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邹舟都快要崩溃了,她怀孕的后期肚子变得很大,走动都不太方便的,饿了就只能叫邹舟给她弄吃的,一天弄好几顿,晚上宵夜都得叫醒邹舟去买。邹舟要上班的时候,还得提前给她做好多好吃的,免得她一个小孕妇饿死在家里。
那段时间,她倒是被养得白白胖胖的,邹舟反而暴瘦了10斤……
韩应铖握着手里的玻璃杯子,稍稍低眸,他很想参与一次戚暖的怀孕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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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的时候。
戚暖侧躺在韩应铖的怀里,正昏昏欲睡,床头旁的手机在此时微微震动,她侧了侧身子拿起手机,半眯着眼看信息。
邹舟发来的一条微信:你和你老公平时都玩这么刺激的吗?
戚暖一呆,什么刺激?她……她她她刚才在床上叫的声音很大吗?邹舟在隔壁也能听见?不会吧……
她打两个字回去:什么?
邹舟回:少装,我刚才在你家里呢。这么激情,差点被你们吓出心脏病!
戚暖颤着手指输入好几个问号,发过去,不求甚解。
邹舟说:我今晚以为你不回来的,那么晚了,我又不放心就七夕七年在家里睡,我就打算在你家过一夜。不过你的床是你和你老公睡的,我哪敢上去睡,就去客厅的沙发上睡啊,刚要睡着的时候,你和你老公就回来了……
戚暖打了一串省略号,无颜以对。
邹舟又说:还好我当时没睡清醒,没出声打招呼,不然得多尴尬。你们回来,灯也不开话也不说,直接黑灯瞎火的就这个那个起来,我缩在沙发上真怕你和韩应铖会在客厅来一次,还好他抱着你进了房间,我才轻手轻脚的赶紧偷偷溜走。
戚暖一个字都打不出了,双颊发烫。
邹舟打趣:毕竟你和韩应铖是新婚夫妻,大家血气方刚又是身体正常的男女,在那方面上需求激烈,我能理解。
戚暖最后干巴巴地打了几个字:你还看到什么?
邹舟回:没了,我那时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你们又不肯开灯,我就摸黑看了点谱儿,隐隐听到一点声音……不过你现在可以用钱堵住我的嘴,我的封口费绝对不贵,你老公付得起。
戚暖冷哼:你要是看到什么,我就挖了你的双眼。
邹舟惊:毒妇!
戚暖捧着手机失笑,这种亲密之事被人撞破是非常尴尬和难为情的,还好她和邹舟的关系铁,她搁下手机,重回韩应铖的温暖怀抱,仰着脸儿对他说:“我讨厌你。”都怪他,也不开灯看看家里有没有别人。
韩应铖今晚累了,已经快要睡着,他用手拍拍戚暖的腰臀,将她按在怀里哄说:“别闹,明天再陪你打情骂俏。”
戚暖:“……”
明天就是妈妈做手术的日子。
戚暖轻轻依偎在韩应铖的怀里,闭上眼睛,慢慢就睡着了,她做了一夜的梦,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已经忘了是什么样的梦,不知道是好梦还是噩梦,没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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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光医院的上午。
今日有几个手术都在上午要做,其中戚时英的手术是一个大手术,精细的难度很高,用时至少要长达数个小时,除了苏老这位泰斗级的人物,还有几位市内有名的专科医生都在,不知是前来旁看学习,还是过来帮手。
手术的主刀手依旧是顾知遇,苏老点名要他做主刀的,一切准备就绪,病人被推进手术室,红色的灯亮起,说明手术已经开始了……
戚暖一直看着那盏红色的灯,微微失神,一颗心越发害怕地往下沉,手术室外的空调很强,她整个人都感觉在发冷,不由想起五年前,她也是在这间手术室的门外,等待妈妈的手术结束,医生出来宣布结果。
那时,妈妈出了很严重的车祸,被救护车送来医院抢救,尽管护士已经做过简单的包扎,但依然止不住血,流了很多很多血。
她赶来的时候,妈妈身上的衣服全部渗透了血,从担架流到地上。
她一直喊着妈妈的名字,护士说伤者已经完全昏迷过去,喊名字也没有用,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妈妈的手抓了她一下,那血就从妈妈的手里流到她的手里,一开始感觉是粘热的,后来很快就变凉,凝固。
她当时整颗心都跌到了谷底,发着颤眼睁睁看着妈妈被推进手术室,门关上的瞬间红色的灯亮起,她像被抽去主心骨一样,软绵绵地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裙子上也是血,顿时没有了力气。
之后就是漫长的手术等待。
那时候,乐祁泽一直陪在她身边,抢救的手术好像进行了整整一个凌晨,又或者更久,她也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一直死死盯着那盏红色的灯,最后灯灭了,医生出来宣布结果。
冷冰冰的说,很抱歉,伤者的生命是保住了,但……
后面的几个字,她听不清楚了,脑子里轰炸了一般,乱七八糟的混乱着刺痛着,她不相信医生说的话,直到妈妈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依旧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如纸,身体状况很坏。
她当时只能是哭,崩溃地哭,后面的一段时间里,她都面对不了这个现实,恍恍惚惚的度日,天天都会哭,后来乐祁泽打了她一个耳光,对她吼,让她清醒振作起来……
如今回想起来,往事如风,但场景情况不变,她依旧守在这个手术室外面,等妈妈的手术结果。
戚暖深深叹气,垂着小脸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原本就娇小的人像是缩成一团,更纤弱可怜,孤零零的,等人认领一样。
韩应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戚暖的身上,大手执着她的小手,带她到一旁的休息椅前坐下来等待,他不会说安慰人的话,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无用的废话,他相信戚暖目前最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安抚,而是仅仅的安静陪伴。
陪她到手术的最后,不管结果好坏,都会陪她渡过去,韩应铖的想法很直接简单:要是手术不成功,他就给戚暖找更好的医生,国外的也给她请回来,只要有希望,他就必定帮她争取。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久久后。
戚暖抬起眼,发现韩应铖正看着她,他好像一直都在看着她,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化。她有点感动,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但他对她很好很好,很细心很在乎。
她突然想知:“你……你妈妈去世的时候,你怎么样?”
韩应铖的目光渐渐深远,似在踌躇又似随意回答:“不怎么样,之后就是葬礼,很多人来了,很多人哭了,也就那样。”
他很清楚,人死了就是死了。
戚暖微微侧头,白嫩的脸颊轻轻靠着韩应铖的肩膀说:“我好像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韩应铖不以为然,薄唇淡笑:“我没有你们女人那么细腻的内心,这些问题不是我的禁忌,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我家里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戚暖呆呆看着他完美的侧颜,他转眸直视着她,看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问:“你那时候有哭吗?”
问完,韩应铖一顿,戚暖自己也愣了,她没打算他回答,便接着说:“我以为我今天会哭的,但我发现我比以前冷静了很多,竟然没有哭,可能因为有你在我身边的缘故。”
韩应铖不禁莞尔挑眉:“嘴真甜。”
戚暖很认真地说:“是真的。我一个人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害怕的。”
有韩应铖在则完全不一样,他是一个在大事情上很靠谱很靠谱的男人,只有他能给她这么踏实的安全感,可以放心让自己放纵地依赖他、依靠他宽大结实的肩膀。
韩应铖抬起大手默默戚暖的头,温声说:“别怕。”
戚暖心里很柔软,轻轻应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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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点,戚家别墅。
戚筱穿戴靓丽,下楼,换了一双漂亮的限量版高跟鞋,直接去车库取车,她坐上车车上车钥匙时,车门突然被人打开,乐祁泽将她的车钥匙拨了出来,攥在手里,没有情绪的问她:“你要去哪里?”
戚筱迟疑说:“医院。你也应该听说了,今天妈妈会动手术,我想去医院看看情况,还有手术的结果。”
乐祁泽眼不抬,边走,边说:“不用去,你今天呆在家里,哪都不必去。”
戚筱下车追问:“为什么?”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追上乐祁泽,问他:“她也是我妈妈,我为什么不能去医院?”
乐祁泽停下自己的脚步,双手插在长裤里,睨着戚筱冷笑:“她只是你的养母,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戚筱这人一向表面功夫做得很足,虽然很假,但很少人知道她虚假的一面,大多数人都被她的美貌和楚楚温柔的性格所蒙蔽双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