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帖子扔在了床头柜上,冷墨脱下了家居服,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你若是不愿意去,我们就不去。”冷墨看着身子在微微轻动着的沈溪,他的眼中,瞬间布满了痛惜,她在哭泣。他知道,沈溪的想法是和他一样的,她在害怕,害怕到时会受到伤害。
“没有关系,冷墨。”沈溪没有转过身子,依旧背对着冷墨,“有什么话,到时说清,也好。”
虽然,现在的内心所受的伤害是那么的深。虽然,这段痛苦的回忆只会带来伤痛与悲哀。但是,逃避是没有用的。在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着一些无论怎样都忘却不掉的事情,既然伤害是难免的,那么,便要要敞开胸怀试着去接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坎。沈溪知道,这次的宴会,又会是一场鸿门宴。无论有什么在等着她,她都会接下来。
“冷墨,老死不往来,你说,我的心,是不是太狠毒了。”
躺在了沈溪的身边,冷墨的大手,轻轻的搂住了沈溪的腰,慢慢的,把她拉入在了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在商业上,如果对方对你不利,你也不需对他留情。如果对方做的过绝,断绝交往也是最后的选择。”
“妈妈,是怎样想的?”
“这是双方面的事,早在二十多年年,你的父亲就失去了拥有你母亲的资格。”
“恩。”
沈溪的小手,慢慢的放在了冷墨那搂着她的手上,“我多么希望,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臆想。或许,他的想法又变了。”
这只是自欺欺人,就连沈溪自己都无法劝服自己相信周相如会放弃让她离开冷墨的想法。那日,周相如的一跪,他那眼神中的哀求,他是多么的爱她那个女儿。短短的几日,他会改变主意?不可能,绝对的不能。
同一个被子里,只是穿着单衣的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热度,透过衣料,传了过来,没有肌肤相亲,但这却与肌肤相亲无意。肌肤相亲能够擦出火花,但是,相拥的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燃烧着什么热情。他们只是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相拥。
另一方面,坐在宾馆里的周云看着握在手上的用纸抱起来的小药包,咧嘴笑了。她的笑容,极为的可怕,就像一个充满巨毒的蘑菇。外表好看,却又沾不得。食之入口,必会断肠而死。越美的东西越是可怕的。美丽,只是他们迷惑外界的表象。
看着握在手中的小纸包,周云轻轻的在她眼前晃动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狠毒之色,整张脸,也因此显得阴沉。这是周平给她的好东西。
“就不信了,你的运气每次都能这样好。哈哈!”
狂妄的笑声回荡在空间中,是那样的令人生畏。
想想他的哥哥,口才真是不错,三言两语就把那个要严加管教儿子的父亲劝住了,还让他,做了一次说客。如果那个丫头不愿意来,她也会想办法把她逼去的。到时候,可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周云此刻眼神中的毒光,任谁看了,都要害怕。她就像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一样,双眼因为嫉妒而在泛红。她就像一个吐着舌芯的毒蛇一样的可怕。
止住了笑声,周云紧握着那一包东西,“冷夫人的位子,只能是我的!”
握着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玉,沈溪犹豫着,终于,她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在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后,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沈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缓和,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妈妈。”她低声的呼喊着。
“小溪,怎么样了?”沈翠这一阵子的旅行似乎很是惬意,听声音就知道她的心情很好。
知道自己的妈妈问的是什么事,轻轻的咬住嘴唇,沈溪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那股酸涩,就算沈翠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她也轻轻的微笑着,就好像,只要微笑了,她的心情就可以变好,“没事的,妈妈,一切都好。”
“小溪!”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贝,震得沈溪皱起了秀眉,把电话拿离了耳朵几厘米。可是,电话里头的怒吼声依旧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小溪!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揣着憋着,知道吗!”
似乎都能感到话筒的震动了,直到话筒里面恢复了平静,沈溪才重新将话筒放在耳边,“妈,我真的没事。”
下一刻,话筒被迫再次远离耳边,因为,“别以为我不在你身边,我就不知道你的事!”
暴怒的声音再次透过话筒传了过来。沈溪诧异了,记忆中,母亲一向是个温和的人,很少会对自己发火的。即便自己做错了事,她也不会和其他家长一样,先给一顿栗子吃,再狠狠的教训几句。每次,沈翠总数用她那受伤的眼神看着沈溪,然后摇摇头,无声的走了。这样,比打她一顿还要她难受。这样口气恶劣的母亲,真的让沈溪不习惯。
“妈--”抱住了话筒,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又凝聚在了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她硬是忍着,不愿意让它落下。这也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都说,哭是女孩子的特权,但是,沈溪是绝不会在外人面前落泪的。即便是回到了家中,她也不会嚎嚎大哭,挺多是眼眶湿润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唉!”电话那头传来了沈翠的叹息声,看不见母亲的表情,但是沈溪知道母亲此刻一定是非常的阴郁,“冷墨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有一瞬间,沈溪握着话筒呆呆的站在那里,关于周相如如何对待她的事,她其实并不想要母亲知道,怕她担心,更多的是怕她会伤心。负心汉依然是负心汉,甚至,在他的心中,私生女并不是那么的重要。不愿意公开,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会希望这个世界上重来就没有一个叫做沈溪的人。他还算是良心未泯,私底下愿意接受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女儿。可是,他的心里,究竟是如何看待她这个女儿的。信誓旦旦的说要补偿,说不会干涉她的婚姻。可是,实际呢?割腕自杀?想到这,沈溪就不由的冷笑。如果周云真的想死,那么她现在绝不会安然无恙。这种把戏,她在大学期间就见识过。隔楼的女生因为失恋要自杀,但是只是轻轻的一割那手腕,她就吓哭了,后来,她是自杀了,但是却没有割破动脉,只是划破了一点血管。即便这样,这也把同寝室的人吓坏了。她们当时描绘着,刚一打开门,便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哭泣着坐在那,如果是晚上,绝对的会被吓死了。听到这个故事,当时的沈溪只是满不关心的继续看她的书,“如果真的想死,不如用力一点。”
不是她冷血,而是她看不惯这种自残的事,尤其是为了爱情而自杀的人。这些人以为他们是谁?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以为他们的爱情就是那样的轰轰烈烈吗?尤其是这种因为失恋而自杀的人。死,能换回来什么?对方的良心还是其它的?或许,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还会拍手叫好,终于摆脱了一个累赘,不是吗?那个女学生终究还是没有死掉,因为大动脉并没有伤到。至于她与那个男生的结局,沈溪也没有兴趣知道。
对于这个女学生,沈溪是同情并为她感到遗憾,毕竟,她也是真的喜欢,她想死,也是一种解脱。可是,周云,沈溪并不认为她会舍得离开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她的目标还没有达成。她会舍得带着遗憾而离开这个世界?不会!和周云并没有怎么的深交,但是这几次的接触,沈溪可以感觉的到,她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说好听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说难听了,那就是胡搅蛮缠。周相如虽然提到了周云割腕自杀了,但是沈溪并没有从周相如的脸上看出什么担忧之色,也就是说周云并没有性命之忧。说真的,相对于周云,沈溪真的是自叹不如,敢对自己下手的人,够狠。可是,沈溪知道,她自己不是圣母玛利亚,没有那个闲工夫对破坏自己幸福的人慈悲。她不在乎,冷墨也不在乎,那样,这场独角戏,就继续由周云唱下去吧。
沈溪的沉默,让沈翠误以为她是在生冷墨的气,“小溪。”
沈翠焦急的呼唤拉回了沈溪的思绪,“恩?”
“小溪,你不要怪冷墨。是我要他把一切情况向我汇报的。我只是想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可会有了什么变化。”淡淡的苦笑声传了过来,“果然,唉!我就知道我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的。呵呵,小溪,有些事,你想怎么做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妈--”沈溪低声呼喊着,她还没有说出口,母亲怎么会知道的。她打这个电话,只是想问问,母亲对于父亲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爱恋,还依然存在吗?如果母亲依旧是爱着父亲的话,如果母亲希望可以再续前缘的话,她接下来的做法,会不会伤了母亲的心。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沈翠就知道了她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