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儿看穿了南宫楚的心思,很好心的继续讽刺的笑着"对了,昨天忘记跟皇上说了。我过来的时候守门的小太监请我跟皇上讨个人情,说是家里的老母亲病重了,想请皇上恩准他回家省亲。臣妾看他可怜,便给了他一些银子,准他'还乡';了。"
目光飘向南宫楚,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昨天她一看见那个小太监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他可疑了。试想一下,慕容绝用慕容尉落狱这年事情来试探她,如果她不来才更能表示她对慕容尉满不在乎,无论他的角度是皇上还是丈夫,都应该是那样才符合慕容绝的心意吧。
可是她来了,慕容绝的脸色自然是好不到哪去。而做为奴才,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奴才,最拿手的就是揣摩圣意,进去之通报之前对她笑,那是因为她是正得宠的娘娘,虽然有失分寸但却也可以勉强归类为他在巴结她。可是他从御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仍然那么明显的笑着,就无法解释了吧?明明看见皇上脸色不好,他应该更小心谨慎才对,怎么可能对她笑的更灿烂?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想要用笑容掩盖某些事实。
这分明的欲盖弥彰怎么瞒得过璐儿的眼睛?想要对她隐瞒的事一定是对她不利的,这是基本常识。所以,璐儿当机立断的将他除掉,不给他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的机会。事实证明,璐儿的判断是正确的,否则昨天她前脚进了书房,那小太监后脚就会去跟南宫楚报信,这样一来,南宫楚就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上演一出滑稽的劫狱然后夹带私逃的戏码了罢。
气氛整个陷入僵局,璐儿轻点挑起慕容绝的下颚,然后甜蜜的好似热恋中的情人一般对慕容绝撒娇的说着"昨天陪了你一个晚上,人家现在好累哦。那我就先回月汐殿补眠了,你也要注意休息哦。"
话语里的暧昧让整个御书房登时弥漫起了萎靡的气息。南宫楚就不用说了,她已经恨不得要扑上来将璐儿碎尸万段了。更可恶的是慕容绝,他明明知道璐儿存心在上演这一出缠绵过后的戏码气南宫楚,他竟配合度奇高的反手握住璐儿的柔荑,用力一带将她拉入怀里,宠溺的点着她的小鼻子,以沙哑而温热的嗓音在她耳鬓厮磨着"不枉费朕最疼你,你就乖乖的回去养精蓄锐,今天晚上朕再去找你。继续我们...昨天的话题。"
璐儿故意笑的暧昧且娇羞,旋身站起来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余光瞄了一眼南宫楚,然后对着慕容绝嗲嗔了一句"皇上你真讨厌。"然后一副激情过后的慵懒模样缓步走了出去。
当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背后,璐儿脸上的笑竟在一个瞬间变质,那是鄙夷和不屑。缓步走出御书房,正准备回月汐殿去打点一下,心下盘算着不知道昨天晚上南宫楚的人把那里得折腾成什么样子。
一抬头,正对上南宫博。那一双幽若深潭的眸子里是不见底蕴地深邃,分明隐忍着的怒气想来是源自南宫楚罢。璐儿掩口而笑,擦身而过只有一个瞬间,却足够他们完成一席对话。
"把慕容尉送回牢里,否则你的美人进不了宫。"
"多谢娘娘指点,微臣自有分寸。"
然后,他们背道而驰。不曾回头,因为他们的目标,始终不同。
卯时一刻,璐儿已经端坐在月汐殿的院落中央。背后机灵的小婢女已经替她支起了华盖,小心的伺候着。
璐儿横扫一眼在他面前列成一排的宫人,心中默默清点着人数。这里的宫人并不算多,加一加也只有8个奴才。要记住这8个奴才对于拥有超强记忆力的璐儿来说,简直跟呼吸一样容易,所以,只屑一眼她就看出...少了一个人。
"妙言呢?"璐儿杏目一立,一种莫明的不好预感油然而生。
下站的宫人噤若寒蝉,彼此间互相张望却并有一个人敢站也来回话的。分明有难言之隐样子让璐儿的眉头蹙得更紧。
回头看一眼这狼狈的月汐殿,想来昨晚南宫楚在制造她夹带私逃的时候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吧。可是,她明明叮嘱过了不管月汐殿里闹出再大的声响也不准有人回来看啊。妙言啊妙言,该不会是偷偷跑回来过罢?
正在忧心,突然有两个内侍军担着担架来到月汐殿的门口,恭敬的敲门然后对着璐儿颔首。提高声音说"启禀丽妃娘娘,我们巡逻的时候在死牢旁发现了月汐殿的婢女妙言,所以给您送回来了。要将她安置在哪?请娘娘示下。"
璐儿起身,阔步朝门口走去,浓郁的血腥充斥在空气当中,心中的阴影更是逐渐扩散直到将她完全吞噬。一把推开故意挡住她视线的内侍军,才看清担架上的人果然是妙人...只不过,是已经面目全非的妙言。
双眼已经被剜,原来那水灵灵的眸子现下只剩下两个黑色的洞,伤口仍在不断的往外溢血,溃烂的皮肤和血纠缠在一起,发出刺鼻的腥臭味。嘴角已经被撕烂,无法合上的双唇明显是颚骨错位,应该是被强行掰开时用力过猛导致的,舌头几乎全部被割掉,只剩下一点点舌根,仿佛被扒了皮的虫子蠕动着它血淋淋的身体在妙言的嘴里垂死挣扎着。
双手的手筋已经被挑断,手臂因为血流和动脉的震荡而不时的抽搐着,可是那一又纤纤玉手却已经再也没有半点生机,十个手指上的指甲全陪被拔掉,每个关节上也全是触目惊心的伤口,大伤套小伤,小伤连大伤,几乎是体无完肤。
璐儿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眼泪在眼里不挺的打转,最终是化做低沉的罗刹之声对身后的奴才们吩咐道"去太医院,把柏太医请来。快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