露出几许笑意来,"紫玫的动作还是挺快的,你们大少爷一哭,就进来了?"
紫玫忙恭身,姿态是低的,但是没有让开的意思,"大少夫人,大少爷可不能哭,要是大少爷哭了,这屋里的一干人等都得受罚的。"
秋娘没再上前,看着知青走近自个儿的身边,小心和意的样子,比起紫玫护着方慎的架式,总是缺上那么一点,让她微有些不喜,瞅着紫玫身边的几个小丫环,心里跟个明镜似的,除了知青让她点名过侍候着她后,另外几个都是果断地站在紫玫身边。
分的一清二楚,跟个楚河汉界一样,知青与她一边,紫玫则是带着几个从方二夫人那边拨过来的小丫环一边,跟个老母鸡似的护着方慎,而她就是那个欺负方慎到哭的人。
这种感觉让她不舒服,极不舒服,又加着手心里火辣辣的疼,"紫玫说的极好,不想知道你们大少爷为什么哭吗?"
她一个一个地瞅过去,见着那几个丫环都把头给低下去,根本不敢直视着她的目光,似胜利者的再把视线收回,落向低着头的紫玫身上,"紫玫要不要跟我说说,这屋里是谁才能做得了主?"
"自是大少爷。"紫玫回答的没有一点儿迟疑。
她这么回答,可那个作主的人,到是哭的伤心,完全没有功夫理她,从知蓝与知绿的中间硬是挤出来,把两个瞅着还挺单薄的小丫环挤到一边去,脚步还险险地站不稳,他到是这些,一个劲儿挤到秋娘的面前,带着个满脸的泪意儿,就扑向秋娘,"姐姐,姐姐,慎儿好疼的..."
秋娘措不及防,自是也不能退开,脚下一个使力,硬生生地留在原地,被迫着承受他的重量,双手又是不能拿出来护着他,只得任他挨着自己,目光微冷地瞅向低着头未曾抬起过的紫玫,"慎儿疼了是吧,要不要叫着紫玫给揉揉?"
她笑的很温柔,声音更温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