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博的丞相府已经被夷为平地。"慕容绝一字一句轻轻的说着。目光飘向刚刚归来的欧阳忠,一抹邪魅的笑昭告天下他所说的话绝非虚言,不着痕迹的拿余光注释着堂下一双'璐儿';的反映,然后继续说着"可是废墟里没有找到南宫博的尸体,想来是逃走了。"
璐儿并不惊讶,因为这一切都如她所预料的一般。整个计划堪称完美,所有的细节都在计划的蓝图之中,唯一的例外,是南宫莹脸上那一张人皮撕不下来了。其实也无妨,就算发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也算是瑕不掩瑜。南宫博一样如计划中的没有死掉,但却会在南宫莹的世界里永远消失。
于是,璐儿巧笑着侧目,挑衅似地对着'璐儿';说"我赢了。"
'璐儿';将情绪隐藏的极好,除了璐儿以外,谁也看不见她眸底偶尔泄漏出来的恨意。轻轻勾动着唇角,她深深的知道,想要骗过别人,就得先要骗过自己。在潜意识里将自己催眠,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慕容璐儿,于是,她演得更入木三分,以丝绢轻掩朱唇,娇笑着"只是你的心上人还没死而已,就算得是赢了?你的胜利还真是肤浅。"
璐儿并不意外'璐儿';会有这样的反映,同样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她们都很清楚当箭在弦上就不能不发,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允许自己在心理上被人打败,也就是俗话里说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只要没有铁铮铮的证据拍在眼前,就绝不能承认自己撒谎了。
于是,璐儿轻轻点头,将目光投向慕容绝。仍是伫立原地却美得堪比褒姒,那浅浅的一笑,足以让天地为之失色。而妖娆的微笑之下,那份独有的倔强该是谁也无法临摹去的。"臣妾一直谨记着皇上的教诲,不敢做出半分越矩的事来。更不敢奢求皇上明示过不准奢求的东西。我们夫妻整整一个春夏,皇上该知道臣妾的为人,断不敢做出苟且之事。"
璐儿将她们成亲之日慕容绝对她的警告隐晦的藏匿在话语里边。他大婚那日对她的警告她从不曾告诉过别人,相信就算南宫莹本事通天,也不可能知道那个时候怒容绝对她说过的话。于是,她所知道的她们夫妻间的秘密,就成了证明她身份的最好的证据。
然而,当璐儿准备欣赏南宫莹伪装败露时的表情,却听见她缓缓的开口说着"你也算是用心,连本宫和皇上大婚之日皇上警示本宫不准奢求皇上的爱这件事情都知道。只是,珠玉终是珠玉,顽石就是顽石。就算了解珠玉之所以珍贵和璀璨的原因,也终究无法散发出那种绚烂的光,更谬论取而代之。"
璐儿心下一惊,她没有想到南宫莹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于是她凝眉注释着慕容绝,心豁然凉了半截。看来那日南宫楚大闹未央殿时说的话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他果然曾经对南宫楚说之所以宠她只是为了牵制慕容辰,所以南宫楚那个火爆程度堪比炸弹的前皇后才安份了那么久,没有一开始就直接请杀手杀死她。
所以,就算是她们之间闺房私话他也系数说给南宫楚听了?为了讨南宫楚的欢心,所以才故意说那些冷言冷语来奚落她?所以南宫楚为了那些话才极力的安抚住了南宫如风和南宫博,而向来疼爱她的父兄就算明知道其中有诈,奈何南宫楚横在中间也只所由她去了。因为他们相信南宫家有能力善后,所以才让璐儿有机会在后宫里崛起。
即然,在他的眼里他的皇权胜过一切,现在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演什么不舍得?璐儿拂袖转身,不再看慕容绝,只冷冷的说着"想来,皇上对终究谁是真正的慕容璐儿也并不在意。只要那个人能够牵制住欧阳忠手里的兵权,无论她是真是假也无所谓了吧?那臣妾就擦亮了眼睛,等着看皇上在我们这一对一模一样的人中,如何取舍。"
没有一丝留恋,璐儿无视身后盘踞在空中的危险因子。一只玉足才踏出门槛,正和匆忙赶来的慕容尉撞了个满怀。慕容尉优雅的拦住璐儿的腰身,完美的化解了她险些跌倒的危险。
"璐儿小亲亲,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慕容尉谈笑风声,仍是那一副要死不死的妖孽模样,只是他的手臂却传递给璐儿一种莫明的安心感。
慕容尉抬眼看了看那一模一样的另一个'璐儿';撇撇嘴摇摇头,看了看璐儿又看了看'璐儿';分明不屑的说着"璐儿小亲亲,她是在模仿你么?"
璐儿轻轻点头,慕容尉却只耸了耸肩,百无聊赖似地说着"是有那么一点像啦,不过画皮不画骨,白痴才会被她骗。"
如摇地貔貅临座上的慕容绝终于搭言,声音沉稳而内敛,听不出他的情绪究竟源自哪里,只觉得莫明的压迫感在周遭迅速的膨胀,然后抽干了所有的空气。"皇叔如何确定她是真的?"
慕容尉脸上的讨好在目光离开璐儿的脸时消失殆尽,一抹玩世不恭再加上些许冷漠淡淡的回复着慕容绝的话"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慕容绝气结,却也无法对慕容尉爆发。所以强压下火气转向始终站在身侧的欧阳忠,试探的问着"爱卿觉得呢?谁才是朕的皇后?"
欧阳忠这才发现自己审视两位'璐儿';的目光已经超越了君臣之间该有的那一条界限。就算璐儿认他为兄,他也断然不敢妄自尊大,于是他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入丹田,却只逼出三个字来"臣,不知。"
"不知么?你连谁才是真正的皇后都分不清楚,就敢擅自包围南宫博的丞相府?未免也太有损你不败圣将的英明了罢。"话里话外透着的责备用意再明显不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