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云山书院正到了一年二度的检验学生成绩的大考之际,今日正是第一天。
三个时辰的策论考试,还没到一半。书院里静悄悄的,少了平时的热闹,更多了几分紧张。
因着之前的比拼,贺双溪的名字在云山书院也算是如雷贯耳。好些夫子都对贺双溪有印象,也知道傅明义老夫子比较看重她。她要去见老夫子,立马便有人引她过去。
进门的时候,老夫子正在里屋的书桌前写字。
有人进去禀报,但傅老夫子一直没说话,贺双溪便不好进去。等了一刻钟,仍然不见动静。引路的夫子还有事情,不便再陪同,贺双溪也不好意思耽搁,赶紧将人送走。
待再回来老夫子门前的时候,先前还微开的门,此刻已经全部关上了。
闭门谢客吗?
来之前,贺双溪可没想过会是这等境况。
回去吗?不甘心。
不回去吧,不敢打扰。
可是,又想不通老夫子这般举措是因为什么。避嫌?惩罚?责怪她没有好好在武夷山书院好好学习,反而借机跑去倭国惹了麻烦吗?亦或者,责备她连累九王爷陷于如此艰险境地?还是,觉得她真的舍弃了徐隔江?
贺双溪不敢再敲门,也不敢离开。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贺双溪已经没有力气了,双腿发麻,腰酸背痛,可是,她又不敢蹲一会儿,也不敢靠墙。
“小姐,要不回去吧。老先生好像并没有见您的意思。”绿珠担忧着走上前,眉眼间有些恼怒,但不敢发泄出来,她心疼自家小姐。她悄悄去后院的窗户边看了看,傅明义老夫子根本没有写字了,房间里也没有别人,就他自己,在躺椅上闭门养神,就是不见人。
“不行。”贺双溪斩钉截铁,眼里的坚定更甚。
书院里,咚咚咚的敲钟声响起来,策论考试结束。
不一会儿,有年轻的夫子过来,外院的书童进来通报一声,轻轻松松将人领进门。约莫半刻钟后,领了一摞竹简出去。
“小姐,您看!”
绿珠急性子,又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刻意被冷落了,在一边气得直跺脚。
贺双溪牵住她的手,拍了拍,“心急办不成大事。夫子越不见我,我便越要等。这是我和夫子的博弈。”她眉眼之间依旧淡定。只是不断轻轻挪动的双腿泄露了她的疲惫不堪和焦灼。
很快,书院便放学了。嘈嘈杂杂的声音陆续传来。
冬日,天气变冷,日头已经往下落,天色渐渐有些昏暗。
“双溪姑娘,您请跟我来。”贺双溪立在门边,累得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小书童稚嫩的声音将她一下子抽醒。啊?她下意识被惊吓出声,视线也看过去。很快,又醒悟过来。
“好的。”立马调整状态,站直了身子。
“您的下人们,夫子说了,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不要透露一点风声。”小书童扫了一眼同样昏昏欲睡,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绿珠,继续交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