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刘奂皇帝手执奏章并未有多看几眼,却甚是恼怒的将手中的御笔重重掷在桌上。今日一早自己得到密报,昨夜之中那博玉竟是未经通传便擅闯太后的寝宫。
“哼!听闻早在太后入宫之前,那博玉便与太后相识,更有曾经向郭府中提亲一事!此等陈年旧事原本自己并不想与他博玉计较,未曾想那博玉竟是仗着自己手握兵权,愈发的不懂规矩了!太后娘娘虽为自己的养母,可倘若一旦闹出什么霍乱宫闱之事,又该如何是好!自己不是先皇,当年姜贵妃一事,自己也绝不允许在这宫闱之中再重蹈覆辙!”
恰在此时,容昭仪手捧漆盘走入宣室殿中:“皇上日日操劳国事,也要惦着自己的身子,臣妾为皇上准备了碗燕窝羹,还请皇上趁热用吧。”
扫去满目凛冽,刘奂皇帝缓缓抬头,笑着拉过容妃昭仪的手:“你姐姐可曾好些?”
“姐姐喝了安胎药,刚刚睡下。”
“哎,原本前些日经薛太医调理,你姐姐的身子已然大有好转。哪曾想薛太医一家无端起火,你姐姐的身子又是愈发的不好了。
“还请皇上不要太过心烦,好在姐姐的身孕现如今也有近七个多月了,说不定待姐姐生下皇子之后,便可像从前一样康健。”
刘奂皇帝柔色一笑,顺势将容昭仪拉入自己怀中:“这些日子朕只顾着你姐姐,倒是将你冷落了,可曾怨朕?”
“皇上当初让臣妾入宫来便是为了姐姐。只要有姐姐在,臣妾便不觉冷落。”
“待朕晚上去看过你姐姐,便去澜华殿中看你。”
“皇上还有政事要忙,臣妾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待容昭仪走出宣室殿中,却并未回自己的澜华殿,而是径直向宫中西边的院落走去。
“容妃娘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展翠,随本宫去趟太医院。姐姐这些日中一直都没有什么胃口,你随本宫去太医院挑些上好的陈皮来。”
“是,娘娘。”
待容昭仪与婢女展翠刚刚来到太医院外,突有一名小侍从慌慌张张的自里面跑出,更是险些撞到容昭仪的身上。
“哪里来的莽撞奴才,差点冲撞了昭仪娘娘。”
只见那小侍从并不跪地认错,却是发了疯一般的跑开了,竟是没有察觉一个蓝色的包裹已从自己的身上滑落。
婢女展翠自地上拾起那包裹,呈到容昭仪的面前:“娘娘,这小侍从好像是从前跟着薛太医的。
“想必是他师傅去了,他却盘算着从宫中偷些值钱的东西出来。由他去吧,此事不要让皇上知晓,免得惹皇上心烦。”
“是,娘娘。娘娘,这包裹要如何处置?”
“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展翠慢慢将那包裹打开,见里面只有一件衣衫和几本医书。而那件衣物虽然很是华丽,但却是扑鼻而来一股发霉的味道,像是已经存放许久不用之衣物。
“这小侍从也真是奇怪,旁的不拿,却拿这么件快要发霉的衣物。”
“怕是此事必有蹊跷。展翠,先将这包裹放在我宫中,记得先不要向旁人提起此事。”
“是,娘娘。”
这几日来,博玉一直忙于处理铁骑大营之事,已是有四五日未得回府。这日辰时刚过,终将诸事料理完的博玉策马赶回府中。
待博玉路过街边一家银楼之时,忽然想起自从锦绣嫁入府中以来,自己还从未曾给她买过一件首饰。
博玉不禁翻身下马,径直走入那间银楼。定睛扫去,博玉忽被放于桌案之上的一支海棠发簪所深深吸引。只见那支发簪用白银铸造,前端则用宝石镶成了一朵海棠花的图案甚是不俗。眼望那支发簪,博玉仿若看见了当日站于海棠树下,以一片枝叶吹着鹧鸪天的锦绣一般。
“这位大爷,您可真识货!这支发簪可乃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小二,将这发簪包起来。”说罢,博玉将一锭金子扔到小二手中。
那店中小二赶忙将海棠发簪包好,恭敬交到博玉的手中。
一骑快马回到将军府,待博玉来到暖阁,刚好看见锦绣正在低头绣着一朵海棠花。
“夫人似乎对这海棠花很是情有独钟?”
锦绣抬头望见博玉,不禁宛然一笑:“将军您可知,世间一恨,海棠无香。世人只知海棠开花之时的清婉动人,却又怎知这海棠的隐忍与无奈。”
“夫人如此喜爱海棠,那为夫再送给夫人一支如何?”
说罢,博玉便将那支海棠发簪轻轻地插在锦绣的发髻上。
“喜欢吗?”
“锦绣谢过将军。”
“都是为夫不好,自你嫁入府中,却一直都未曾给你买过什么首饰。”
“锦绣不在乎这些的。”
“那夫人你又在乎什么?”突然,博玉一把将锦绣横腰抱起,径直朝卧榻走去。
“将军!大白天的,不可以啊,将军!”
只听博玉朗声笑着,眸色却是愈发的深邃起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人是不是该关心一下自己分内之事了?”
锦绣极是难为情地看了看博玉,顿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有些无可救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