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正觉得精神不济,还想再睡一会儿,猛然听到紫衣说君熵给他煮了醒酒汤,这一惊,倒是没了睡意,只见她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眼神晶亮不敢置信的一字一句问道:"君熵下厨给我煮醒酒汤?"
君熵下厨?心中有一下子的触动,可是,转念一想,琳琅却怎么也想象不出高大俊朗的黑衣男子辗转的厨房的样子,况且男子都以下厨为耻,那高高在上的往生城主,怎么会下厨?紫衣不会是说了来哄她起床的吧?
这样想着,她又倒下去,一眯眼,威胁的看着紫衣:"紫衣,城主怎么会下厨?你可不要哄我!"
紫衣忙将那汤盅虔诚的端过来,眼神郑重的道:"小姐,奴婢便是哄您也不敢拉上城主啊!这便是城主给您煮的醒酒汤。"
紫衣说着,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畏惧,当日殴打叶瑾萱的时候她们一见小白便觉得不妙,心道必定是被地府知道她们游魂在外,派了无常大人来抓了,可是无常大人却并未对她们动手,她们便感到奇怪!后来见黑白无常大人竟然都听命于往生城主,而她们却感受不出城主是人是仙还是妖鬼,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让黑白无常大人心甘情愿听命的便只有地府那位至高无上的君王!
而能被这位君王如此放在心尖尖上,那么小姐的身份必定也必定不凡;她们跟着小姐算是跟对了,再也不必担心什么,而说不定运气好,还能坐化个地仙。
琳琅看着紫衣,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微微笑了笑,淡淡问道:"紫衣的意思是不拉上城主便可以哄我?"她没有错过紫衣眸子里的那抹畏惧,紫衣在害怕什么?君熵那样尊贵的人物,凭什么给她炖汤?紫衣此举又是为何?
紫衣一听,忙恐慌跪下道:"小姐,奴婢怎么敢哄您?奴婢的意思是奴婢不敢哄骗小姐..."小姐平日里性子和顺,对她们也温和,但不代表是没原则的人,自己哪里真敢哄骗小姐了?
琳琅看紫衣这么惊慌的跪了下去,便知道她是真没哄骗自己,摆摆手道:"起来吧!这醒酒汤到底是谁做的?你只管说,君熵不能奈何你!"她还是不相信君熵会为了她洗手作羹汤。
紫衣疑惑的看着琳琅:"是城主!"
"真是君熵?"琳琅反问一句。
紫衣点了点头:"真是城主,城主这会儿还在厨房,正在给小姐做糕点呢!小姐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琳琅听闻,心脏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股酸酸甜甜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她接过紫衣端过来的醒酒汤掀掉盖子,这醒酒汤像牛乳一样的颜色,看着很柔和,她喝了一口,品不出什么味道,端起来,几口喝下去,瞬间便觉一股灵气充溢脑中,浑身舒爽起来。
忽然,她觉得心口酸酸的,眼睛也难受起来,她摇了摇头将碗放回去,紫衣见此忙过来收了碗,伺候她穿衣洗漱。
紫衣一边伺候她穿衣洗漱,一边道:"卯时没到城主就到厨房去了,这炖汤的蜜汁银耳是仙界的食材,常有仙官们用来解酒,炖汤的水是仙界的天泉水,灵气充裕,今早晨白无常大人一起送来的,城主亲自动手将蜜汁银耳洗干净,细细切碎了,用天泉水炖了三个时辰,到这时候三碗水合成了一碗,才命奴婢给小姐端过来!"
紫衣看琳琅微微垂着头,眼中一股子甜蜜的笑意,便笑了笑继续道:"城主交给奴婢的时候什么虽然也没说,但奴婢看得出来他是用整颗心来炖这碗醒酒汤的,要奴婢说,城主对小姐真的没话说,就说凡间的男子,哪个能为心爱的人做到这般地步?更何况是城主这般身份地位的人,小姐一定要珍惜..."
紫衣的话仿佛涓涓细流一般流过琳琅的心脏,她眉眼中不自觉的便含满了感动的甜蜜笑意,一张小脸也变得有些绯红,她真的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往生城主会为了她下厨,从与君熵的第一次相见,到他自作主张的说她是他的未婚妻,再到为了顺她的心不让小白小黑喊夫人,甚至离魂那一次竟然为了为自己免除后患重伤了自己,她只是没有了冷热疼痛的外在感觉,却不是没有心,君熵这般将她放在心上,她哪里能感受不到?可是...想着想着,她又觉得悲哀,她一个非人非鬼的怪物,何德何能得到君熵如此的爱慕...
她抬起手来捂着心脏的地方,只觉得心中窒息般的疼痛起来,因为那本该是心脏的地方,没有跳动,没有一丝生气...她只是一个怪物,君熵知道吗?
她已经否认不了心中的丝丝情意,她心中苦笑一声,有些看不起自己,当年面对赵霁,她一见钟情,便觉得非君不可,自己许诺下了一生一世,就算赵霁做出了那些卑鄙无耻的事情害了她的性命,她不再爱他,但她怎么能这么快就爱上别人?
一生一世的感情怎么能变得这么脆弱,还是说她本身就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
那么,就算真的爱上了君熵,又能怎样?或许过不了多久她的心便又变了...所以,不管君熵是仙是妖是鬼怪,她都不能与君熵在一起,她不能为了这多变的感情害了君熵...或者,时候一长,君熵便也可爱上别人呢?
琳琅深吸一口气,掩下眸中的痛色,站起身来,道:"紫衣,你去定一桌席面来,就说这是我给城主道谢了,用过后,就请他离开!"
紫衣听闻,震惊的抬起头来:"小姐,你不是已经让城主搬进对面的轩辕堂住下了吗?难道您要赶城主走?"看着琳琅瞬间沉沉的面色,她搞不清除了,城主对小姐这么好,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