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刚过,正是大多数人进入梦乡的时候,杨柳街却是一天最热闹的时辰到来。
四个红色的大灯笼排排挂,将店门口照得亮堂堂的,连门口被行人走的光滑的青石板,都能折射出红彤彤的光。红秀坊门前站着几个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娇滴滴女孩子,纤瘦漂亮,腰肢盈盈一握,让人有伸手抚摸的妄想。薄薄的青衫,在夜色和烛火下,贴着手臂肩膀,露出来妙龄女子白嫩的肌肤。
来来往往不断有穿着各色各样的男人笑眯眯的从大门进去,路过那几个美女的时候,还不忘伸手揩一把油,伴随着妙龄女子银铃般带着致命吸引力的笑声。
这,便是夜晚的杨柳街最平凡的景色。
而这一切,在红秀坊,则更是寻常不过。
陈一恪是红秀坊的熟客,路过大门的时候,连往常站街的几个美女都能叫出来名字,几个美丽女子也是陈公子陈公子唤得不亦乐乎。
到底是陈一恪家世好,几个美丽女子还会凑上去碰碰他的胳膊,胸膛,笑的花枝招展。
陈一恪一路招摇着进门,春风得意马蹄疾,几乎是一阵风般穿过大堂,越过重重人群。就差没跑着上楼。
他有最开心的事情,需要告诉红昭姑娘,他终于退婚成功了,可以帮他赎身,可以买个小院将她将养,让她一生一世只用服侍他一人了。
陈一恪脸上都是欢欣的笑,好不避讳。
“柳儿!”刚上二楼,还未到红昭姑娘房间,便看到红昭姑娘的随身侍女,端着一个红色托盘,盘子里放着两盏酒。
陈一恪隔了好远便喊那侍女的名讳。
被喊的柳儿先是一震,随后转过身来,一见到陈一恪的脸,整个人就愣了一下,脚步都轻轻缩了一下。
“陈公子?”柳儿怯怯地喊了一声,神情有些慌张,忐忑发问,“今儿好像不是您休沐的日子?”
陈一恪未曾察觉到不对劲,笑着点点头,道,“还真不是。不过,今日宫里出了点意外,阁老准我们半日假,可以回来清闲一会。”
人逢喜事精神爽,而面前的人又是红昭姑娘的贴身丫鬟,陈一恪并不避讳。
“你们姑娘呢?”他笑眯眯的问。
“姑娘啊……”柳儿有些迟疑,咬咬唇,将要说的话为难的吞进腹中。只一双眼睛,流露着担忧,还有不甘。
“在陪客?”陈一恪立马明白了。脸色很快冷下来。
红昭姑娘是红秀坊三大招牌之一,不接客是不可能的,金饽饽呢!
可自从陈一恪看上她并且交付真心之后,他就付了银两给红秀坊,举凡时他休沐的日子,红昭姑娘都是他长包的。
今日算作意外。
可是,和红昭姑娘柔情蜜意行床上之事时,也迫她发过只卖笑卖艺不卖身的誓言。
并也双双立下誓言,只要退婚,便将她养做外室,生了孩子在逼陈家让她入门。
到底是自己给付了真心,所以要的就难免的多,说到陪客,看着柳儿咬牙点头的表情,他就觉得心里不好受。往常陪客,可不是这种表情!怕不光是卖笑卖艺了吧?这样一想,陈一恪只觉得头顶上被什么压着,难受极了。柳儿不搭话,他心里又急,便不管她了。迈开了步子,直接就要走过去。
柳儿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手端着酒水,一手拉住陈一恪的胳膊,便道,“艾艾,陈公子,姑娘房中之人来头颇大,不敢轻易得罪。而且,小姐也是欢喜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