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绝的鹰眸半眯,冷冷的扫向站在门口始终不曾进来的南宫楚。剑眉一扬。只以那十足的帝王口吻命令着"皇后,你进来。朕有话要问。"
被点到了名的南宫楚这才恍然回神,抖了抖她暗红色的金丝绣凤华服,一扫之前被奚落的耿耿于怀,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慕容璐儿看出在皇上眼里,自己已经再得不到半点恩泽。
"不知皇上有何事要寻问臣妾?"南宫楚微微福身,将一个皇后该有的不卑不亢诠释的恰到好处。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垂青,也要让她找不出理由再来奚落自己。
慕容绝把南宫楚的心思看在眼里,却并不加以理会,只冷冷的质问着"朕来问你,丽妃中的是何毒?皇后又是如何解的?"
南宫楚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已经开始明白慕容璐儿为什么要她去向皇上说是她解了她的毒了。好一招双管齐下的计中计,将她步步逼紧,最终骑虎难下。可是现在才看穿,会不会太晚?
南宫楚讽刺的一笑,现在就算她告诉皇上慕容璐儿中的毒不是自己下的,皇上怕也不会相信,反而还会将自己假传圣旨的事情给败露出来。亏自己一直以为慕容璐儿被自己牵着鼻子走,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她在引诱自己一步一步掉落到她的陷阱。
现在的自己,该算是山穷水尽了吧?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那贱婢城府深,但是,那又如何?就算做错了天大的事情又怎样?就如皇上所言,她的背后,站的是整个南宫家。
"皇上想问什么?不妨直接问吧。何必这样含沙射影?"南宫楚心里清楚,皇上这是怀疑那贱婢中的毒是自己下的。与其百般解释也是无用,倒不如爽快承认。也好趁这个机会看看,现在的慕容绝究竟对南宫家还有多少顾忌。
"看来皇后已经明白朕的意思了?那就不妨直说好了,朕怀疑丽妃中的毒是你下的。"波澜不惊的表情让人分不清楚他心里在想的究竟是什么。不愠不火的语气里实在难以听出他究竟对南宫家还有多少顾忌。
南宫楚挺直了脊背,芙蓉玉面上挂着一层看不见的寒冰。凤眸冷睨着慕容璐儿笑到"是啊,整个后宫里最恨她的就是本宫。太医都解不了的毒在本宫的榻上躺了半个时辰就好了。除了是本宫下的毒,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一切的那么'碰巧';?"
"所以,你承认了?"低沉的声音仿佛浩瀚的海洋深不见底的汹涌随果可以吞噬一切。慕容绝侧目看着慕容璐儿,免得眼睛泄漏了他此刻或许有些无法彻底藏匿起来的情绪。
南宫楚被慕容绝的态度刺激到了,或者只是想要向慕容璐儿炫耀自己尊贵的身份。她以为无论如何慕容绝也不敢为了一个贱婢和南宫家做对,却忽略了一直守在门外察言观色的南宫博心急如焚的暗示。只脱口而出"是,臣妾承认了。"
没有征兆的,风云突变,那阵阵的秋风呼啸窗外。明明吹不进这凤栖殿,却让南宫楚莫明的觉得刺骨的痛着。头顶那少了七彩夜明珠的凤冠狼狈的呼应着主人此刻的处境。
慕容绝终于将目光凝聚在了南宫楚的身上,只是这一样,却卷起了无数惊涛骇浪让南宫楚的世界地动山摇。终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哪经的住慕容绝如斯骇人的目光。心口猛烈的收缩让南宫楚脚下一个不稳,虽然只是微微的向后踉跄了一步,却也使得那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凤冠彻底脱离了青丝的控制,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来人,将南宫楚收押到宗人府,三司会审而后按律严惩!"龙啸苍穹的天威震慑了所有的人,没有人想过皇上当真会为了一个冠着慕容家姓氏的贱婢而将南宫家的掌上明珠打入监牢。
南宫楚脸上的震惊已经摸去了她所有的风韵,现下只是一个颓废的失宠女人,那金丝绣凤的暗红色华服折射着熠熠烛光无情的讽刺着这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后。南宫楚有些疯癫,挣脱了两旁钳制着自己的侍卫,满是血丝的眸子牢牢的盯着慕容璐儿,以素手指着她的鼻子低吼着"贱婢,你给本宫听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今天的账,本宫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磐月溶溶若霜,悬于幽怆夜空。
这凤栖宫果然是皇后住的地方,雕栏香砌,曲槛小池清切,落云锁,争似幽芳。那看似清幽的每一个小小角落,其实都藏匿着极尽奢华之巧思。
璐儿独自坐在人工池边,双脚垂入池中旋即莞尔一笑,这池水果然是温热的,怪不得若大个池子里竟找不见半株花草。池中的亲吻鱼萦绕脚边,那脚心传来的痒痒的感觉让璐儿一展久违的笑容。
月光撒在璐儿身上,成了一件薄如蝉翼的霓裳,她如月宫中偷下凡尘的仙子,一颦一笑间透着满满的神秘吸引。
一道黑影从那帝苑巍峨的阴影出跳了出来,直直的立在璐儿身后。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将他所有的情绪藏匿起来,然而,太完美本身就是破绽。他越是将情绪收的滴水不露,却是证明眼前的人在他的心里占有越重的份量。
"你果然还是来了,为你妹妹?"璐儿并不回头。虽然当她听到有心跳声时着实吓了一跳,以她百米之内跑过一只老鼠都听的见的耳力怎么会有人靠的如此近了才发现?可那身上的气息只在错愕的瞬间之后便让她清楚了来人并无恶意。
男子始终站在她的背后,因为只有这个角度,他才敢直视着她而不用怕被看穿什么。低沉的嗓音透着沉着的干练,他微微挑起眉头有一丝自嘲似的问着"如果我是来拜托你放过楚儿的,你会答应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