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向推搡自己的人,竟是那个大丫环紫玫,似乎被她的举动给惊住,微张着菱形唇儿,同屋里的丫环都穿着喜气洋洋的,却是没料到红盖头由新婚的大少夫人自己给掀开来,让她们都惊愕在原地。
她们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得见到大少夫人的目光扫过来,都不由自主地觉得个心头一震,赶紧地动起来,走向陈秋娘的面前,都是齐齐地行礼。
"奴婢们见过大少夫人..."
一个个地异口同声,瞧着张张的脸,个个都是出挑的,站在紫玫的身边,却是差上一点儿,高下立刻就能分出来。
陈秋娘看着这些个丫环,眼里的笑意有些深,到是没理,把个目光立即着收回来,瞅着方慎的方向,他正在大红的喜床里,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给绑着,他眼睛可是盯着她,身子却跟着个大虫子一样扭来扭去的,想挣脱开来,怎么也挣不开。
"姐姐,他们坏,他们坏,他们把慎儿给绑住了,不让慎儿出去找姐姐..."
他那个乌溜溜的眼睛一眨的,就充满着湿意,冲着她很是委屈地嚷嚷。
"紫玫,这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头上的凤冠压得太重,陈秋娘把红盖头都自己掀开来,这个就自然不会在乎,轻招手让丫环过来,帮着她取下这个压得她的脖子快要直不起来的东西,"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没有先替方慎解开,凭着方慎那个力道,让他还挣不开来的东西,她很好奇,待得头上一空,那股子压力全部消去,觉得整个人轻松许多。
紫玫站在那里,好半天,也没有说个什么话出来,连带着那些个丫环也没一个敢出声的,谁不知道这紫玫可是大少爷房里的大丫环,哪个不以她为首的,轻易都是不敢出声的,免得往紫玫那边撞去。
"紫玫,这么个简单的事儿都说不出来吗?"陈秋娘到是没拘着礼儿,自顾自地坐在床沿里,那个挣扎着跟个大虫似的方慎就从后面给挨上来,她到是没躲开,让他趴在自个儿的肩头,"或者你不想说给我听?"
方慎跟个大虫子似的,就把整个人都趴向她,"姐姐,姐姐,快给慎儿解开,慎儿给弄得好疼,好疼的..."
他按着性子抱怨着,还把个脑袋使劲儿地钻入她的脖子间,跟她贴得没个一丝缝隙。
这样子,落在众丫环眼里,都不由得一怔,谁都知道这府里的大少爷看着是个如孩童,却是一直不喜欢人碰的,如今着,这么贴近着大少夫人,到是让她们颇感觉意外,不由得把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向还没有说话的紫玫身上。
紫玫微动,微上前一步,今天的粉色衣裙衬得她真个是人比花都要娇,雪白的娇颜尤胜雪三分,那嫣红的菱形唇瓣带着几许光泽,福身行礼,"紫玫见过大少夫人,大少爷那、那是...老爷怕大少爷在婚礼上闹...闹..."
这个话儿,陈秋娘到是一听就明白,"都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侍候。"
"大少夫人,二夫人吩咐了,大少爷这里,奴婢得小心地侍候着大少爷与大少夫人..."紫玫没有退出去的意思,摆着个恭敬的姿态,说出方二夫人的交待。
然而...
还未听得陈秋娘说个什么话,那个方慎已经抬起大脑袋儿,趴在她的肩头,冲着一屋子的大小丫环就胡乱地嚷嚷道:"出去!出去!都出去!你们都是坏蛋!"
谁都知道那已经是大少爷的暴怒之态,现在是被绑着,要是这一放开,糟殃的可就是他们的,别看着是个大孩子般,怒起来,谁也是劝不住的,这会儿,都是个脸色一变,就要往后退的。
"大少爷,大少爷,这是二夫人吩咐的。"紫玫到是不退,她站在那里,没露出一丝怯意,跟着方慎身边已经几年,早就习惯着这位大少爷的性子,慢条斯理地说着,"大少爷,二夫人说了,奴婢得侍候着大少爷。"
陈秋娘原本着没太注意这个大丫环,就只有一个呆板的印象,这个挺漂亮的大丫环,看来是一直侍候着方慎的。如今着拿着方二夫人的话,在她这个大少夫人面前,语气带着恭敬,说出来的话,到是真不把她这个大少夫人放在眼里。
真的很有意思,她不得不这么想,有时候,人不知而不畏,确实是个好的。
"这么说,紫玫预备着怎么侍候着你家大少爷?"她嘴里这么说着,手已经去解开方慎身上的东西。
要是她没有看错的话,这绳不是普通的绳子,一般的绳子落在方慎的身上,估计着也不能把他给安安稳稳在困在新房里,手弄上去,还能感觉到一股湿意,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绳子,她不知道,没见过这么结实的东西。
方慎不是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的人,她解绳子时还能保持着不动的姿势,乖乖地让她给解开,可待得她一个解开,他获得自由后,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喜床,活灵活现的样子,就冲着紫玫过去。
"紫玫姐姐,你出去,慎儿要跟姐姐待在一起,不喜欢你们在里面。"
他就是个直接的,说话也不晓得要收敛一点儿,把心里头的想法都统统给说出来,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似地冲着陈秋娘那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跟个孩子似的,仿佛要夸奖似的。
紫玫给一推,就有些站不稳,面色微有些变,可到底是侍候着方慎多年,他的脾气还是晓得的,连忙做出一个姿态来,"大少爷,奴婢可是使不得,要是二夫人,二夫人问起来,奴婢可就得挨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