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水云一边整理着随身携带来的药箱,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说"除非我先死去,否则守护你是我一生都无法停止要做的事。这就是我的宿命。"
璐儿不置可否的一笑,不知道该说这男人是单纯或者是愚蠢?只因为她误闯进了那个什么绝世谷,她就成了他的宿命?固执的守着不知道谁教他的信仰,就这么死心踏地的跟随着一个陌生人不求回报的守护着,而且还没有期限,非要至死方休?
"你身上中的不是毒药,而是毒虫。起始的第一批虫是在茶里吸收了足够的营养才被你喝下去的,所以到了你体力大概要三天就开始饥饿的侵蚀你的骨头,而第二批毒虫进入你的体内吃掉了第一批茶里的毒虫,所以大概要四天才会觉得饿继而侵蚀你的骨头。在它静止不动的情况下,我也拿它也没办法,所以只能等到四天后它们开始侵蚀你的骨头的时候,我才能动手将它们从你身体里逼出来。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如果有任何异常的感觉,你要立刻告诉我。"
柏水云说完之后,定了定身转头看着璐儿,思索良久又开口道"我的使命只是保你不死,所以你不要爱上我,我对人家的娘子不感兴趣。"
柏水云的话引得璐儿一阵闷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这堪比怪胎的男子,他是哪只眼睛看出来她有可能爱上他了?虽说他长得也算得上是个上成品了,可她身边也不缺极品的美男吧。不要爱上他?这是她想说的话!
璐儿顺了顺气,勉强的牵扯着唇角对他还以礼貌的微笑"你放心,我对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不感兴趣。"
柏水云仍是一张不喜不忧的脸,似乎没有表情便是他唯一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继续转身整理着看上去都差不多的瓶瓶罐罐,不再多说什么。
柏水云最后想出来破解茶毒的办法就是把璐儿浸泡在一大木桶的药水里,以文火慢炖...
那些毒虫适应温度变化的能力很差,所以要先把璐儿整个人的温度升高,以不要真的把她炖熟烫死为标准让她在药水里浸泡着。眼看两个时辰过去了,璐儿唯一露在木桶外边的只有一颗头而已,现在也已经如煮熟了的螃蟹一般红到一定程度了。可是柏水云仍在不停的往木桶下边的小火堆里加着薪柴,不时的还拿把扇子扇扇风。
"你要把我煮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睁睁眼睛都已经嫌吃力了,要不是这身子里的毒虫越来越不安份的四处抓狂般乱窜,她这会应该已经睡着了,才懒得跟他废话。
"到你知道错了,以后不敢随便尝试这么危险的事情为止。"柏水云不冷不热的话证明了他存心在整她,丝毫不介意让璐儿知道他的目的,谁让她差点害他完不成使命?要是她小命呜呼了,他的损失可大了,白白在绝世谷里死守着空山旷野的钻研医术二十年,到头来还是完不成宿命。
璐儿被那在体力疯狂肆虐的毒虫折磨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咬着牙对柏水云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可以从这锅药汤里出来了没呀?!"
分明看出璐儿已经气到快要杀人了,偏偏就是有那不怕死的专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柏水云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璐儿,对视了三秒之后若无其实的将目光移开,又往小火堆里扔了一根木柴,然后平静的陈述着"不能,因为你还没有彻底的认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有多严重。"
呼吸已经开始困难了,那些虫子似乎想寻着她的呼吸道从口鼻涌出来一般在璐儿的体力撒野。这就是所谓的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璐儿勉强的微笑着,使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尽量诚恳,有些讨好的看着眼前这恨得牙痒痒的柏水云,用现在能够发出来的最嗲的声音说着"柏大夫,柏神医,水云...小云云。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保证不敢再用这一招了,让我出来吧。"
柏水云站起身来,贴进无处可躲的璐儿,几乎能够感觉到鼻尖处微微的触碰,就这么近的距离端详了良久,那离家出走的同情心才突然奏效,好像把人折腾成这样的不是他一般无辜的说着"好可怜哦,都快熟了。"
轻轻一拉木桶底部的活塞,木桶里的水顷刻从木桶底部的一个橘子大小的洞泄了出来,那微弱的火苗只发出次拉一声哀鸣,便再也无力抗拒熄灭的命运。无良的柏水云将房门打开,从外边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瞄了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璐儿,邪邪的一笑,然后将一盆的冰块全部倒进了木桶里。
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没有亲耳听见那冰和自己的皮肤接触产生的嗞嗞的融化声,没有感觉那前一刻还几乎要被煮熟了的自己后一刻竟被冰块牢牢的吸附住皮肤的疼痛,没有体验过内脏还处在火热状态身体却冷的蚀骨的感觉的人是不会懂得的。
璐儿紧咬着牙关不肯吭声,或者说她正用尽全陪的力气稳住自己因为温度骤变而狂乱的心跳,此刻似乎只要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便会泄漏了那护体的气,然后导致自己一命呜呼。
死死的瞪着柏水云,璐儿现在严重怀疑这古代的医疗手段,或者说,她现在唯一的理智告诉她柏水云就是存心在整她。
大概倒了七八盆的冰以后,就在璐儿的脸色由一开始的熟螃蟹变成了活螃蟹的时候,柏水云终于发挥了大有爱的精神,看似无比老成的一点头,拿出了一副悬壶济世的神医嘴脸说"很好,那些虫子应该死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再吃两副药条例一下,应该就没有大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