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尉和夏子安擦肩而过,并未在他面前停留,甚至完全将他忽略不计。径自的走到慕容绝的身边,审视着他胸前的一柄上等宝剑。"谁叫你硬是抢了我的保命丹来这里逞强?活该你血流不止。"
璐儿有些错愕,医治人的事情不是向来由柏水云处理的么?几时改由慕容尉越俎代庖了?于是,她轻轻的推了推慕容尉,然后绕过他对柏水云一点头,请他过来替慕容绝诊治。
然而,柏水云却为难的看了看慕容尉,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璐儿刚想开口,慕容尉却抢先一步"乖徒弟,先拿玉露去镇住夏子安的魔性,别让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家的璐儿小亲亲。"
徒...弟?璐儿诧异。
"是。"夏子安恭敬的点头,然后转身来到夏子安的身边。
夏子安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璐儿,任柏水云对他做了什么也不反抗,但是也不配合。他自己是知道的,这是第一次,当蓝色的光渲染了他的眸,他没有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在铺天盖地的蓝色中,独独璐儿的样子分明而清晰。就好像,在那混沌之中,她成了唯一的光明。
肩膀处传来慕容绝拿捏得精准地力道,不至于弄疼了她,却也容不得她忽视。
当璐儿回过头来,慕容绝轻轻凑到她的面前,眼底闪烁着暧昧的光,存心调戏璐儿一般说着"我不喜欢你看别人的样子,即然决定留在我身边,你就只要看着我便好了。"
于是,某个正在处理慕容绝伤口的无良妖孽在慕绝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一把将长长的宝剑抽了出来,使得慕容绝话音刚落便惨叫一声,渗出的汗瞬间打透了衣衫,很不满的猛然转头看向慕容尉,咬着牙却又不好发作。
"放心吧,死不了。"慕容尉头也不抬的继续处理着慕容绝的伤口,他的答复并不是在回应慕容绝的惨叫,只是在给自己在璐儿的怒目下寻找一个可以庇荫的所在。
"还有多久?"慕容绝风清云淡的问着。
"差不多了,应该转眼就好。"慕容尉回以一贯的玩世不恭。
只是,璐儿并没注意到他们对话里的玄机,脑袋里仍在整理的,是从她进入御书房里开始慕容绝不同寻常的态度。她一直以为慕容绝故意重提那些旧事是为了激怒夏侯杰,逼他先出手好打破自己曾对母亲的允诺。可是现在,看看瞳里仍是满满蓝色光晕的夏子安,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似乎一切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夏子安在这个时候被魔侵蚀理智杀死了夏侯杰,是真的纯属意外,还是慕容绝原本的计划中...那所有有关馨妃的一切,目的都在这里?
慕容绝又在璐儿额头上轻轻一敲,力道不重却成功的唤回了她的思绪。他偷袭成功后颇为得意的笑着"你是我的,所以不可以随便发呆。"
璐儿叹了一口气,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南宫莹的身上。就算曾经如何恨她都好,时至今日,她已经为自己而死,多少的怨恨,也该放下了。于是,璐儿清了清喉咙,对慕容绝说"等这一切解决以后,能不能按照嫔妃该有的礼遇厚葬莹八子?不要让她死得这么难堪,好么?"
璐儿指的,当然是南宫莹下体夹着的那本不该属于她的物件。万剑穿心已经很惨了,到死还要扣着不贞的帽子。无论如何她曾经是她的朋友,现在又为她而死,就算不能原谅过去的种种,但也不至于要她死都死得不安宁。
慕容绝看了看璐儿,佯装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当慕容尉手上的绷带缠绕到最后一存,地动山摇的震撼铺天盖地的向这边袭来,好似万马奔腾而过,震得巍峨帝苑都似要坍塌一般。
璐儿刚刚有些放松的那根弦又紧绷了起来。谨慎的向外张望,仔细的聆听着声音辨别对方是什么来头。然而,慕容尉却不疾不徐的将绷带的末端系在了慕容绝的胸前,然后勾起薄薄的唇角,笑言着"好了。"
而慕容绝,也微笑着,就好似黑暗中的猎豹,发现了肥美但却危险的猎物,食物的诱惑和征服的欲望,点燃了他慵懒眸子里不可磨灭的光。不轻浮,但却格外兴奋,就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轲国的一干皇子,已经率领大部队以铁骑开路杀进皇宫里了。若不是璐儿生了一副过于灵敏的耳朵,这会怕是也以为地震来了吧。
似乎形势在一个瞬间里变来又变去,空气里弥漫着阴谋的气息。璐儿不禁蹙眉,因为慕容绝和慕容尉已及柏水云过份悠哉的表情实在让她无法安心,总觉得他们好似对形势认识不足,要知道,兵败莫大于轻敌,人家都杀到你家门口来了,想当然不可能是喝一杯清茶就走才对。
可是,再转念一想,璐儿认识慕容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以他的城府绝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再说慕容尉,他有那一条密道做后盾,随时可以逃之夭夭,跟本没有理由再回来送死才对。
于是,璐儿决定耐着性子,静观其变。
素日里宽敞到有些空旷的御书房,在站满了轲国皇子以及近身的随从以后,竟然显得拥挤。不得不钦佩夏侯杰还真是能生,这里算下来,起码有十几二十个男子,最大的看来应该是夏子安,最少的竟然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慕容绝轻轻把玩着璐儿的手指,然后妖娆的笑着。并不抬头,声音却诡异得好似一条无形的绳索将这城的所有人都捆绑住让他们无法挣脱"轲国这一次还真是顷力一博,算一算,除了那一对还在襁褓里的二十四皇子以外,所有的轲国皇子都在这里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