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关起门来,这气氛到底便不一样了。
贺云鹏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贺双溪自然知道自己今日是闯了祸端的,便难得地耷拉着脑袋,冲贺云鹏吐了吐舌头。
可贺云鹏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再大的祸端也闯过了,真要骂么,舍不得。
不给一点儿教训?好像又太纵容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贺双溪却瞅准了机会,率先张了嘴。
“爹爹!”濡软地一声轻唤,却带点儿坚持和肯定,“林管家说的对,不管外人如何看,这事情总是摆在这里,需要解决的。您不去,别人也会去。而您去,至少能够保证公正。”
“胡说!”贺云鹏一听这话,立马沉下脸来,一派严肃,“同朝为官,都是为圣上为百姓分忧,何人不公平?!”
“爹爹,这话,您说了,谁也不会信的,您不参与党争,不代表别人不参与党争对不对?”
贺双溪歪着脖子,极其认真的看着贺云鹏。
贺云鹏倒是楞了。
他这女儿,说话可是越来越大胆了。他正想着要怎么教育下她,可没想到,大胆女儿又在说大胆的话了。
可是,却不是没有道理的。
“珠珠啊!”贺云鹏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的女儿说了。她是个聪明人,从小就能干,对事情总有自己的理解,包括政事。
以前她也说,可没现在直接。
从东南郡回来之后,她又让他刮目相看了。
他不由得叹了一声,“如果,你是个男孩子便好啦!”
是男孩子,他一定很小的时候就将他带在身边,教他骑马射箭。
是男孩子,他一定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他读书写字。
他还未及弱冠,便会参加科考,名震大兴。
他还未及弱冠,便会带兵打仗,收复失地。
……
可,可惜了…
他的珠珠,终归只是女儿身。
不能远赴沙场,亦不能跻身朝堂。
贺云鹏心情很复杂,不是说他贺家后继无人的失望,而仅仅只是这个时代赋予的对女儿的不公平。
可他又无能为力。
“珠珠…”他还想说点儿什么。
“爹爹,不必苦恼。”贺双溪却及时出声,“女儿之身便如何?若是有人赏识,不照样开疆扩土,名震八方?!”
这里,贺双溪刻意没有点出来这个有眼识珠的人的名字,但她知道贺云鹏一定懂。
她在倭国的种种事迹被徐隔江掩藏的很好,但爹爹是一定瞒不住的。
所以,她是没有点名,但言语里的自信倒是毫不掩饰。
贺云鹏看她这样子,骄傲,自豪,他一双带着常年握刀枪磨炼出来的茧子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想去摸摸女儿的头,可到底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都有了心仪的人了,他的手悬在半空,停了停,又缓缓放了下来。
他何尝不知道有人赏识便可以一展宏图?
可这一条道路何其艰难,多种势力交汇,上面还有大兴的主宰在审视,随时都有可能丢掉身家性命。
虽说,同意她去东南郡之前,有些事情贺云鹏就做好了准备,可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然,他这一身奋斗,除了为理想为责任,何尝又不是为了这个宝贝女儿呢?!
于是,艰险算什么,性命算什么?!
“珠珠,爹爹答应你。”
好一会儿,贺云鹏终于说了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