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她们听得黛玉如此说,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见大家都不言语,只拿讶异的眼光看着自己,黛玉的脸倒是越发地红了,只却又忍不住辩道,“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只能男子休弃女子,女子便不能休弃男子呢?”
平儿虽然也觉得贾琏不值得凤姐付出,但也知黛玉这些话是不可能实现的,“林姑娘说得很对,只是自来律法却没有女子休男子一说,何况,自来被休弃的女子,怕是更加难以生存。光是那些风言风语就能逼死人,何况还有那些轻视的目光呢!”
黛玉一下子倒也说不出话来,是呀!平儿这话倒是字字说到坎上了。
“做下堂妇又如何?这么一个丈夫有和没有倒不知有什么区别,我倒是宁愿没有的,至少不用受那么多闲气,还要背上一个妒妇的骂名。”想到贾琏在外面养小妾的事情,凤姐便觉得伤心,这么多年来,自己宁愿背着妒妇的名声,也不许他纳妾,不过也只是管得住人,却管不住心。
黛玉略沉思会,方又道,“我倒是有一主意可以让凤姐姐离了琏二哥哥,只不知凤姐姐是否愿意。”
对贾琏死了心,凤姐哪里还有不愿意的,“妹妹到底有何办法?”
黛玉狡黠一笑,“等事情一了,到时候凤姐姐只消想办法让琏二哥哥休了你便好,你投放到林家生意上的那些钱,还有私下里置的庄园和田地,倒是尽够你们好好地生活一辈子了的。”
“此事万万不可,如果奶奶被休,来日里怕是要遭人耻笑的。”平儿只觉不妥,忙劝道。
凤姐冷笑一声,“我王熙凤还怕什么被人耻笑,如今暗地里被人耻笑得还少吗?哪个不是背着我说什么连一个男人都管不住,偏偏还那么要强。离了他后,我只自在地过我的日子便好。”又转身对平儿道,“平儿,如果到时候你不愿意离开贾府,我自然会给你安排好。”
平儿忙跪下,“平儿是随奶奶你陪嫁过来的,自然是跟着奶奶一处,平儿只是担心奶奶受委屈,如果奶奶不在乎,平儿更是不怕的,日后奶奶走到哪平儿自然也是跟到哪。”
凤姐忙扶起平儿,“你从小就跟着我,我自然也是舍不得你的,既如此,那日后我们好坏都在一起。”
又想到让贾琏休了自己固然容易,只是要带走姐儿怕是不易的,“到时候不知怎么才能把姐儿名正言顺地带走。”
黛玉指了指素莲,“有她在,自然可以顺利地把姐儿带走。”
凤姐仍有些不解,素莲却笑道:“二奶奶放心好了,到时候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把姐儿带走,何况不是还有王爷在吗?”
凤姐这才放下心来。
“可不是……”淡荷点点头,又忍不住打趣黛玉,“公主这么厉害,来日里王爷怕是有苦头吃了。”
素莲又随声附和道,“来日里,王爷要是敢对公主不好,公主怕是要做那休夫之事了。”说完,二人便掩嘴而笑。
“你们真是越发无法无天起来,竟敢这般打趣我,看我不撕乱你们的嘴。”话音刚落,黛玉便伸出手来,准备朝素莲和淡荷二人去,可哪里还看得到她们的影子,早一溜烟地跑开了。
黛玉有些气恼地跺跺脚,“算你们跑得快,看我下次饶得了你们。”虽然是一句狠话,可大家自然是看得出黛玉是羞大过于恼。
“林姑娘对丫鬟们真是好……”平儿叹道,“往日里,丫鬟婆子们还说什么林姑娘目下无尘,清高自傲,最是瞧不起下人,如今她们要是若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倒真是要活打了嘴巴了。”
那些传言,黛玉自是早就听过,只是她向来却并不在意,她总觉得那些传言对自己并不会造成半点伤害,了解她的人自然不会相信,不了解她的人她又何必在意。
“平姑娘这话真是半点也没有说错,我们小姐对我们最是和气的,从来不曾拿我们当下人看。”雪雁忙道,当日里她听到这些传言时,还生了好一通气,说要找那些人说清楚,到底被黛玉拦下了才没有去。
“可不是,再没有见过比我们小姐更好的主子了。”春纤也由衷地说道。
“好了,你们再如此夸我,我倒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黛玉自是了解雪雁她们对自己的一片真心,又如何能不对她们好。
“对了,凤姐姐,不知那事查得怎么样了?”想到下毒一事现在还没有什么眉目,黛玉便有些心急。
凤姐面色一沉,“湘云那毒确实来自府里,那次她来府时,只带了些衣物,并不曾带什么糕点,想来那些糕点必是来府里后有人交给她的,只是是谁交给她的,她又是否知道糕点有毒现在就不清楚了。”
黛玉面色凝重,这时素莲和淡荷又从门外走进来,“公主,奴婢查到史湘云当时来见小姐之前见过老太太,太太,薛姑娘,还有宝二爷房里的袭人,另外还有一些丫鬟婆子。”素莲忙把这几日查到的情况说出来。
淡荷又接着道,“老太太,太太还有薛姑娘和袭人我都仔细地查了一遍,目前我觉得那个袭人最为可疑。”
黛玉起先听她们说时,还觉得有可能是王夫人,毕竟她对自己一向都不喜爱,但如今听淡荷说袭人最为可疑,心里倒是有些疑惑的,“如何她最为可疑?”
“史湘云是最后见袭人的,两个人聊了好阵子,最后史湘云才带着糕点到公主这里的。所以这糕点很有可能就是袭人给的史湘云的。”淡荷解释道。
“如今看来这袭人确实最为可疑,只是爹爹他们中毒的事情想来必与她无关,只要查清楚她这毒到底是从何处来的。”黛玉想不到这袭人竟要下毒害自己,“我与袭人并无过节,只她到底为何要加害与我,还有袭人下毒一事,湘云又是否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