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熙唇边的笑意不变,轻轻的勾起了唇角,像童话里走出的王子一样高贵而不可侵犯。他缓缓的垂下睫毛,原来他当初威胁她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不,应该比他现在的感觉还要痛苦,无助千万倍。因为,当时的她,想逃,却无路可走,只能选择被威胁,而他……
“我不在乎。”他轻声说道。
林云娇身形一滞,认真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俯瞰全世界的霸气,特别是他身上散发出的王者之气,竟让她也承受不了。
渐渐地,她的眼睛用上了愤怒,她的脸开始变得扭曲狰狞,因为她从他的眼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了轻慢。
“夜熙,你知道倾心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是为了那个幼稚而可笑的约定,要回去找你而离家出走。她的父亲为了追她回来,在路上发生了车祸。而她,因为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景,受了太大的刺激失忆了。在某一程度上来说,她父亲的死也是因为你,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怎么能趁这个时候来成就你们的爱,如果有一天,她记起了所有,你让她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她自己,怎么面对你们至死不渝的爱情。”
夜熙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乌黑的眼眸仿佛深冬里波涛汹涌的海面一般沉痛没,他抿着唇瓣,轻轻的触碰着白色的咖啡杯,握着杯柄的手指有些僵硬,眼神渐渐暗淡,声音沙哑的说道,“林董事长不愧是征战商场数十年的女强人,先礼后兵,先软后硬,手段果然高明,只是,我,就是个软硬都不吃的人。”
“你……”林云娇气结,面对这个敬酒,罚酒都不吃的人,她真的是无法再保持冷静,“夜熙,你不要不知好歹。”
夜熙淡淡的微笑,冷漠的眼神送她离开。笑容渐渐消逝,胸口仿佛有血气在翻涌着要呕出。淡粉的唇瓣渐渐发白,像被秋雨打湿而掉色的花瓣一样,惨淡无光。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握着咖啡杯,险些将杯柄捏碎。他的神情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心痛,等到胸口翻搅的疼痛平静下来后,他静静地看着面前早已空空荡荡的座位,唇角缓缓扬起,却异常的苦涩。
“这就是我不知道的事实吗?”她失忆了?她一直都记得他们的约定?她不是故意忘了他的?可是她却从来都不向他解释?
不,是她不愿解释吗?
不是的,不是的,是自己,是可恶的,该死的自己一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那些刻骨的伤痛,那些被背弃的日子,现在看来却是那么的讽刺。
莫家大宅里,倾心我在沙发里认真的翻阅着手上的食谱。陆洗虽然很肯定的告诉她,乐乐的身体现在很好,但是他日渐苍白的身体,却让她感到极度不安。心底总被一种将会失去的惶恐包围。所以,她才会那么拼命的研究食谱,希望能通过这样来调节一下他虚弱的身体。
欧阳连云坐在他的对面,看着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酒红色的卷发随意的绾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色严肃的盯着食谱。嘴角微微上扬。忽的,又想到了仍然等在外面的夜熙,心底一片黯然。她是真的忘了他吗?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额你有再提他,也一直没有见过他,一门心思的扎进了食谱里。她也会笑,却不像从前那样开心。反而有着浓浓的落寞,让他如何能释怀。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是他的未婚妻,三个月前就决定了的事情,虽然中间遇到波折,但是,却是公告了天下的事实。欧阳连云的眼神有些暗淡,每每看到她默默出神,却又假装的样子,心里便止不住的疼。
“原定于下个星期的婚礼……”欧阳连云轻声说道,眼镜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希望能看到她心底最诚实的想法。
突然听到声音的倾心,一愣,尤其是听到他的话之后,身体更是明显的一怔。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她已经忘了,她和他的婚约,时间就在一个星期之后
她看着他,她明明在看着他,可是为什么眼前划过的却是那张邪魅的脸,她的瞳孔渐渐缩紧。她又想起了他,手里的书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惊醒了她,慌乱的捡起书,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无论怎么掩饰,却仍是掩盖不住声音的颤抖,“你决定就好。”
欧阳连云看着她,乌黑的眼珠渐渐涌上失望和心痛,他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吗?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心底竟狠狠的痛起来。她明明在看着他,可是眼神却透过他,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他知道他不该逼她,他知道他该她时间,让她可以彻底的忘掉那个人,或者也可以指望她会爱上他。他一直都是这么期望的。可是,看到她的逃避,看到她的颤抖,心仿佛被人戳了一个窟窿,鲜血不停的流出,一刻不停,然后,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深不见底。那些期望终究是奢望啊。
可是,他可以放开她吗?时间,他有,可是他却不能给。他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只要给她时间,他一定会输,输给时间,输给她那颗不在自己身上的心。她的痛楚是如此的明显,他的心却是如此的痛苦。
她是他唯一的光亮啊,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她,他该怎么活下去?涂过失去了这个机会,他该如何活下去?这或许是他唯一获得幸福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
欧阳连云走到她的身边,沉默的伸出双臂,把她拥进怀里。她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有一抹任命的笑容,他们已经分开了不是吗?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不是吗?又何必再去想他。
而面前正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在七天后,会是她的夫,是她将要托付终身的人。
欧阳连云拥着她,像拥着自己的生命一样,他轻轻的亲吻她的发顶,柔声说道,“倾心,对不起,我父亲生病了,婚礼可能要延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