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兴致已经尽了,听皇上说大师这庙里的茶最好,不知我有幸品尝吗?"
"哎,棋还没下完呢,人家看的正又兴致呢,你可真会扫兴。"朱誉盯着未分胜负的棋局有些不高兴地抱怨道。
余一一睨了他一眼,朱誉举手投降:"好吧,听你的,咱们喝茶。"
"自然。"如尘接过余一一的话头命小和尚取来茶叶,亲自烹制。朱誉眨巴着眼睛盯着沸水,似是对余一一不和他下棋极为伤心。
"你今天不会就是来下棋的吧。"余一一笑问。
"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私奔的。"朱誉见余一一和他说话大喜快速接话道。
咳,如尘尴尬地轻咳一声,拿着茶叶罐子的手一抖,险些掉到水里。
余一一对如尘的反应感到好笑,眼睛里却不知不觉染上一抹苍凉:"你这是何苦,没有什么爱情值得做出一个'永远';的承诺,它只是人生很小的一部分,不是吗?"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朱誉啪地将扇子阖住神色郑重地说道,语气却是悱恻缠绵至极,余音在空中散开大有九转回肠之势。
如尘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大灯笼,眼前一个小伙子在勾引一个有夫之妇,旁边一个老和尚在听着,何其囧何其诡异的画面。
"娘娘,茶好了。"如尘适时奉上一杯清茶,自己也倒了一盏。
"老和尚厚此薄彼,怎么不给我也倒一盏。"朱誉不满地敲着扇子。
"呵呵,朱公子不请自来,老衲就不招待了。"让我陷入这种尴尬之地还想我给你倒茶,做梦去吧,老和尚心中恨恨地想。
"此茶可好?"如尘淡笑着问,老眉都因茶盈满悠然,真如得道高人一般。
"清新隽永,余味悠长。深山之中,远离凡尘,雨露润泽,清风送香,不染半点尘埃,自然是好。"余一一细品茶香由衷赞叹道。
"娘娘是懂茶之人,只还未得此茶真味。此茶正是因为沾染了尘埃方才醇厚。"
余一一不明所以,老和尚笑道:"茶树难道不是从土里生来的,没有尘埃,何来的茶。此处说是远离凡尘,其实不过是凡尘的一部分,若能远离,老衲早成佛了,阿弥陀佛。"
余一一一口水差点逆出喉咙:"所有茶树不都是从土里长出来的吗?"
"是啊,所以此茶的好处就因为这香山的土质非凡。哎,事有其表,人却不能探其心,何也,即是看不穿这万千幻相。"
"看不破又如何?我品茶时的感觉依然是香的不就行了。"余一一不赞同地轻轻撇了撇嘴。
朱誉听了拍着桌子大笑:"哈哈,老和尚,她回答的跟我当年一样啊。你这老和尚忒也无趣,我们凡俗之人哪里管什么幻相本质的,只要觉得开心就行了。照你这样都看破了人生还有什么趣。"
"不然,看破了心便会平和,可能会少很多不必要的牺牲。"
"当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强者为尊,这就是世上万事万物的本质。"余一一轻轻放下茶杯目光清冷:"这茶品过了,接下来可要品品皇觉寺特有的斋菜了。"
如尘轻轻一叹起身相让。净室中只留茶香袅袅,恍如白雾蒸腾。
朱誉死皮赖脸跟上,余一一对他心中有疚,也便不计较了。如尘不愿再陷入尴尬之地,索性留了空间给这两人,反正贵妃肯定有分寸。
灯笼走了,朱誉才收起了笑脸落寞道:"你在宫里怎么样?"
"还好吧,西门瑶倒是有些手段的,自毁了明棋却插下枚暗棋,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仍是在我的掌控之中,不出两个月我应该就能将凤印到手。至于其他妃子,比我品级还低,我只要防着她们和皇后结盟就行了。"
朱誉叹道:"你也别这么自信,我今儿才收到消息,南诏和亲的使团在西方城附近的涿郡被所谓'土匪';袭击,西门琰借机出兵,竟是将涿郡占领了。那涿郡郡守中正耿直,历来和西门琰不对付,你可知这其中深意?"
"他在为西门瑶不平,夺了涿郡是示威,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涿郡已经落到他的手上救再难松开了。而且,这件事少了南诏的配合也很难成,南诏有可能已经和西方城甚至四方城结盟。"余一一凤目斜挑,冷笑道:"四方城还真是嚣张,明目张胆的攻掠城池,与谋反无异,他们这种做法短期内可能让皇上忌惮,却后患无穷,如此鼠目寸光,不足为惧。"
"轩辕大半兵权在他们手中,皇上怎能不忌惮。"朱誉叹口气,四方将领把持边疆百年,根深树茂,尾大不掉,想连根拔起太难了。
余一一冷笑一声:"他们的兵再厉害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我有的是办法整垮他们。既然我敢和皇帝做交易,就有十足的把握。算了,不说这些了,好不容易出宫还要说这些扫兴的话题,谢谢你给我的消息,不过以后不用麻烦了。"
朱誉神色一暗,默然无语。
余一一道:"你不是在查你师姐的事情吗,不是说应该是那个楚桃吗,为什么你不去清理门户?"
朱誉神色微冷:"一一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吗?师姐应该是爱上了殷楚钰,现在正热火朝天在阴月皇室几个皇子之间使美人计反间计呢,师傅的意思再给观察一阵子,若她不会祸乱苍生,便只逐出师门罢了。"
余一一撇嘴:"给你个忠告,依照你说的她的性格,不祸乱苍生的可能性很小,她的性子偏执,很容易因爱生恨胡作非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