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皱紧了眉心,轻咬着下唇思索该如何回答,公主要真忘了所有的事,她要如何方能解释清楚。
见她犹豫的模样,沈笑颜干脆站起身,迈步往门口走去,可是没有红梅的掺扶,这脚下的三寸金莲根本不听她的使唤,刚迈出一步,她的身子就失了平衡,眼看就要往前扑去,幸得红梅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加上她本身的平衡力,方才站稳脚上。
红梅担忧的话语已然响起:"公主,你小心些!"
"扶我上床吧,这黑灯瞎火的,真是烦人。"
沈笑颜郁闷的撅了小嘴,以后都要生活在这个没有电器,没有灯光的时代,她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搞清楚她和王爷之间是怎样的利益关系,从刚才红梅闪烁其词中已经得到了答案,她这个新娘并不是王爷喜爱的,只是一个两国和亲的对象吧。
"公主,那红烛还燃着呢,你看不见吗?你的眼睛不会是..."
她简单的一句话,却惹来红梅的惊慌,下意识的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被他狠狠一瞪她方才收回去。
"我没有眼瞎,只是不习惯夜晚的昏暗,算了,告诉你也不懂,你还是赶紧把所有的事都对我说一遍,让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那个王爷为什么娶我?"
"公主你别急,奴婢全都告诉你。"
红梅扶着她重新躺在床榻上,又体贴的给她盖好薄被,才尾尾道来:"前不久,我们天启国和南羽国交战,苏将军不幸吃了败战被南羽国的澈王爷所擒,南羽国趁机提出要公主下嫁给澈王爷,替王妃冲喜,方才肯放了苏将军,公主为了救苏将军才不惜牺牲自己,千里迢迢到了南羽国,却因刚才和王爷争吵,被王爷失手推到墙柱上撞坏了头,没想到公主竟然记不得过去的事了,呜..."
沈笑颜大概听明白了些,这个公主忍受着天大的耻辱只为救回那个被擒的将军,她和那名将军定是关系绯浅了。
"红梅,你先别哭,我问你,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救苏将军,是我自愿的吗,还是被天启国的皇上逼迫的?"
她微皱着眉头,昏暗中为了更清楚的观察红梅,不得紧紧的盯着她。
红梅抬袖胡乱的擦掉泪水,轻声解释道:"公主和将军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是要在这场战役后成亲的,南羽国是故意羞辱,才指明了要公主前来冲喜,公主为了天启国的子民和苏将军的安危,自愿的答应了这门婚事,那澈王爷明知公主心意所属,还要抢夺,公主,你以后要怎样在这王府生活下去?"
"你说,我是替王妃冲喜的,那么说澈王爷已经娶妻,他的王妃怎么了,要死了吗?"
她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怒意,真是可恶的男人,让这样的美人受这种羞辱,他们男人间的争夺与女子何干,要如此狠毒?
"是的,澈王爷不当有王妃,还有两名侧妃,不过,好像都是冲喜进门的,听说王妃得了怪病,天下无人能治,王爷才不断的想以冲喜来挽回王妃的性命。"
愚蠢之极!
清晨,沈笑颜被一声粗重的踢门声惊醒,她一个激灵蓦地从床上坐起,只见门开处,一名身穿藏青色衣袍的挺拔身影出现在门口,踢开门的正是他脚上那双黑色长靴,昏暗的晨光中,看不清男子的脸,却犹如从地狱里走来,浑身散发着浓郁的寒意。
即便是隔着五六米的距离,沈笑颜的身子也禁不住猛的一颤,不知是因为他那双泛着幽冷光芒的黑眸,还是因为刚才他那粗鲁踹开门的时候那股力道。
一股强烈的冷意瞬间自心头涌起,快速的蔓延到她四肢百骸。
不待她反应过来,男子已经急步走至床榻前,在她怔忡间,一股急速的拳风袭来,下一秒,她的肩膀处传来一阵痛意,她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这拳风快得她避都无所避,一道充满寒意的声音已然传进耳际,透着浓浓的愤怒:"沈笑颜,你还真是好睡眠,难道不知今日该做的事吗?"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样初秋季节,她却犹如身置寒冬,沈笑颜弯弯的黛眉越发的皱得紧了些,眸中却不见怯意,透着几许疑惑和些许的难受,那是因为他抓得她肩膀疼痛而至,在对上他那双阴沉的眼眸时,她竟然有一刹那的惊奇。
如此俊美的面庞,那完美的五官犹如雕刻出来似的,俊美却不阴柔,即使他此刻阴沉森冷,也不影响他的尊贵气质,那双泛着冷光的黑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对上它时,竟然心中一凛,像是有股磁力要把她整个的吸进去。
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他肯定是一个迷惑女人的妖孽,为何这样的男人还拥有这样的高贵的出身,她无法想像他在战场上厮杀的模样。
"别用这种令人恶心的眼神看着本王,你只是一个冲喜的妾,连侧妃都称不上,更别想本王会怜惜你..."
毫不掩饰他的嫌恶和嘲讽,冰冷的声音再次自她头顶响起,那张性感菲薄的唇,怎么能吐出如此恶毒的字眼,沈笑颜面色一变,眸中的疑惑被怒意替代,些许冷意浮上面颊,微微抿了唇道:"王爷既然如此不屑,何必强娶,此刻又何必踏进这间令你恶心的屋子?"
说话间,沈笑颜冷然的目光自他脸上移开,脑袋微微一偏从他旁边看向躲在门口踌躇着是否进来的红梅,淡淡地开口:"红梅,进来吧!""王爷,您,您请稍等,奴婢这伺候公主洗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