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宁没想到乔姑姑才离了一日就出了事情,如今一院的宫女都被唤了出来,跪了一地,根本不知出了何事。
当她听到衣裳被熏了香后,愣是不信,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衣裳如何会有香味了。乔姑姑特意嘱咐过,她不可能明知故犯,熏香是个繁琐活,不熏还省事呢,她何苦自找麻烦,况且那些衣裳最后全是经了她的手入了香笼,昨晚还细细检查过,不可能出错。
她立马就跪下了“:子宁发誓从未放过香,衣裳虽是我保管,可如何有香味了,我确实不知,况且这于我根本没好处,请姑姑明察。”
子宁知道这不是小事,若真被人冤枉担了罪名,送衣裳的差事丢了是小,也不知道要被如何惩诫呢,如今乔姑姑不在浣衣局,也不知何时能办完事回来,若真被长春宫的人绑去,生死未料。主子娘娘素来心善,不会滥罚无辜,可大宫女要教训她这种丫头根本不用往主子跟前报,悄悄就给处置了。
魏姑姑想想,她确实没理由这么做,乔姑姑用的人她还是信得过的,若真出了事,第一个找的便是子宁,这不是明摆着没事找事么。
“你闻闻这香,仔细回想,可是你碰过何香料?。”
子宁接过衣裳,一股子清香飘来,这明明就是她制的香粉的味道,如何会洒在衣裳里了?
“气味虽淡,但仔细闻确是有股香味,但子宁碰这些衣裳前都是净过手的,不可能犯这种错,请姑姑明察。”子宁反复回想,如何也想不起谁得了机会近身做出这样的事。雯儿虽与她一间房,但绝不可能是她。自己不过昨晚今早离了两次房,期间雯儿都在,别人根本没机会混进去。再有就是去长春宫的路上春喜帮着拎篮子,可她们都是一道走的,谁也没离了谁,也不可能有机会做这事儿。
魏姑姑沉思,这事可大可小,竟还有人敢打起长春宫的主意了,如今主子娘娘情况特殊,她们底下人一步错就是一步深渊,绝不能马虎。
“我是千叮咛万嘱咐,长春宫里的衣裳万不可用香,如今气恼了主子娘娘身边的大丫鬟,衣裳还差点就穿到主子娘娘跟前去了,若惹主子娘娘不喜,那可是大罪。这事儿谁做的,乖乖站出来,莫不要被我查到,那定没好下场的。”魏姑姑严声厉色,凛冽扫视,就想从她们反应里看出端倪。
衣裳被拿到每人跟前闻上一闻,一些怕惹事的忙推脱了,“:这分明是子宁制的香,这整个院里只她会制这香粉,谁人不知,况且这衣裳最后是经了她的手,不是她还有谁?”
雯儿一听急了,“:你们莫乱说,这香粉又不只我们屋里有,一些与我们买过的姐姐妹妹屋里都有,你怎能笃定了就是子宁干的,你莫冤枉好人。”
“有那香粉有什么用,还要碰得到那些衣裳啊。子宁这两件她都占了,还想狡辩呢。”罗钰冷笑道。
这烈日下,大伙儿心情都不好,跪在这里查不出事来,烫得头发都要冒烟了,随后又有几人忍不住抱怨起来,“:子宁,若是你做的就赶紧认了吧,那香若真没问题,不过小惩大诫,别连累姐妹们同你一起跪着。”
“就是,好差事你得了,出了事自然得你担着,我看春喜也逃脱不了干系。”
春喜一听就急了,这分明就是嫉妒呢,“:你们莫事不关己,这会儿急起来就乱咬人,这香粉大家都有,谁做的还不一定呢,这衣裳经由浆洗房,再到烘房,最后才进了我们针线房,姑姑只要去屋里搜那香粉,再寻有香粉的宫女一一对峙便知。”
同春喜一屋的洛梅帮着说话,“:春喜不过临时授意当差,哪里就惹恼你们了,莫不要在这推波助澜。”
“你们争什么吵什么!”魏姑姑沉声一呵,天气本就燥热,底下宫女叽里呱啦一吵,愈发火大起来,她就不信揪不出罪魁祸首来。“:此事必要在整个院里彻查,绝不可姑息。”
魏姑姑派了身边两名跟随的宫女泠雨和泠雪一一去搜了屋,将有绿云香粉的宫女都拎了出来。
一共有八位,泠雨又问了每人的活计,出入的时辰,又有何人作证。
“回姑姑,除了浆洗房的子箐,针线房的子宁,雯儿,春喜,洛梅,九香,其他人要么没有搜到香粉,要么根本没机会靠近那些衣裳,要么有人证,这罪魁祸首必然这里头。其中春喜与洛梅一屋,这香粉是从洛梅床头搜到的,春喜拿了用也无不可,其他人都是从各自床铺上取的香粉。请姑姑定夺。”泠雨禀报道。
子箐暗自唾了一口,心里诽腹“:早知会惹这样的事,打死她也不会买这香粉。”她本就犹豫,却因为实在喜欢得紧,才向雯儿买了一袋,倒霉的是妙菱的衣裳确实是她洗的,想撇清关系都不行。
长春宫内,妙菱小心翼翼端了安胎药上前,太医把过平安脉后,主子娘娘就要喝一碗汤药,这是每日例行之事,就算皇后娘娘想吐,为了腹中皇子也会忍着喝完,叫她看着有些心疼。
“药已经温凉,主子娘娘可以服用了。”
魏皇后动了动身子,晨芙赶忙上前抽过软枕将其垫于娘娘背后。
妙菱近身递过玉碗,只见皇后娘娘闻着药味皱了皱眉,她笑着哄道,“:蜜饯奴婢已经给主子娘娘准备好了。”
魏皇后吸了口气,闭着眼,将极苦良药一饮而尽,妙菱立马就递过了蜜饯果子。
“这药真是苦到肚里了。”四溢的苦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含了半响甜蜜饯,那味道才渐渐淡去。
魏皇后轻轻仰起头,嗅了一嗅,“:怎的除了药味还有别的什么味道,淡淡的,你们可曾闻到?还是我太敏感了。”
妙菱心里一咯噔,忙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坏事了,自己一时没空洗手换衣,原以为不过才碰了一下那衣裳,抖抖味道就散了,谁曾想这气味能这么悠远,皇后娘娘的鼻子能有这么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