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肖一琴是在担心和绝望中度过的,可是日子还是要向前走的呀!经过一夜的无眠,肖一琴还是硬撑着身子起来。面对着镜子里那个眼圈眨红,面色苍白的女人,她默默地为自己打气道:“肖一琴,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换了一身优雅而整齐的衣服,还化了个淡妆掩饰一下自己憔悴的脸色,然后为工作的事去了趟学校。
还是那熟悉的学校,可是今天的心境与当初前来报道时大不相同。望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昔日里与学生们朝夕相处的欢乐时光又浮现在眼前,叫她现在突然地离开,她真舍不得呀!所以当她面对着校办室王主任时,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王主任也为难了,他只好带她去见学校的负责人林校长。
林校长可是教育战线上的老兵,也是阅人无数,可今天望着那沉静地坐在沙发上陈述自己理由的清秀女子,他第一次感到无可奈何。诚然,综合肖一琴过去工作的种种表现,她完全可以成为学校的骨干力量。他也认为感情是属于个人的隐私,可是家长的举动让他无法选择,再加上上级有关领导的施压,纵使他有多爱惜肖一琴这样的教学人才,可是谁愿意与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作对呢?所以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辞退她。
“林校长,请您再考虑考虑我的具体处境吧!我父母年纪大了,需要我的照顾,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对这里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我是一个念旧的人,我舍不得离开这里!”肖一琴低低地向校长请求道,她心里已经被屈辱给塞满了,“哪位家长对我不满意,我可以改正,可以向他们以人格保证,决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决不会耽误他们的孩子……”
“唉,肖老师,我们也无能为力,毕竟家长是学校的衣食父母啊!你还是另寻出路吧!”林校长叹了口气,说。肖一琴明白再多的请求也没有用,她苦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向校长深深鞠了一躬说:“多谢校长平日的关怀,今天打扰了,明天我一定将辞呈送过来!”然后她挺直腰肢,在校长和主任同情的目光中,咬着牙,挺着胸,向门外走去。
林校长望着那落寞的身影缓缓地走出校长室,恻隐之心被牵动了,现在的竞争相当激烈,要重新找份工作谈何容易?他张嘴喊道:“肖老师,请留步!我有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愿听?”
肖一琴转过身,望着满脸慈祥的林校长,两眼似乎像被照亮了似的,一下子充满了希望。“是这样的,学校为了和国际接轨,让汉语发扬光大,所以我们学校在东南亚一带办了两所中文学校,在文莱的那所学校刚好缺少中文老师,不知你是否愿意去?如果你去的话,工资是国内的三倍,而且生活的所有费用全部由学校承担!当然在那里每个人都必须要满两年才可离开回国!”林校长详细地介绍了情况,然后将选择权交给了肖一琴。看着她心动又犹豫的模样,林校长了然一笑,然后说:“你可以回去考虑一天一夜,明早来答复我吧!”
肖一琴再次恭敬地鞠了一躬,离开学校回家了。从早上到晚上,从晚上再到第二天早上,肖一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想了很多很多。说实话,林校长给她提供的这条路无疑是在绝境中的一缕阳光,可是叫她抛开父母,独自远行,她还真有些于心不忍呢!更重要的是,让她远远地离开霍子诺,这无疑是最佳路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好痛好痛呢?她真想不顾一切地冲到C城去,也做一个居家的小女人,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让他用一生一世供养着自己。但一想到焰那冷冷的笑容,那刺耳的话语,为了诺的前途,她必须要忍痛放手,默默地看着他,然后转身离开。
经过艰难的抉择,肖一琴终于决定选择林校长所给的这条路……到文莱去当两年的老师。不过她央求学校不要向她的父母说清事实,只是说学校派她出国进修,为期两年,让他们宽心。林校长答应了,布置下面的人去安排。
而霍子诺呢,经过两天两夜的无意识昏睡,终于在第三天早晨,清晰地展开了眼睛。他看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全身酸痛,更要命的是右腿还被高高吊起,这时他才想到三天前救人的场景,尽管身体不好,但他绝不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只是这腿看样子要躺一段时间了,想要去见心爱的琴恐怕还得过好一阵子,不知她过得好不好?这一刻,他真想听到她的声音啊!
“冰,你醒啦?”旁边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霍子诺抬头一看,原来是焰,只见她卷发微乱,脸色憔悴,眼睛里夹杂着少许血丝,看样子这两天都是她在一旁照顾的。冰的内心很感动,他真诚地说:“焰,这两天辛苦您了!”“不,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惹得冰俊脸微红,他不是不清楚焰的心意,可是他心中只有肖一琴一个人,对焰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妹妹而已。他想说清这一问题,不料焰却堵住他的嘴说:“安心养病嘛,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吧!”
忽然,冰像想起什么说:“我的手机呢?”“噢,你的手机当场摔坏了,我回头叫刘叔帮你重办一个吧!”焰脸上闪过一些不自然,不过冰可没注意这些,他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愿做一件事,他说:“焰,你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得打个电话报平安!”
虽不情愿,但焰还是掏出手机,给了他。冰迅速地按了一组熟悉的数字,然后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电话铃响时,肖一琴正在去办护照的路上,她看到显示在屏幕上的这组数字里愣住了,她知道这是焰的号码,为什么打电话给她,难道子诺?想到这里,她赶紧接下了接听键,对面却传来了霍子诺那清朗的声音:“琴,是我!”啊,是诺,他怎么用焰的手机打的呢?
“琴,我的手机丢了,需要重新补办,但现在我突然很想你,你在干什么呢?”肖一琴默默地听着霍子诺的话语,她真想问问他的腿伤到底如何?但从话语中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受伤,所以她也故作不知,也撒起了善意的谎言:“我正去学校呢,教师岗前培训挺苦的!”“很抱歉,琴,最近我要出一趟远门,前去参加中国巡回演出,可能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回转,暂时不能去A城找你,还请你原谅!”霍子诺略带歉意的声音透过话线传来了,触动了肖一琴柔软的心房,眼泪禁不住滴落下来,但她仍然故作欢颜,说:“没关系,我们正好赶上开学,也挺忙的!”“那你要注意身体,还要按时吃饭,你太瘦了!等我瞅准空,一定会来看你的!琴,我爱你!”听着他绵绵的爱语,肖一琴回应道:“我也是!”而心里却在哀伤地说:“别了,我的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