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暄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身红衣的女子自空中向着自己二人走来,最终在堂下翩然落地,随而像是一只翩翩的蝶,带着春的芳香,舞动一室的痴迷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红衣女子微微气喘的停下之时,众人终于有了几分回神,女子对着满室的灼灼目光不骄不躁,仍旧是仪态万千的盈盈下拜,"洛姬拜见太子殿下,给魏皇请安。"
没错,正是洛姬,一曲舞动世间繁华的女子,抬眸之时一双眸子里尽数是上官凌的影子,没有意外的,一向淡然自若的上官凌,这一次是真的痴了...
"槿儿,你一个小女儿家的学功夫干什么?"
"因为槿儿想像凌哥哥一样在水面上行走,那样,槿儿就可以在云彩上面跳舞了。"
儿时的戏言,今日却是成真了,上官凌的思绪被牵扯道许多年前,那个时候的她和他都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只为快乐而快乐。
"魏皇觉得如何?"
上官凌回神,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万俟暄,这一次,上官凌没有拒绝洛姬而去,他淡淡一笑,"洛姬姑娘这支舞是送给朕的?"
洛姬淡笑点头,"洛姬不才,谨以此舞送给魏皇。"
上官凌点头,"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洛姬姑娘果然名不虚传,适才那一曲只怕是少有人能比的上的,恍若谪仙,踏月而来,相信在座的各位一定和朕一样都看的痴了。"
洛姬面上出现一抹娇红,双眼如同带了水的琉璃,大魏皇帝如此的夸赞一个女子,纵然这女子是风月场上出来的,可是像她如此这般才名远播,美艳无双又洁身自好的女子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觊觎的了。而今,魏皇的这话难免引人深思。
一瞬的停顿,上官凌含笑看着立在那里清浅含烟的女子,状似不经意的开口相询,"这舞如此精妙绝伦,不知洛姬姑娘是如何想到的?"
洛姬淡淡一笑,"因为洛姬从小便想着能在云彩上跳舞,刚刚便当是洛姬真的能在云彩上跳舞了。"
话音未落,上官凌已经双眸直直的看向了洛姬,惊讶,怀疑,难以置信,各种表情在他眼中闪过,最后又是沉暗无波的淡然,可是在那看似淡然的背后,此时却是藏着一团火,"洛姬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人?"
万俟暄看一眼堂下风姿灼灼的女子,眉头微皱,一言不发。
洛姬轻轻一笑,"洛姬不是任何人的。"
上官凌点点头,"既然如此,洛姬姑娘可愿留下?"
一场宫宴成就一对璧人,众人眼中大都有着艳羡,那样的一支舞,那样的一个想要在云彩之上跳舞的女子,往后的路必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宫闱瑰丽,荣华半生,这一生只能为着这个男人跳舞。
北齐的殿阁,或见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或见曲径通幽、峰回路转,或是步移景易、变幻无穷,没有一处失了意境的,精致的布局之下是北齐皇家惯有的诗情画意,风月流韵。
风若槿倾身在一处庭院之内,手上拿着一只玉盘,里面是清澈如许的清水,素手一扬,一串晶莹水珠泠然而下,直直滴落在花圃之内。
紫竹带着两个小丫头侍立一旁,呆呆的看着如玉的'少年';这般细腻的对待花圃中从未见过的枯草,这样的人若是女子该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一阵脚步声传来,风若槿勾唇一笑,也不回头径自做着自己的事。
"太子殿下。"
果然,万俟暄一身白衣,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邪气,多得是清风朗月般的年少气质,自有一番风华流转。
"都退下吧。"
待院里子没了人,万俟暄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看着背对着自己细心浇灌不知名草木的人终究还是开了口,"你要干什么?"
风若槿看着玉盘之内见了底,这才转身将它放在了石桌之上,在拿过托盘内的锦帕擦了手,轻轻叹一声,转身之时面上已经带上了徐徐笑意,"你觉得呢?"
万俟暄眼眸一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是这种法子?你对他,到底..."
风若槿呵呵笑开来,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听上去格外的让人舒心,"你啊你,憋了一晚上了吧?"微微一顿,拿起桌上的茶盅斟满一杯茶水,放在了自己对面的位置。
万俟暄上前落座,端起茶盅轻轻抿一口,抬眸,"可以说了?"
风若槿亦轻轻落座,只一瞬,眼角眉梢恍若染上几许凄凉,"为何要用这样的法子?我不过是在赌而已,上官凌,终究还没有绝情绝性到那个地步!"微微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眉头一皱又带上了笑意,"你说,若是明清婉身怀六甲之际看着上官凌抱着别的女子回去,她,该是什么表情呢?"
万俟暄看着风若槿笑起来的模样心中却是渐渐的沉了下去,"上官凌不是傻子,若是他发现了..."
风若槿摇头,"不会,在他发现之前我会离开。"
"离开?"
风若槿点头,"昨天收到了一点消息,我想,我要提前走了。"
万俟暄皱眉,眼眸一转看向了风若槿,"东楚?"
风若槿眼眸沉了一沉,"是。"
"怎么回事?"
风若槿笑了一笑,眼中却有一点忿然,"东楚后宫换了掌舵之人,你说,我急是不急?"
万俟暄一愣,看到了风若槿眼中的不自在,当下就明白了什么,抚掌之际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轩辕烨也会用这样的法子逼你回去,看来你果然是自己出来的,上次一面只是觉得此人深沉无比,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他应该知道,这样的法子对你没什么用,他若是真的舍不下你,便改自己出来寻你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