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看得到背影,可是无论体开型,发型还有衣着的品味,甚至是空气里弥漫的淡淡檀香的味道都和夏子安是吻合的。
璐儿猫着腰从阴影外靠近西苑中堂的木门,拾起路边的小石子向房间内的夏子安扔去。虽然声响不大,却该足够能够引起那人的注意才对。可是夏子安却仍然对灯出神,完全不理会这异样的声响。璐儿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就算对皇宫再熟悉,这一路过来也顺利的太离谱了,再加上夏子安此刻的反应,莫非...
心中大叫不妙,璐儿缓缓向后退着,决定先回月汐殿以观后效。却不小心,正正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一个瞬间,璐儿的脊背一阵颤栗,倒吸了一口气猛然的回头,匕首在转头的瞬间已经从腰间拔出,折射着月亮阴冷的光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锋芒,丝毫没有偏差的架在了她身后那人的颈子上。
当璐儿对上那一双如鹰的眸子,再想收回手已经为时晚矣。只能轻咬着下唇,任自己的手僵持在慕容绝的颈间,进退两难。
反倒是慕容绝半点没有紧张的意思,就连璐儿的攻击他似乎也完全没有闪躲。只是轻挑剑眉,用那低沉的声音冷冷的质问着"怎么?被朕撞破你和人暗通款曲所以想杀朕灭口?"
慕容璐儿将匕首收回,事以至此,怕也没有用。索性挺直了背脊,淡笑着"皇上只是撞见么?依臣妾看来,您分明是设好了局在等臣妾吧。"
璐儿径自走进中堂,抓住那坐在灯前的男子用力一转,果然不是夏子安。慕容璐儿冷冷的笑着,想不到慕容绝会闲到这么大费周章只为了抓她这枝出墙红杏。找来和夏子安如此神似的背影,穿着夏子安的衣服坐在这昏暗的西苑中堂,该不会只为了证明自己带了绿帽子吧。
慕容绝步步逼近,如死神一般夺却了周遭所有生机,那强大的气压席卷而来,若不是璐儿心理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会怕是已经吓到瘫痪了"看到你拒绝幽王的时候,朕还以为你真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现在看来,有必要让你重新好好的想清楚,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慕容绝一个手势,藏匿在暗处的内侍军从纷纷现身,将璐儿的双臂牢牢架住。璐儿并没有反抗,因为她心里清楚现在寡不敌众的明显被动趋势,鲁莽的反抗只会为以后脱身带来阻碍。这些内侍军能藏匿在她这么近的范围内却始终不被发现,可见功夫底子都不会差,若是动起手来,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索性就任他们钳制,仍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柔模样。
皇帝就是皇帝,永远的高高在上。他一句话,可以让她宠惯六宫,傲视三千粉黛。也是他的一句话,可以将这站在后宫最高点的丽妃打入红墙大院里最不堪的冷宫。
所谓冷宫,并不是指那萧条的院落,无人的地界。住,慕容璐儿仍住在月汐殿。只是这里所有侍候的宫人悉数撤走了。门外也按排了上百精壮的内侍军看守,说白了,就是把她给隔绝软禁起来。
本来以为这样她可以落得清闲,没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倒省得她心烦,也不必在慕容绝安插到月汐殿的眼线面前没日没夜的上演念君恩的戏码。可谁成想,这月汐殿成了冷宫以后,反倒热闹起来了。虽然进不得院子里来,这院外的喧嚣却堪比戏园子,那唱戏的一出接一出,没完没了。
怕是这会儿月汐殿门口站着说风凉话的妃嫔就算是慕容绝自己站在这里也不见得全都认识吧。圣宠,果然是个让人树敌的玩意。当你得到它的时候,众人膜拜,巴不得都跟你沾亲带故,好得一点雨露之恩。当你失了它的时候,同样一群人就开始痛打落水狗似的用最势力的眼光鄙夷着你,用最恶毒的言语奚落着你。
愚蠢的女人,在这封建的时代作践着自己。为了一个甚至没有见过面的男人歇斯底里,专程跑来看之前得宠的妃子落得凄惨下场,好平衡自己一棵善妒的心。璐儿不置可否的轻轻摇头一笑,将月汐殿的大门关合。不是因为她们自以为是的话伤到了她,而是纯粹懒得理她们。
慕容璐儿这副身子骨比起自己在现代的身体差太多了,爬个墙上个树才跑了不够两个小时就已经气喘吁吁不能负荷了。果然是个养在深闺的娇弱女子,只是,这样的她如果只是安于室内的慕容璐儿还凑合,可她不是,她是背负着仇恨的慕容璐儿,要救出夏子安的慕容璐儿。
璐儿在院内以秋风扫落叶之姿把院子里的装饰摆都到一边,腾出一块地方供自己练习现代培训过的搏击招数。她要用这难得的清闲时间好好锻炼一下这过份不中用的身子骨。
一把扫帚在璐儿的纤纤玉手中仿佛一尾活龙,上天下地虎虎生风。一个侧旋完美的铸造出了60度无死角的防线,手中的扫帚随着向后弯曲的腰身如神龙吐信一般探了出去。当璐儿锐利的目光和扫帚连成一线,刺目的黄色灼痛了她的眼睛。
有些不稳的向后仰卧,本以为这此和地面的亲密接触是免不了的,璐儿索性闭起眼睛坦然接受这还算不了什么的疼痛。结果却跌入了慕容绝坚实的臂弯。
璐儿轻蔑的一笑,借着慕容绝的力道站了起来。定了定身凝滞着慕容绝如鹰一般的眸子淡淡的说道"还真是庸俗的戏码,皇上何必扶我?让我跌下去不就好了?反正您偷偷的站在璐儿的身后,为的不也就是看我出糗么?"
盘领右衽的黄色龙袍衬映着慕容绝浑然天成的霸气,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藏匿着谁也无法窥探的秘密。他饶富兴味的睥睨着璐儿低沉的说道"丽妃日子倒过的清闲,半点也看不出被冷落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