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霸,你想干嘛?!"那俩就算了,他一个有根有底的人不回家抱老婆孩子,刚在无声岛嚎给谁看呢?
却见男人嬉皮笑脸地说:"我决定跟随潇哥了啊,他还没答应,所以我要赖着他。"
闫潇冷瞥他一眼,没发表意见。
这公寓是她工作后用自己赚的钱买的,虽然平时认识她的人不多,可谁知道认识他们三个的多不多啊?
"崇老,闫潇都说给你找地方住,你干嘛非要在这里?"
老人直白地说:"我看上你了。"
......
看着脸色不一的几个人,老人转脸笑得促狭:"别误会,我看上你当我的干闺女儿,所以在没得到你同意前,我是不会走的。"
呼——
冷心爱差点被他吓死,被一个黑/道大哥看上没什么,被一个能当她爷爷的黑/道大哥看上问题就大条了。
前者她可以毫不留情地抓起来揍,后者还得考虑社会道德风险...
虽然她并不敢对闫潇动手什么的。
"你又为什么不走?"显然直接把崇老的话当空气了。
冷峻男人没有表情地看着她:"这栋公寓是你的?我刚决定将整个楼盘买下来,现正在进行评估,不可以?"
"疯子,懒得理你们!"
冷心爱以为自己上楼什么都不管,楼下的人过几个小时就会无聊地自己走掉,谁知刚过一个小时就有人来敲门。
她故意冷着脸,像对方欠了几百万的表情将门打开。
门外的人似乎被她"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吞咽了下口水,才说:"沐小姐。"
竟然不是那三个?
冷心爱忙收起冷脸,笑得十分和谐:"这位婆婆,你怎么认识我,找我有事儿吗?"
老婆婆见她脸没那么臭了,才说:"沐小姐,我是想劝劝你,不管和老人有多大的争吵也不能将他丢在楼下,这样多伤我们老人的心。"
"..."
在女人错愕的目光中,她拿出一张名片:"我是居委会的,如果有任何无法调节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还是早点让你爷爷老公大哥上楼吧,什么事儿解决不了啊?还是需要我现在帮忙调节?"
冷心爱风中缭乱。
沉着脸,她跟着居委会的"好心"婆婆下楼,就看到崇老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走过来:"孙女儿,爷爷知道错了,让我回家吧?"
"你怎么不——"不去演戏,当什么黑道大哥!可惜面对居委会婆婆的面,她硬生生改了字眼:"你怎么不上去,我早就不生气了。"
听到她的话,崇老心花怒放的样子冲身后两人招手:"孙女婿儿子,走啦,我们回家!"
然后冷心爱站在公寓楼下强忍住怒火,边对婆婆笑,边看着三个男人硬生生闯入自己的地盘。
若不是怕事儿闹大,周围邻居知道了她的身份会带来麻烦,她何须忍得如此辛苦?
居委会婆婆似乎还不太放心,又给了崇老一张名片:"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啊,你孙女儿看上去挺好的,应该不会再把你丢楼下了。"
"谢谢谢谢,太麻烦你了。"
阴谋——
绝对是阴谋!这个崇老太狡猾了,剩下的两个都是帮凶!
关上门,冷心爱冷冰冰地站在客厅看着那三个瞬间占据自己沙发的老少男人:"你们到底想怎样?"
钱霸先开口:"只要潇哥同意收我,我就走!"
冷峻男子看向她:"只要你继续履行约定,我就走。"废话,约定继续她也得跟着走了好吗?!
深吸口气,冷心爱看向老人:"刚在楼下不说我是孙女儿,好意思再认干女儿?"
"我皮厚。"崇老也是个历经风雨的大人物了,脸皮果然非一般的厚,而且童心未泯,狡猾至极。
居委会大妈的事儿,多半是他想出来的!
他们执着,她也是个固执的人,不信这三个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能在自己如此狭窄的小窝儿坚持多久。
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她不动声色地说:"这屋子就两个房间,一个主卧是我的,既然你们不走,那请自便。"
向来不落人后的钱霸立马冲向另一个房间,却见身后那两位大人物丝毫不动,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回头。然后听到崇老阴森森的声音:"你们岸上流行尊老爱幼吧?"
怪不得闫潇没动,原来早料到那个屋子会是崇老的!
平常尊老爱幼在钱霸眼里就是个屁,但在崇老面前,他忙笑咧咧地退回来:"我是帮您看一下环境怎么样呢,别误会。我可是共/产党旗下长大的,尊老爱幼那是必须的!"
冷心爱忍住得意,继续说:"还有,你们都挺有钱的,我这种小警察每个月拿那么点工资可养不活三个。所以日常所需自己去买,做饭煮菜也自己来,ok?"
其他两个她不了解,但闫潇绝对不是做饭的料,相信不久他会先受不了离开。然后钱霸这个跟屁虫也会走,就只剩下一个最难搞定的老头子了。
先分化他们三个再说!
下定了决心,她低头看向手表:"我还有事儿去趟局里,第一顿晚餐就先试着自己解决吧。对了,如果叫外卖,我回来时必须看到干干净净的客厅。"
然后房门砰一声关上,钱霸最先开口:"这沐家不是挺有钱的,四十多平米的屋子怎么住人?潇哥,这沙发给你睡吧,我睡地板好了。"
闫潇也没打算把沙发给他。
崇老得意洋洋地进入那间打开门的屋子,随之一愣。比起沙发,它连张床都没有,怎么睡觉?!
于是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冷心爱先去局里申请取消继续调查闫潇的任务,结果刚到局里,就被请进了局长办公室。
"小离啊,你说你,终于出现了啊!"
见梁局头发更稀疏了些,她不禁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情,需要这么急急忙忙找我?"
中年男子直接将一份文件扔在桌上,冷心爱接过打开,脸色突然千变万化。
"闫少夫人投诉我勾引她老公?"
"那还有假?小离啊,你可是人名警/察怎么可以做出那种事情?如果不是我强压下这件事,你刚进局里早就被带走问话了!"
冷心爱正义凛然地看着他:"梁局认为我是那种人?"
"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品行,可闫少奶奶一口咬定你勾/引她老公,而且还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验伤报告也有,你说该怎么办吧!"
没想到六年后,姐姐不但没有丝毫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扭曲事实。
冷心爱握紧了手中的文件,嘴唇抿得死紧:"梁局打算我怎么做?"
中年男子烦躁地摸了摸脑袋,发现又掉了根头发,心疼不已:"你说你,怎么就得罪闫少奶奶了呢?以她的身份地位,这件事我压不下来。再说传出去了对你和沐家的名声也不好..."
"梁局,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吧!小离,要不你先停职?"
果然,一听到停职冷心爱的反应十分强烈:"就因为她说的话就要我停职?我可以请闫、闫先生到局里澄清!"
她勤勤恳恳工作了那么多年,竟然要因为姐姐的一句话而失去心爱的工作?
梁局为难地看着她:"小离啊,如果闫先生强压下这件事准定是有这个能力的,就怕局里其他人对你心存意见,到时候不好展开工作。虽然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但闫辞身份地位不一样,一旦被扣上勾/引他人丈夫的帽子,你的职业生涯就有污点了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承受勿须有的罪名?我不干!"
她一发火,梁局也火大了,猛拍桌:"那你让我这个上司怎么办?你说你跟着人家的老公消失那么多天,能不被投诉吗?何况还有验伤报告,小离,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可..."
"可和冷心颜见面之后,你觉得她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对吗?"突然间,她冷静了下来,心里却苦涩不已。
同事那么多年的养成的信任,竟比不上姐姐一张会演戏的脸。
冷心爱还真说对了,梁局见过冷心颜之后,怎么看都不觉得她是一个会说谎的女人。但他又相信冷心爱,双重矛盾之下,只好选择让她先停职,待事情调查清楚或者风波过去了,再回来也不迟。
想到这里,他苦口婆心道:"小离啊,你就委屈一阵子,乖,去外面交接一下手续,我一定尽快把事情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两个小时后,冷心爱一肚子火气地从局里出来,头一回感到如此委屈。
姐姐污蔑她就算了,梁局还不相信她!
公寓房门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冷心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才离开不到三个小时,屋内竟然挤满了家具!
本来就心情不好,看到如此拥挤的屋子,火气更大了。
"沐警官,是不是突然很有家的感觉了?"见她回来,钱霸露出两颗大金牙,一副等待被表扬的神情。
女人沉着脸站在客厅:"闫潇呢?"
"哦,他啊?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要和孔哥见面。至于崇老,在新床上睡觉呢。"
她深呼吸口气,强忍住即将发泄出来的情绪,突然转身又离开了自己的公寓。
想住就住吧,她躲着还不行吗?
"欸,沐警/官你怎么又走了?"
无视身后的叫唤,冷心爱郁闷地在公寓下楼拦了车,直奔"夜魅"而去。
以前同事约过去喝酒,她都没同意,今天迫切地需要酒精麻痹一下快痛死的神经。
目送她离开的钱霸讪讪地摸摸脑袋:"都不夸赞一下,摆放位置可是我亲自指挥的呢。"
"你嘟囔什么呢?"大门没关,闫潇直接走了进来,见他神神叨叨挑眉问。
看到他,钱霸眼睛一亮:"潇哥,有没有觉得这个屋里焕然一新,应有尽有?"
"...你在客厅放两个电视做什么?"
"一个看比赛,一个看连续剧啊!这样就不会互抢了,你是说吧。嘿嘿。"
冷峻男人的脸立马黑了:"沐离还没回来?"
"她啊,臭着一张脸回来又走了,不知道干嘛去。诶,潇哥你怎么也来了就走...?"他跟到门口,闫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里了。
钱霸忍不住吐槽:"一个个没看到我的功劳吗,急啥呢。"
入夜,整座城市进入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当中,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穿着时尚暴露,笑声不断。
一条长宁街,排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十分壮观。
冷心爱又要了一杯"沉默",光看上这酒的名字了,也不管对方是多少度的烈酒。
"可恶!不靠谱的梁局,为你当牛做马的卖命竟然不相信我..."越想越心冷,嘴上便控制不了喝酒的速度。
吧台内的调酒师将一杯酒递给其他客人后,走到她跟前皱眉说:"沉默不是这样喝的,晚上你会很难受。"
她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突然出手捧住调酒师英俊的脸:"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推、嗝,没有推姐姐下楼,她冤枉我..."
似乎见惯了借酒消愁的客人,调酒师淡定地将自己的脸从她手中拯救出来,然后说:"我们酒吧隔壁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客房,不过要收费的。我让女侍者送你过去,明天你再付账?"
"不要!我不困,我还要喝。"说着拂开他好意的手,继续端起"沉默",才发现自己又喝完了。
"快,再给调一杯。"
看着眼前的空杯子,调酒师无奈摇头:"别喝了,你电话呢,我叫你朋友过来。"
"你、你你怎么做生意的?竟然要赶走客人,把你老、嗝,把你老板叫来,我要投诉!"反正她也被停职了,什么形象、得体、屁!都是浮云!
也许真是喝多了,她竟然抓住调酒师的领子不放,嚷嚷着要见老板投诉他。
好意遭到驴肝肺的调酒师无奈地想拉回自己的衣服,边劝告:"我们老板很"危险",还是我打电话让人送你回去吧。"
某个突然出现在两人旁边的身影抽了抽嘴角:"寻夜,你竟然敢说我危险?"
听到声音,被唤寻夜的调酒师无奈摇头:"得,算我多管闲事,你看要把她怎么办吧。"
冷心爱咄咄逼人地不放手,转头看向来人时,醉眼迷离的眸子眯了眯:"你看上去好面熟。"
男子也想不到会是她,顿时又惊又喜:"呦,这不是沐少的妹妹吗?叫沐离对吧!"
寻夜挑眉:"楚少,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啊,我对她百分之两百的好奇呢。这边你别管了,照顾其他客人去吧,她交给我。"
交给你我才不放心呢!
似乎看出他的顾虑,楚天放无辜地摆摆手:"放心,我绝对不敢对她乱来。这可是沐警/官,而且还是闫哥看上的女人,给我十个胆子都不敢碰。"
"...她是闫哥看上的女人?"这下寻夜放心了:"那你照顾好她,不行给闫哥打个电话。"
电话是要打的,但那得先让他解开某些疑惑才行。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楚天放忙架住她往旁边的VIP包间走去。
寻夜见冷心爱没有反抗,便知道他们真的认识,也就放心了。
将她小心放在沙发上后,楚天放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沐警/官,还记得我吗?"
醉得意识模糊的冷心爱努力睁开眼睛:"你干嘛一直动来动去?"
"我没动——啪!"他话还没说完,女人的两只手已经招呼过来,狠狠往他脸颊各自落下一个:"天放,说,你怎么可以变得那么花心?难道,嗝,难道你不喜欢羽诺了吗?"
.........
时隔六年,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那个名字,还是从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口中听到,他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
"你也认识雷羽诺?"
冷心爱一边用力按住他的脸,预防他再"乱晃",一边笑咧咧,没有防备地说:"对啊,我们曾经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但是后来..."
"她也伤害你了?"
想到过去,悲从心生,她突然抽噎地哭了起来。
楚天放见状,顿时升起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我正在准备,等我酝酿好了就找她报仇,顺便也给你解恨了。"
"我想家了...呜,可是我已经没有家了..."也许是压抑久了,冷心爱竟然抱着他哭泣来,却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楚天放当她和家里闹矛盾,也没往心里去:"要我把你哥喊来不?"
埋在他怀里的女人忙摇头:"不,不要叫我哥。天放啊,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她不多管闲事,他就不会和羽诺谈恋爱,更不会受到那么深的伤。
他有听没懂,刚想细问,突然听见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在干嘛?"
那声音冷得让楚天放瞬间推开了冷心爱,后者尖叫一声,若不是闫潇动作快一定摔得七荤八素。
触及到男人不悦的视线,已经躲远的楚天放无辜耸肩:"我这不是为了澄清自己的清白吗?闫哥你放心,我对沐警官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从知道她的身份后。
小小在心里补充了句,他咧着嘴又说:"闫哥,你们失踪那几天跑去哪儿了?兄弟们可急坏了,差点将整个海域翻过来找一遍。"
"遇到了点麻烦。"说完不再解释,直接将喝麻的冷心爱拦腰抱起。
"麻烦还在不在,需不需要我?"
闫潇抱着怀里的女人越过他,凉飕飕一句:"你安分点就好。"
倚靠在包厢墙壁上的俊逸男子,摸了摸额前的碎发:"我一直很安分好吗,没见我还没向雷羽诺发战书呢。"
这六年,他一边治疗身体一边勤学努力,才有今天的身体和成绩,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一个人...
想到这里,他黑眸沉了沉,俊脸有点扭曲。
"夜魅"外,冷心爱还不肯走,嚷嚷着要再喝,结果被闫潇一把扔进车里,摔得头晕眼花。爬起来时,车已经像风一般的速度开走了。
"你这是公然绑架警/察!犯嗝、犯法的!"
男人沉下脸:"话都说不利索,闭嘴。"
"不要!我凭什么闭嘴,我要喝酒,我、我不甘心..."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坐着开始抹泪。"知道我多努力才有今天的成就么?只因为,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又全盘被抹杀,当、当我真的那么好欺负吗?"
闫潇静静地听她说,余光落在女人醉眼朦胧的脸蛋儿上,心里微微荡起涟漪。
"你说,你说我要怎么做,才不会让她再、再针对我?"
以为她说的是局里的同事,他悄悄记下。
结果身边的女人突然扑过来抱住他胳膊,还拿脏兮兮的脸往他胳膊上噌!
"闫潇,我、我有那一刻浮现了坏想法...你说、说她再欺负我,我反击可以吗?"
"为什么不?"
听到他的回答,冷心爱瞬间扬起可爱的嘴角,一双明亮的眸子水汪汪望着他:"真的耶,你支持我?"
闫潇的身体随着她的挨近而紧绷,浓眉微蹙:"离我远点,脏死了。"
"..."一盆凉水倾泻而下,她不满地嘟嘴:"这么洁癖,以后谁敢和你生活在一起啊?"说着打了个饱嗝,然后笑眯眯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也就我能忍受点..."
男人沉默。
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笼罩在半明半昧的弥红灯中,显得神秘而又不凡。
他的嘴角因女人的话微扬,下意识换左手开车,右手将她搂进怀里。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突然随着一声干呕而破坏得淋漓尽致——
"沐离,给我滚下车!!"
满脸醉意的女人睁着迷糊的眸子用袖子擦擦嘴,无辜地捂住耳朵:"别那么大声嘛,人家各种器官发育良好,真的!"
"不用靠那么近说话,我没有耳背,真的!各种器官发育良好!"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女孩清脆而甜美的声音,他一时愣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