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屋子里的笔墨纸砚,琴棋书画都是一应俱全的,她思量一二,走向了琴台。
这屋子明显是没有人住的,琴台更是许久没有用过了,一层暗暗的灰尘蒙在上面,让她的心情也跟着蒙上了灰尘。
素手轻轻扫过,将琴台移到窗前,淡淡的月光撒下,一层层的像是为她披上了白纱。
"铮..."
没有弹过,却是听过的,只有一遍,却是够她记下了。手法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生疏,也或许是静不下心的缘故,之前的每一支曲子哪怕是第一次都能弹得个差不多,偏偏这一支却是断断续续的,颤音多的不行,一时之间难免的心烦气躁起来。
"阿若那么好的琴艺,什么时候才能为朕弹一曲《凤求凰》呢?"
一句梵音忽的在耳边响起,欲收回的手一滞,又重新落回了琴弦之上,铮铮然的琴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从开始的断断续续,到后来的行云流水情意绵绵,好似见证了一段情意一般,连夜风都温柔了许多。
漆黑的寝殿之内,一人正长身玉立站在窗前,北齐,似乎是个让他难免的地方,本想着离了那里他会好过一些,却还是夜不能寐,这个地方她是来过的,她的灵魂一定在怨怪自己,所以有她的气息的地方他一定会心神不宁,直至彻夜难眠。
眉头忽地的一皱,只因一道不甚明显却能让他听清楚的琴音响起,断断续续的琴音似乎正在昭示抚琴之人心境不佳,只一遍,变没了声响。
上官凌笑笑,虽然断续生疏,却还是被他听出来了,竟然是《凤求凰》啊,也不知是哪个宫女,在这样的深夜里为她的心上人弹奏这样的曲子,心境这样凌乱,否则,琴音或许会好听一点。无意识的想到了这样的问题,回神之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当下自嘲一笑,这样静的夜,总是要萌生许多白日里不曾有的心思,就好比现在。
正欲转身之时,琴音再次响了起来,眉头不禁一皱,刚刚明明已经收了手,现在怎么又开始了?
可是这一次上官凌没有再接着皱眉头了,仅仅三遍,从断续生疏到情意款款,真真是一曲《凤求凰》成了,她的心静了,他的心也不再沉沉浮浮。如此美丽的夜晚,一个独奏的佳人,一个旁听的无关之人。
"皇上?"
陆子明本来住在偏殿,此时却是进来了,像是早就料到上官凌未睡一般,揉着惺忪的睡眼开了口,"皇上,要不要属下去..."
"不用。"
淡淡一语,久久没有琴音再响起,上官凌眉头不自在的皱了皱,朝着床榻而去,"睡吧,明天早上告诉我,弹琴的是谁。"
陆子明一愣,缓缓的退出房门向着琴声来源的方向看了看,苍茫的夜色之内一片漆黑,三更半夜在皇家行宫弹琴的该是谁?
晨光破晓之时,万俟暄终于知道了风若槿不见了这件事,甫一看到侍卫的来报心中还有点着急,可是当他知道慕容烟去过蓝府之后心倒是放了下来,她纵然是个性子急的人,却也是知道大局的人。
"太子殿下,娘娘来了。"
议事殿之内一片静默,只余由远及近的宫鞋踏地之声,眼角闪过一片红衣,万俟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烟儿,过来。"
慕容烟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径自上前倚在了万俟暄的身上,"今日感觉好些了?"
万俟暄一手顺着慕容烟的三千墨发,另一手支着脑袋,"好多了,烟儿这几日可是辛苦了。"
慕容烟换个倚靠的姿势,几乎整个身子都躺在了万俟暄的身上,不一会儿,便见到万俟暄的面色变成了猪肝色。
"咳咳,烟儿,本太子还是病人呢。"
慕容烟一手绕着头发,轻轻笑开,"这个臣妾自然知道,臣妾发现自太子殿下经了蓝大夫医治之后病情果然已经大有好转,便想着将蓝大夫请进宫里来。"
万俟暄被压得着难受,干脆平躺着,"烟儿,这话,说的,有理。"
他本想着慕容烟总是要接话的,这样不管是接进宫里,还是就在外面,只要风若槿不会再平白消失了,可是偏生就是这慕容烟像是睡着了一般轻轻搂住万俟暄窄腰,两眼微闭,一言不发。
万俟暄看着慕容烟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忽然没由来的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慕容烟睡得好好的,被这咳嗽一惊,噌的一声就坐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快,宣太医!"
慕容烟急得不行,这般吼着手却是被一把拉住,"烟儿,找蓝大夫来。"
慕容烟迟疑的看着万俟暄的模样,眸子里一抹怀疑闪过,随即还是向着外面走去,一出门便有人迎上来,"娘娘。"
"去请蓝大夫来!"
这一声说的声响颇大,果然里间的咳嗽一下子就断了,慕容烟冷笑一声进了屋子,"我倒是说怎么了,原来真的是为了那个女人啊!"
万俟暄停下了咳嗽,面色还有点红,此时面色无奈又带着宠溺的看着眼前女子,"烟儿?"
慕容烟不理。
万俟暄一叹,上前两步搂住一脸不屑的人,低头在其耳边低语,"烟儿,你这样可不像你了,她,是对我挺重要的人,你不能伤了她。"
"呵..."慕容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忽的一下转了过来,对着万俟暄就开始了她的训夫之道,"嘿,你不得了了你,竟然在我面前就说起别的女人如何如何的重要了,以前有个什么红颜知己,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不和你计较,现在又出现一个重要的人,你以为我这太子妃是当来玩的?告诉你吧,我已经把她解决掉了,管她什么来头,你不要想见到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