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空气滑进气管,琳琅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慢慢恢复了生机,她听到耳边一个声音一直在喊她,而且越来越焦急,越来越布满担忧,她有些纳闷是谁在这么喊她?是谁在担忧她?
在人间,有人喊她琳琅,也曾经有人喊她清儿,而君熵总是喊她阿琅!玄清这个名字,却是很久很久没人喊了...
琳琅睁眼便看到了幽冥眸中的担忧和紧张,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那是的的确确存在过的!
"幽冥..."她低低喊道!
幽冥在她睁眼的一瞬间已经敛去了眸中所有情愫,只剩下一丝冰冷阴魅,此时听到她喊,也只是瞅她一眼,淡淡冷声道:"好了就站起来,本主没有时间陪你耗!"
琳琅叹息一声,扶着墙壁站起身,冷然坚决的眸子看向他:"幽冥,幽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是我害死她的?你说清楚!"
"假惺惺的问什么?"幽冥从鼻子中哼出一声,"不是你和君熵害死了她,还有谁?君熵明明爱的是你,既然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娶她?娶了她却又冷落她!"
琳琅听到这,眸中的伤心痛惜一闪而过,却是笑了:"幽云爱慕君熵不得,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我且不提了,君熵和幽云的婚事,当年进行的仓促,我没来得及思考是为什么,你们应该最清楚原因!"
"通过手段得来的婚姻,你还指望君熵怎么样?"
琳琅慢慢回头:"走吧!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我还活着,今世我定然会弄清楚的!"
"因果循环,无论是谁,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说完,琳琅抬步朝前走去,猛然一阵眩晕袭来,她差点摔倒!
腰间一紧,已经落入幽冥怀中!
触目黑暗,耳边风声呼啸,琳琅僵硬着身子缩在白狐披风中,只露出一张脸,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打在脸上,冰刀子一般割得皮肤生疼!
幽冥的手臂仿佛鬼爪一样横在她的腰间,她只觉浑身沁着一股寒意,仿佛要冻僵了一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被冷风一吹散去不少,胸口的痛楚却越来越明显,似乎有湿湿的黏黏的液体流出,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恍惚中她有种很困很困,睁不开眼睛的感觉!
身体的僵硬和伤处的疼痛让她极度的难耐。她感觉幽冥抱着她是极其的不舒服,迷迷糊糊中她胡思乱想,是不是这世上,只是注定了那一人,那一个怀抱才是属于你的?
这一刻,她忽然很怀念君熵温暖的,带着强势霸道的怀抱!
她想一头扎进去,永不出来!
慢慢的,她的眼角滑下两滴泪水!
也不知在黑暗中行进了多久,刺眼的白光一闪,周围豁然亮了起来,琳琅反射性的眯起了眼睛...这是?
太阳白晃晃的挂在天边,惨淡萧索中透出白的耀眼的光影,雪压青松,枯草蒙霜,向远处看去,亭台楼阁青翠欲滴,却似乎都蒙在了一片轻纱样的雾中,模糊飘渺仿佛仙境!
琳琅看着熟悉的景象,眼中闪过一抹凝重讽刺:"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幽冥竟然将她带回了玉林苑!
玉林苑植物繁多,环境优雅,是个休养散布聊天的好去处!但她不认为幽冥有这闲心带她来散步聊天,休养更不必说了!
"你以为我是带你来探家的?"幽冥轻哼,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此时他的声音无形中柔软了许多,"带你来看一场精彩的戏!"说着他大步朝前走去!
琳琅眼中迷茫一闪而过,唇角已是不屑的扯了起来!
精彩的戏?难道是让她看君熵和叶瑾萱恩恩爱爱的戏码?
其实,这一瞬间,她心中坚定的信念似乎微微动摇了一下,只是被她鸵鸟般的忽略了!
幽冥走出了几步,却见琳琅仍旧站在原地,不由冷声喊道:"快走!"
她回神,紧走几步跟上幽冥。走了一会儿,却发觉道路似乎不对,这貌似是去往椿萱堂的路啊!
她微微皱眉,椿萱堂是凌夫人的院子,君熵和叶瑾萱就算是能"恩恩爱爱",但也绝对不可能恩爱到椿萱堂来的!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不远处椿萱堂暗金色的三个大字在苍白的日光下显得遒劲有力,并没有耀眼的光彩却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大气浑厚,让人移不开眼。
幽冥施法,二人隐形步入!
此时的椿萱堂中,草木衰败,厅门紧闭,门楣上大红猩猩毡的帘子还是她前阵子换上的,勉强可以遮遮寒风!
二人走进屋子去,室内一片冰冷,火炉里的炭火早已熄灭,案桌上茶杯里隔夜的残茶颜色浓重,上边浮着一层油样的东西,桌上残羹冷炙凌乱摆着,使室内冰冷中凭添了些凄凉萧疏的薄暮之感!
凌夫人坐在床边,腿上盖着被子,正默默垂泪。
浅语红着眼睛在一边劝说:"夫人,您...您别伤心了,小姐是怎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小姐只是一时糊涂,您等着...小姐兴许一会儿就来给夫人认错将苏夫人赶出去了呢!您昨晚就没吃东西...先将就着稍微用点吧!"这两天送过来的饭菜一天不如一天,昨晚竟然连送都没送,今早晨送过来的,明显是昨晚她们吃剩下的,油都冷住了!
浅语说着,瞪大了眼睛,眼眶里泪水滚动,看看桌子上狼籍的饭菜,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两个微热的包子递给凌夫人:"那些都不能吃了...夫人,您吃口包子吧!这是浅雪妹妹偷偷送过来的,还热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