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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有一股小小的电流忽然从胸前蔓延至身体,伴着沸腾奔涌的血液齐刷刷地流窜进四肢百骸间。他的唇,带着不似常人的温度,带着病态的滚烫,可是仍旧太过撩人和暧昧。
即便安阳此刻已经身处迷茫之中,仍旧忍不住浑身一颤。
“小雁子……”
安阳只觉得空气忽然稀薄了,眼睛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小嘴无力的微张着,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怎样的说不出口,只能持续地,嘤咛地呼唤这个平常从不敢开口呼唤的名字。
仿若置身梦境,只有在梦境里,才能这般的大胆和热烈。
他的头,埋在她敞开的衣襟中,带着醉人的温度调拨她身体里潜藏的热情,她只微微低眉,便看到他乌黑的发,和因为吸允着她的动作而缓缓蠕动的头颅,内心深处,一股浓浓的温暖喷涌而出。
情不自禁的,她柔若无骨的手指,由他的肩膀往上,插入他温润的发中,掌心微微裹住她的头,指尖轻捻着他硬硬的发丝。
熟悉的,脉脉温情的动作,发上忽然而来的温度,都让陆沉雁觉得似乎天地都在这一刻旋转开来。
薄唇松开她艳红的一点,微微抬头,从下至上望着已经双眸微眯的女子。
醉人的电流戛然而止,似乎身体里忽然少了点什么,安阳缓缓的张开眼睛,却正好与抬眸往上的陆沉雁对视上。
平日里,一双深邃淡漠的重瞳,已经被情.欲染得浑浊,连嘴角,都泛着鲜红,润泽异常。
战场上杀敌如麻,从不留情的孤雁;工作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陆总裁;即便是熟人面前,也是一副讳莫如深模样的陆沉雁,只有在她面前,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会温情,眼底会泛着柔和,指尖会带着不容躲避的力度。
这个,才是她独一无二的小雁子。
安阳柔情万千的盯着身前的陆沉雁,禁不住抿唇轻笑。
这一笑,倒让陆沉雁回过神了。
他眼里嘴角都呷着浅笑,道,“这样也能分心?不乖。”
兀自判了安阳的罪,陆沉雁起身,打横抱住她,折回最里间,他宽大的卧房里。
天幕已然落下,整个房间里只有荧荧黄光,独独照着窗帘飘飞的那一隅。还有隐约可见的,地上那散落一地衣服,隐隐约约的成了歪歪扭扭的一条曲线
陆沉雁将那样轻放到那一沓柔软的棉质被单上,任由那盏地灯像只眼睛一般照着,抬了一条腿跪到床上。
“小雁子……”
安阳有些怕,又有些期待,犹犹豫豫地唤了一声。
“不怕。”
他似乎总能猜透她的心思,话音刚落,他已经一个滚落,柔软的床榻忽然陷下去一个坑,安阳一身惊呼,尾音都还在嘴边没有念出,别被他依旧滚烫的唇给阻断了去。
这一回,倒不是他一个人在上演一出独角戏了。她也由着自己回吻他,由着自己的手无意识的一一抚过他的胸膛,背脊,尾骨,落在他小腹处,指尖感受到他剧烈的吞吐,然后羞红了脸,不知所措。
“都老夫老妻了,还怕?”
陆沉雁轻轻蹙眉,凝了底下的安阳一眼,容不得她闪躲,一只手抓着她的手缓缓往下,覆上他早已喷薄的硕大。安阳浑身一颤,却没挣扎,只凝着眸,任最后一点理智消散,享受着这份隐忍的极致的欢愉。
陆沉雁的另一只手覆上她半边浑圆。自己的一双薄唇,也不再贪恋她嘴里的柔软,顺着她苗条的身体曲线,似深吻,似浅啄,由她的锁骨也滑到了小腹处。
却,忽然,舌尖**的肌肤,没有了刚才的柔嫩滑腻。
那是一道长余六七厘米的伤疤,他一震,正迷茫中的安阳也忽然浑身一颤。陆沉雁先不以为然,疼惜爱怜的反复吻了几遍。可是,越是肆意的吻,脑子里的那个念头越是清晰。
那条伤疤,是……
相濡和以沫么?
是呢,她已经结婚了,还为别人孕育了两个孩子。
忽然,身体里所有的热情都迅速抽离,因高烧而脱离的理智呼啦啦的跑了回来。
陆沉雁唰地坐起身,看着同样想到相濡和以沫,想到这忽然之间一发不可收拾的温情而忽然推开他坐起来的安阳。
“那个……是……相濡和以沫……”
是声相濡和以沫的时候,剖腹产留下的疤痕。安阳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可是转念一想,他忽然停下来的动作,明明就是已经知道的神情。何必多次一举?她试着想解释,想告诉他,相濡和以沫……
可是,做不到啊,一想提,却觉得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话。
果然。
“对不起,头昏脑晕的,看到你那般模样出现在家里,以为你是桑桑。”
空气,似乎都在陆沉雁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凝结了,连时间,也停驻不前了。
彼此不着寸缕的身体,因为脱离了彼此的怀抱,而被冷空气侵蚀,忽然变得冰凉,才回过神来。
安阳默了默,紧紧咬着唇,伸手捻起旁边的被子,呼啦一下裹住了自己的身子,靠在床头。
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反驳他。
陆沉雁睥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丝毫不介意的在安阳面前一一穿上。
她仍旧窝在床上不肯动,陆沉雁穿好了衣服,却也不愿意动,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瑟缩在被子里的女人。
“让我做只路过蜻蜓……”
忽然,隔壁间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打破了这份诡异尴尬的宁静。
是安阳的手机在响。
她咬唇,盯着扔了一线衣服的地上看了一眼,又抬眸小心翼翼地对上陆沉雁,喉咙不自在的吞了吞,低低道,“小雁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拿下手机。”
陆沉雁点点头,走到小客厅,从散落一地的衣间找到仍旧在唱歌的手机,看也没看,直接从捏在掌心,回了房间。
“喏。”将手机递到离她不远处,低唤了一声。
安阳裹了裹胸前的棉被,挪了挪身子,探出手去接着。
是关齐铭。
“喂,关总。”她尽量平稳了自己的心跳,调整了自己干涩的口腔,尽量用跟平时差不多的口吻。却仍是有一丝的不自然和不平稳。
“嗯,下班了,相濡和以沫是我带回家,还是你过来接?”
“呃,啊?”安阳这才想起,儿子和女儿还寄存在关齐铭那里,而她这个妈妈,差点跟别人滚了床单。
再度看了一眼头顶上的那个男人一眼,安阳小声道,“关总,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把相濡和以沫送到雁阳集团楼下?到了的时候,你再给我打电话,我谈完合约顺道带他们回家。”
“嗯,你谈完了给我打电话吧,你车子还在公司,我送你。”
“嗯。”
安阳又心虚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谈合约的对象,挂了电话。
关齐铭坐在车子里,目光由雁阳大厦的一楼缓缓望向第六十七楼,除了六十七楼是一盏晕黄的灯光,其余地方,不是灯火通明,就是黑糊糊的一片。
刚才,走过去下班回去的雁阳集团的小秘书嘀嘀咕咕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哇,安经理正是神奇啊,总裁那67楼,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随便一画就能破解门上的密码锁。”
“是诶,寻常人谁伺候得了总裁啊,偏偏连白秘书都放心将总裁交给她。”
……
关齐铭再次将视线落到第六十七层,却忽然,房间里有人拧开了灯,先前微愠的黄光没有了,换上了炽热的光亮的白炽灯光,映着月色,皎洁如洗。
雁阳大厦,第六是七层……
陆沉雁拧开了灯,一一将地上安阳的衣服拾起,摞到一处,将它们轻放到安阳身侧。安阳脸一红,赶忙扭过头去。
“不都已经做妈妈的人了?”
陆沉雁看了她一眼,低低念了一句,却让安阳瞬间脸白。
他的意思她懂。
她张嘴想说话,陆沉雁却已经背过了身。他都已经这么明显,她还能怎么办?矫揉造作不是她的性格。
安阳掀开被子,揪着强烈的白炽灯光,缓缓的将先前由他剥落现在又由他拾起的衣服窸窸窣窣地穿好。
可这缓慢的动作,还有这窸窸窣窣的穿衣的声音,还是让陆沉雁想到了刚才那炽热的情景,忍不住喉头耸动,身体里又泛起一股热潮。
是太渴望了,还是面对上她,便再没什么抵抗力?
陆沉雁握紧了拳头,没跟身后的安阳说什么,跨着步子离开了这间让他不得安稳的卧室。
他坚决的背影,到让安阳不由得一愣,只以为又是自己哪里不小心惹到了他。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也成了定时炸弹?
安阳撇撇嘴,不再细想。
生病不能吃太油腻,陆沉雁睡的时候,安阳便已经熬了点小米粥,此刻正好翻滚,溢出浓浓的米香。砂锅里煲了一小半只鸡,也好了。
安阳一样盛了一小碗,放到餐桌上。
“知你不喜欢打针,让李少南给你开了点特效药,饭后记得吃两颗,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安阳将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又俯身看了看那小小的电热水壶里有没有水,放了心来才回头叮嘱他。
陆沉雁不说话,只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她做的汤。
“我得走了,相濡和以沫还在关齐铭那等我。”
话毕,安阳凝着他,叹了口,没等他说话,也没见他吃上一口汤,便拧开了门,头也不回的出去。
却……
门一开,整个人忽然无力了似的,紧紧的抵在门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房间里,陆沉雁凝着门边安阳都没来得及换的那双裸色的高跟鞋,还有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寻不到任何动静的门口,眉峰动了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