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天泽进了酒楼,只见大厅的账桌后面站着一六旬老者,而给自己开门的是个年轻伙计。大厅里一灯如豆,照得周围影影绰绰。伙计请耶律天泽坐下,问道:“客官想吃些什么?”耶律天泽道:“随便来两个菜,再来一壶水酒即可。”小二先给耶律天泽倒了杯茶,便去后面找厨子做菜。耶律天泽经过厮杀,现在有些疲惫,喝了杯茶,便单手支在桌上休息。过了一会儿,伙计端上两盘凉菜和一壶酒,给耶律天泽满上酒便到后厨看热菜好了没有。耶律天泽端起酒杯轻抿一口,便吃起菜来。一会儿小二又端上热菜和两个馒头,便站在一边守候。耶律天泽吃完饭,小二引他上楼休息。
燕无痕进了树林喊道:“云溪!你在哪?”云溪听到他的声音,从树后面出来说道:“燕王爷,我在这。”燕无痕走到她跟前,看她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十分可怜,柔声说道:“你坐在大石上等我,我去找下山的路。”说完便把云溪拉到大石边,扶她坐下。此刻山风吹过树林发出如沙沙的声音,虽然是夏季,但夜里的玉庭山还是有些冷。燕无痕脱下外衣披在云溪身上说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等我。”说完便转身离开。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四周一片黑暗。山风吹过树林,偶尔听到两声夜枭的叫声。云溪感到害怕,紧紧身上的衣服,抱着臂膀坐在石上。不远处是死掉的刺客,云溪恐惧的把目光转开,看向夜幕下的烟波湖。湖水在星光的照射下闪着粼粼的波光,偶尔有夜出鸟儿黑色的身影掠过湖面。星子的影子映在湖里,似是天空落到湖里,布满了星星。
云溪听着山间的夜枭声十分害怕,四下张望,盼着燕无痕快回来。而等了好一会见他还不回来,云溪不禁抱紧双臂,低低的哭了出来。她很害怕,又很担心,不知道碧盈他们可逃出来了?
燕无痕回来时,就看到云溪紧紧抱着双臂,微微颤抖,低声的哭泣。燕无痕知道,这定是云溪第一次看到死人,而那种恐惧的心情,他也曾经体会过。记得第一次看见战场上被砍成两段的尸体,他整整吐了一天一夜,至今还记得那种恶心、害怕、无助的心情。
燕无痕怜惜的把云溪用在怀里,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云溪别怕,我在这。”云溪听到燕无痕的声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哭的肝肠寸断,声嘶力竭。燕无痕轻轻的拍着云溪的后背,不住的安慰她,轻轻的说道:“云溪,不怕,都过去了,不怕了。”平时巧舌如簧的利口,现在只会轻轻的重复着:“不怕了,没事了。”云溪哭累了,因为燕无痕在身边,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靠在燕无痕的怀里沉沉睡去。睡梦中的云溪,偶尔发出一两声抽泣声。燕无痕怜惜的抚摸她的脸庞,为她把梦中的泪水擦干。
燕无痕靠在大石上,将云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她睡在他的怀中。刚才经历过的激战,越发衬托出了现在的宁静。山风轻抚着草地,天空中的星星,犹如黑色的幕布洒满钻石,星光熠熠,看着山顶上依偎在一起的人儿,调皮的眨着眼睛。
燕无痕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斗,他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子这样亲密的在一起。世人只道他风流多情,身边美人环绕,可谁知道堂堂大燕战神至今仍是个雏。他不是随便的男人,他要的是弱水三千中的那一瓢饮。在这波澜诡异的尘世间,只要心中那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小时候因为母妃玉贵人不得宠,他和皇兄每日尽受欺辱,那些异母的皇兄皇姐们终日仆从围绕,娇宠无比,而他和皇兄只能远远的看着。到了大些他的妖媚风姿已经举世无双,皇兄们的眼神开始变了,偶尔动手动脚,让他气愤难忍,然而如果反抗,等待的则是嘲笑与打骂。
终于父皇又想起他还有一个艳丽妩媚的玉贵人,一道圣旨封为贵妃。人说母凭子贵,但是在诡诈的皇宫中,却是子凭母贵。皇兄和他开始得到盛宠,而以前仰人鼻息的生活已经让他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能立于尊贵的顶峰。当那些皇子皇女们在骄奢享乐时,他和皇兄在武场练武,当那些皇子公主们在通宵游乐时,他和皇兄在书房通宵达旦。终于天道酬勤,皇兄登上皇位,自己也成为大燕逍遥王。
当不再有人敢戏弄欺侮,而功高震主又生嫌隙。为了不让皇兄心生嫌隙,他开始夜夜笙歌,流连于烟花之地,通宵达旦饮酒作乐。很快御吏言官们开始纷纷上书弹劾,皇兄震怒警告,他却仍然我行我素。皇兄无奈只得解了他的兵权,让他回京城述职。再次见到皇兄,皇兄虽面带不悦,却续起兄弟情义,兄弟二人通宵对饮。活了二十余载,早已将这纷杂的人世看的清楚,人情冷暖,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只有这清澈的睡颜,还没有染上浮世繁华,不知以后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戴上虚假的面具,只有面对漫天星斗,才会露出真正的面容。
早晨的山间漂浮着薄雾,早有鸟儿在枝头上鸣叫。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将万丈霞光洒向大地。云溪醒来的时候,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燕无痕沉睡的俊脸。他的头微微后仰,靠在石上,双手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睡梦中的燕无痕,勾人的桃花眼轻轻的闭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如同黑色的蝶翼,因为睡得不甚安稳,偶尔动一下。此时他的脸上少了白日狡猾如狐的笑容,多了几分纯真可爱。淡淡的呼吸绵长,水粉色的薄唇轻抿。
云溪想从他的怀里起来,又怕惊醒他,便尽量放轻动作。云溪轻轻的挪了挪,却看到燕无痕睁开了眼睛。云溪现在在燕无痕的怀里,不知如何是好。第一次如此接近男人,不禁粉面发烧。燕无痕看着云溪面红似血的小脸儿,觉得云溪更加可爱清纯。她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露出粉色的耳垂。那圆润的耳垂如同珍珠般,却没有穿耳孔,想是这丫头怕痛吧?白嫩的颈子微微扭着,玲珑的锁骨从衣领中露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