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悠悠的行驶在小道上,赶车的孙伯伯“吧嗒”了一口烟袋,似是叹息般说道:
“唉,这林夫子家的几个娃子都是好的,可惜了,父母都不在了。”
“咦?林夫子?是隔壁太平村的林夫子?”孙志义诧异的问道,自己当时也想去林夫子那读书,可惜没多久林夫子就过世了,自己也没能认上字。孙志信心里恍然,怪不得连女子都会写字,原来是林夫子家的。
“可不是?林夫子学问好,这几个孩子也是有礼貌的,唉,就是命不好!”
孙志信的眼睛在车板上堆放的木材上溜了溜,不确定的说道:
“爹,我看人家日子过的不错哩,这木材,都是上好的!”
孙伯伯的烟袋一把敲在孙志信的脑袋上,留下浅浅的印迹,喝道:
“你才学了几天木活?上好的,上好的木材在那小山上能有?”
“是真的哩!爹咋不信我,那个,有香味的,是檀木,都发黑了,少说得上百年的好木头!”
“檀木?二哥,真是檀木哩?啧啧,那可是一般富贵人家都舍不得用的!爹,我看小辰可是会武功的哩!”
孙伯伯听了两个儿子的话,心里微微动摇,沉默了半饷,打了个响鞭,牛车跑的更快了。兄弟两人见父亲不说话,一个就琢磨着回去找几个人帮忙打磨家具,另一个眼睛转个不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父子三人赶在晌午前到了家,妻子王氏见了,赶紧迎了出去,“他爹,回来的这般早哩!”
“嗯,木料都准备好了,林家娃子也没让咱帮忙伐木头,留了饭我没干哩!”孙伯伯答道,把车卸了,牛牵到棚里,又给填了些草料。
“这敢情好,家里饭都准备好哩!先别忙着卸木料了,先洗了手吃饭吧!”王氏听了欢喜,忙打了水端了过来。
孙志信接过水盆,端给爹洗手,那边孙志义从马车提了篮子给王氏,道:
“娘,这是林家囡囡给拿的,我看这桃子水灵着哩,赶紧吃一个!”
王氏接过篮子,果然一个一个白里透红,看着就新鲜,嘴里道:“我吃什么哩!你嫂子吐的嘴里发苦,正好吃一个润润!”
那边孙伯伯的大儿媳妇赵氏听见响动,赶紧从屋里出来,在门口就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暖,撩开帘子就道:“娘说什么哩,谁家儿媳妇还从婆婆嘴里要吃的?我娘要知道了,还不得打死我哩!”又转向孙伯伯道,“爹回来了,赶紧的进屋吃饭吧!三弟,你大哥下地还没回来,你去瞅瞅吧!”
孙志义高声应了,自去出门不提。
王氏听到媳妇一通“噼里啪啦”说完,心里就有点儿不喜,按说这个儿媳妇干活爽利,为人也好,就是这张嘴啊,太直,明明心里是好意,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让人听了心里就有点别扭,就像这回,自己也明白儿媳妇是想让自己吃这桃子,可自己一听这又是“婆婆”又是“我娘”的,就有点不高兴,噢,这是还没把自己当成娘呢么?!
王氏顾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她就是这个脾气,想改也要费些工夫,索性拣个桃子塞到儿媳妇嘴里,嗔怪道:“吃吧,不是从婆婆嘴里要的,是婆婆给的!”
赵氏话一出嘴,就知道坏了,虽然婆婆是个好性儿的,可自己这样说话,不就是说自己跟婆婆不亲近么?正自懊恼,嘴里就被塞了一个桃子,还没来及咬,就被牙齿磕破了皮,顿时一股清灵的汁水流到喉咙里,胃里一暖,只觉得浑身毛孔都打开来似的,舒服的哼了两声,这些天被孕吐折磨得有些虚弱的身体也瞬间充满了生机,惊喜道:
“哎呦,娘!这莫不是仙果哩!”
且不说那边孙家几口惊诧那桃子的神奇,囡囡这边待孙伯伯走后也忙开了。
先将空间里的床移到了新家里,新床打出来还需要些时间,可是果林现在就得开始种上了,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周全些好。其他的倒不急,等孙志信送来就可以了。
囡囡做好了一切,拿出纸笔开始规划山林。空间里的果树种类不多,但胜在数量,索性就把桃数,杏树,山楂树,枣树各移出来一百棵,种在离山顶近的地方,还要去城里买些其他的果苗,例如苹果树,梨树,樱桃树,再插两个葡萄藤,囡囡也不想开太大的店面,这些差不多也就够了,空间里吃不下的那些果子也都摘下来,到时做成果脯,也可以放到铺子里卖——自从然然筑基以后,摘果子收粮食的活就极轻松,打两个手诀就行了,所以空间里堆满了果子粮食。
计议已定,囡囡就下山去了,另外三人则留在山上,采些石头,打算简单的铺一条上山的台阶。
囡囡也没心思闲逛,直接到集市上找果树苗,边走边看,总算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卖树苗的老汉,穿着叠满了补丁的粗布衣服,满面愁苦的蹲在那里。
“老伯,这树苗怎么卖?”
那老汉见有生意上门,抬头一看,是个小姑娘,有些失望,但还是答道:“一棵五文钱,都是自家种的,女娃子随便挑几棵,种在院子里也能添些零嘴儿!”
囡囡见树苗一棵棵都很精神的样子,树根上还带着新鲜潮湿的泥土,想来是今天刚挖出来的,不过,这堆树苗也有好几十棵,一般人家是不会种这么多的,开口问道:
“老伯,这树苗不少哩,家里莫不是种着果园?”
“嗨,别提了....”这老汉本就满是心事,这时见有人来问,嘴里顿时滔滔不绝的说道起来。
原来这老汉姓张,媳妇早逝,家里还有二儿一女,为了养活几个孩子,就包下了村里的一个小山,种起果树来,张老汉勤快,前些年收成又好,很是赚了一些,生活也算宽裕,不过没过多久,给两个儿子娶妻盖房却掏空了家底,小女儿才刚定亲不久,不想那两个儿媳妇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不出小女儿的嫁妆,死活闹腾着分家,还都盯上了家里的果园子,那小女儿是个孝顺的,只对张老汉说不要准备什么嫁妆,那结亲的人家要是个懂礼的,想必也不会挑拣这些。
张老汉活了一大把岁数了,不知见过多少因为娘家嫁妆不厚,就遭夫家冷遇的,哪肯委屈小女儿?气性上来,索性要把果苗都卖了,那山,两个儿子愿意谁包谁就包吧,自己给他们养大,也娶了媳妇,难道还欠他们的不成?
那两个儿媳妇见公公动了真怒,自家夫君又不十分懂怎么种果树的,也歇了心思,只说这卖果苗的钱可不能落了他们家,必须平分!就每日盯着张老汉卖的那点钱,可是到这镇上买果苗的,都是打算在院子里栽两棵应应景,哪有那一买就是满山的?眼看着儿媳妇越逼越紧,小女儿在家也受委屈,张老汉可不发愁?!
囡囡听了,暗道这两个媳妇也是短视的,只要把张老汉伺候的好好的,这年年卖果树的钱可不到最后都是他们的?为了眼前这点儿小利,闹的家宅不和,又与公公离了心,实在是不智!当下道:
“张伯伯,您家里有多少棵树苗啊?我刚买了座山,正打算载些果苗哩!”
张老汉闻言一喜,道:“可是各类果苗都要?我那儿除了苹果,梨,杏,樱桃,还有些从南方商人那买来的荔枝树...”,又不好意的搓了搓手,“呵呵,这玩意儿不好伺候,你要是不要,也没事!”
囡囡一听到荔枝,顿时想念起这个味道,赶紧道:“要啊,这荔枝可好吃哩!”暗道这荔枝在北方极难成活,张老汉既然敢买,想是能种得成,自己这么大的果林,也需要找这样的一个帮手,就开口问道:
“张伯伯,我们这山上的果树太多,家里人忙不过来哩!您老可愿意来我们家帮忙照看果林?工钱好说哩!”
那张老汉有些犹豫,道:“女娃子,按说这是求之不得的,可是,我那小女儿一个人在家,我放心不下哩!”
囡囡听了,想想以后小桓和小辰也要到私塾读书的,自己和然然两个人在家未免寂寞了些,便道:
“要不这样,张伯伯,你回去问问,看你家小女儿愿不愿也来我这做工?也不做什么粗活,只是陪我照看下家里,工钱也另算!”
张老汉听了,喜出望外,赶紧道:“那可好,我回去就问问,哎呦,这可真是,托了您的福了!”
囡囡见他答应了也高兴,想来那女孩子是个知道心疼父亲的,必不愿意让张老汉在家受两个媳妇的气,少不得会让张老汉来这上工。又与张老汉订了日子,到时张老汉就把家里的果苗都送来,又给了张老汉二百文定钱,张老汉就欢欢喜喜的回去了。
囡囡解决了一桩大事,心情愉悦,正欲往回走,就听见后面有人喊自己:
“前面可是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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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大大高坐龙椅,紧紧盯着底下跪着的小辰,喝道: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宫?”
小辰抬头,不屈道:“不给票,毋宁死!”
读者大大怒道:“大胆!”
小辰突然哭哭啼啼的委屈道:“连收藏也没有,还叫奴家怎么活啊?”
读者大大无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