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国公和裴老夫人夫妻两人生活了将近四十多年,谁能不知道谁的性子,虽然,裴老国公一直想不通自家夫人为何该明白的时候,她偏偏糊涂,为何糊涂的时候,她偏偏明白的厉害,但是心肠还是不坏的,没想到如今变的这么厉害,竟然说出这等话来,当下气的都有些结巴了。
枉费他想着今日在叶家人面前让她落两人面子,想跟她好好说道说道一下,没想到她竟然迁怒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这可是涵哥儿现在唯一的血脉,是怎样都不能出事的。
裴老夫人没想到裴老国公会在这个时候进她的房中来,还是真的吓了一跳,心中也有些后悔,当下白着脸色道:"我那也只是一时的气话罢了,我们裴家娶进这样的媳妇来,真是家门不幸。"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今日家里人都在为涵哥儿的安危担心,你这个当祖母的,不想着怎样让涵哥儿清醒过来,反而跟着一个小辈过不去,成何体统。"裴老国公见自家夫人还是这么糊里糊涂,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实在忍无可忍,大喝一声。
"什么,涵哥儿怎么了,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裴老夫人这时,终于听明白了裴老国公的意思,当下再也顾不上数落枯蝶了,心思全都转移到了裴奕涵身上。
"我们的暗卫从西南带回消息,说涵哥儿已经昏迷不轻许多日子了,如今,吐蕃已经攻占了我们两座城池,今日,老祖宗,还有你我,儿子,媳妇,都是准备商量对策的时候,谁料想你竟然闹了这么一出。"
"什么,涵哥儿昏迷不醒?"裴老夫人一听,身子一软,差点晕了过去,还是裴老国公伸手揽了一把,这才站稳身子。
"是的,朝中和军中都有内奸,将我们的行军作战图给暴露了,涵哥儿中了埋伏,这才,哎,这次是涵哥儿的劫难,只是不知他能不能挺过去,所以,无论如何,这孩子都要安全地生下来才是。"裴老国公见裴老夫人终于搞清了状况,也缓下脸色道。
"可恶,真是可恶,要是让我们裴家知道是谁害了涵哥儿,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此时的裴老夫人脸上也是怒意勃发,却是为了裴奕涵的安危。
"其实,涵哥儿从离开京城哪一天起,一直就很危险,既然我们都知道了西南的情况,那皇上不可能不知道,这两日,大概会有所动作吧,在皇上的旨意下达之前,我们总要为涵哥儿做点什么。"
"我知道了,既然你和老祖宗选择相信那个女人,那就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带来好运,让我们的函哥儿早日平安得胜归来。"
当裴老国公进了裴老夫人房中时,房内的秦嬷嬷还有丫鬟婆子们都退了出来,秦嬷嬷近来心中有事,越发觉得累了,正打算回去歇着,走了几步,却见身后一直跟着一个洒扫上的小丫头,她回身凝眉喝斥道:"你这个小蹄子,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做什么?"
"嬷嬷,不是奴婢一定要跟在您的身后,是前院有人给嬷嬷一封信,奴婢刚才一直没时间交给嬷嬷您,这才跟在您的身后。"小丫鬟怯生生地道。
"书信,什么书信,给我!"秦嬷嬷听完小丫鬟的话,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是谁莫名其妙地给她送什么书信,有什么话派个人传话不就得了。
"嬷嬷,给。"小丫鬟上前,从袖子中取出一个有封口的书信。递了过来。
秦嬷嬷接过书信,淡淡地说了一声:"下去吧!"
"是,嬷嬷。"
秦嬷嬷左右看了一下,并没有其他人,就疾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甚至隐约猜到了送信的人是谁?只是这次,又要让她做什么?想起这写信的人,她就恨的牙痒痒,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中呢?
罢了,她这一生为自家小姐也做过许多不是很光明正大的事情,就算现在不得已多做一桩又如何?
她打开手中的信封,只有寥寥几句话,但中心意思却很明白,就是让她在大少奶奶生产时,在几个接生的身上动点手脚,然后让孩子不要生下来,造成难产的假象。
秦嬷嬷手一抖,这信纸跌落出去,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最后落到了地上,好一阵子,她都回不过神来,她实在想不清楚,那人到底与大少奶奶有何过节,为何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害大少奶奶,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虽然,她平日里也不是很待见这位大少奶奶,可她毕竟是裴家的主子,深得老祖宗的喜爱,这件事,可是谋害裴家子嗣的大罪,万一被人发现,那自己就死定了。就算有老夫人的面子,恐怕都保不住自己,可是,比起让自己死,还是看着心爱的儿子死,她只能选择前者。
秦嬷嬷好一阵才稳定下心神来,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封书信,将它送到灯烛上燃烧殆尽,这有四个接生的人,但是按照惯例,一向都是两个先进房,如果接生不顺利,再换另外两个进去。
如果前两个已经接生不顺利了,那么,就算后面两个有千万倍的本事,也不能将已经被动了手脚的孩子救回来。
所以,她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将四个接生婆分成两对,然后根据这两对的为人和口碑,再动一些手脚,幸好,这次请的四个中,一个是她后来发现有短处的,本想换掉的,又怕老祖宗和老夫人觉得她办事不力,也就继续瞒下来了,如今拿捏着这个短处,不怕她不听自己吩咐,还有一个贪财胆小,将这两个先安排进去,等到大少奶奶折腾的差不多了,再让另外两个进去,这样一来,不就不会被老祖宗,老夫人她们怀疑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