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啊……”颜凌歌支着下巴,淡淡笑道,“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目的。”
“……你觉得我信?”仇漠邪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子,道。
如果他信……他就是傻子。
显然是知道了仇漠邪心里在想什么,颜凌歌第一次看向了仇漠邪的眸子,“你不是傻子,所以你不会相信。”
“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敌人了。”仇漠邪摊手,告辞,“似乎不应该有什么话说才对。虽然薰压根就不会误会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我却不想让她知道我和任何别的女人独处。”
眼神暗了一下,颜凌歌立起身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什么?”
“不想。”仇漠邪无情地吐出两个字,转身离开。
这个女人对他的感情不寻常,这个他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避之不及。就算伶舟薰不在意,他自己会在意。
“剪烛都可以经由不同的人之手发出同样的味道,为什么我就不能代替她在你心里面的地位?”看着仇漠邪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颜凌歌不顾一切地大声喊了出来。
仿佛透支了一生的力气,喊完这一句话后,颜凌歌只觉得身子一软,然后就倒在了石椅上。鼻尖嗅到的是很好闻的药香,但却是不属于她的味道。抛弃了所有……甚至连自己都不要了,那个男子却不曾回头施舍她一抹怜悯。
“首先,这不是真正的剪烛。如果不是经常和薰待在一起的人,是分辨不出来的。薰身上的味道,是比这种剪烛还要多一味东西的。”仇漠邪冷淡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一字一句地,把她碾成了粉末,“然后,为什么薰在我心中会是无法替代的?原因是,薰就是薰,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我爱的人。”
一直虚立在空中的足尖微微一使力,女子轻盈地落了地,转身朝在旁抱着双手等待的男子走过去,身上干净得不染任何污浊。
席宸砜勾起唇角看向朝自己走来的人,张开了手臂迎接她,“就算杀人的时候,你还是这么美。”
伶舟薰面无表情地避开席宸砜的手臂,道,“你的命倒是很值钱,这么多人来杀你,而且个个都是好手。”
往伶舟薰身后望去,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廊里横七竖八地倒了起码几十具尸体,血流了满地——尽管此刻在伶舟薰身上连一点血腥味也闻不到。
“个个都是好手?”席宸砜笑了起来,“薰,听到轻松杀掉这几十个人的你说这种话的感觉还真是奇妙呢。”
“你哪里看见我轻松了?”伶舟薰睨了他一眼,轻喘口气,靠到墙边稍事休息。
换作是以前,这么点人连热身都不够,但是现在她的身子已经不能和以前同日而语了,实力自然也就下降一个档次。她实力下降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来的杀手会更多。这就是她没有留一个活口的原因。
“看起来是有些累了。”感觉到席宸砜靠近她,伶舟薰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了。
“薰,你都不用睡觉的么?”有些好奇地问着,席宸砜双手支在墙上,鼻尖靠近伶舟薰的发,深吸一口气,直到肺被撑得隐隐作痛,才缓慢地呼了出来。
“……平常还是睡的。”伶舟薰合着眼淡淡道,“但是不睡也没什么关系。睡觉只是我的爱好而已。”
薄唇印上眼帘,舌尖轻巧地划出暧昧的线条,席宸砜哑声道,“薰,和君写意的交易结束之后,就不要走了吧。”
伶舟薰仰着头,懒洋洋地任席宸砜亲吻自己,闻眼顿了一顿,然后道,“再说吧。”
——这是在敷衍啊。
席宸砜无声地叹息,唇瓣沿着脸颊一直向下滑,寻至伶舟薰有些苍白的唇,没有直接吻,而是轻咬了她的下唇,低声道,“薰,你就不能说些让我安心的话么?”
伶舟薰轻笑了,声音里听得出有些虚弱,“席宸砜,别奢侈了。我从来就不是会让人觉得心安的人,除了杀人和医人的时候。”
“……不能为我破例么?”
“不能。”这两个字伶舟薰说得很干脆,却几乎听不见。
惩罚般地,席宸砜在伶舟薰回答的那一刻狠狠吻上她的唇。
些微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伶舟薰不自觉地把头往后仰去,双手撑住席宸砜的胸口,好似在阻止他的靠近。
——这家伙,果然上瘾了。
只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去阻止他。算上刚才那批人,今天她先后处理了四拨杀手,一拨比一拨厉害。只怕对方是打算用车轮战磨死她啊。
也幸亏她留了后手。
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伶舟薰拧起了眉,推着席宸砜的手也大力了一些,示意席宸砜自己的不适。
几乎是伶舟薰一动作,席宸砜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唇向后退了一厘,伶舟薰总算是有了呼吸的空间。
深吸了一口气,伶舟薰总算不再觉得头晕了。然而下一刻,她就因侧颈传来酥麻温热的感觉而倒抽了一口气。
舌尖情色地滑过细腻的肌肤,挑逗性地呵出一口热气,察觉到伶舟薰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席宸砜心情很好地低声笑了,“薰,我喜欢你的敏感。”
偏过头去,伶舟薰尝试握起无力的手指,在发现无用之后再松开,淡淡道,“那么,席宸砜,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放心,我至少不会在走廊上吃掉你。”直起身替伶舟薰拢好身上的狐裘,席宸砜轻吻她的耳垂,柔声道,“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