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跟着安阳和陆沉雁后面过来的关齐铭,薛子明和李少南,在听到顾一川的这番介绍后,都停住了脚下的步子。只是,大家脸上的表情各不一样。关齐铭是完全的幸灾乐祸,而薛子明,则是带着复杂怨恨的眼神看着被揽在顾一川胸前的安阳。李少南则惊奇的回想起那天陆沉雁赛车受伤时的情境。心里哀怨的犯嘀咕,靠,原来雁子死死拽着的是朋友妻!
顾一川看着微征在前面的两人,诡异的气氛,他心里有种非常不美妙的预感,心跳一点点加速。
所有人都呆了,倒是一边的桑晓,缓缓走上来,安静圈住陆沉雁的胳膊,看着顾一川,温柔地打断了这份诡异的寂静,“你好,我是雁子的未婚妻,桑晓。”
顾一川一愣,抬头看了看会场,视线落到大厅正中央,舞台的台幕上。陆沉雁,桑晓,订婚仪式……还有怀里,在不停发抖的安阳……
似乎,他有些明白了。
他一只手揽紧了安阳,没理桑晓,只探询一般,看着雁子,问道,“雁子,你今天订婚?”
他似乎在等他拒绝,似乎又在等他肯定。
但是,这一刻,顾一川想起很久前在海边的那次,苏皖等着自己给她答复的那次。他忽然明白,当时苏皖为何会在原地站那么久。原来,那是她,在散落一地的心伤。
而他,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从此,要帮一个女人,拾起那一地的伤。
只是,那个女人不是苏皖,只是,跟苏皖一样,在感情上,都是低落到了尘埃里的女人。
如果,从前,顾一川还会有太多的顾忌,那么这一刻,他已然明白,不管对面的陆沉雁他是肯定还是否定,怀里的女子,都已经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不管如何,要他松手,已经很难。
陆沉雁看着他,默了默,垂眼的瞬间看到他落在安阳腰间的手,想起刚才安阳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替他挡那一拳,想起上次危险的时候,她情急之中喊出来的那声一川,想起他自己说过了,如果有下辈子,不如不遇倾城色。
那么,从今以后,这,就是下辈子吧。
一瞬间,他奔腾的心安静了下来,翻滚的血液也蓦地冰凉了,在顾一川复杂眼神的注视下,身后揽过桑晓,低低道,“嗯,订婚宴,这是我未婚妻。”
“哦,你好,桑晓。”
“你好,一川。”
顾一川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他侧过头,看着桑晓笑了笑,愉快的伸出了手。桑晓也浅浅笑了笑,礼貌的覆上了手。
一边的陆沉雁率先撤回与安阳相视的视线,学着旁边的两个如法炮制,宽厚的大掌稳稳落到安阳小腹偏上一点点的地方,低沉性感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好,安宝贝。”
他学顾一川,叫她安宝贝,只为了告诉顾一川,她是你妻子,在我心里,从此,她跟你一样,跟兄弟一样重要了。
安阳愣了愣,看着在自己面前迅速恢复到淡漠和冷静自持的陆沉雁,也慢慢覆上了自己的一只手,低低道,“你好,陆沉雁。”
这话,一出口,安阳就傻眼了。他唤她安宝贝,她却唤他那么生疏的陆沉雁。只是这种平常的介绍,她竟然慌乱到,伸出一只手,得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拽住自己裙子的下摆,只是这样礼貌的称呼,她竟然慌乱到,忘了要跟着顾一川叫他一声雁子。
“傻瓜,虽然雁子讨厌别人的亲近,不过,你是我老婆,他是我兄弟,叫他一声雁子也无妨。”
察觉到她浑身忽然的僵硬,顾一川动了动,忽然就低头,爱怜地在她耳边细心呢喃了一句,同时,还不忘在她耳边落下一个浅浅的,怜爱的吻。
安阳本想推开,顾一川却抓了抓她的手,她不再挣扎,任这一句温柔的话,这一个爱怜的吻,替她拂去所有的尴尬,也拂去所有不该存在的念想。
陆沉雁敛了敛眸,强压下自己心里的难受,也强忍住想拽过安阳狠狠擦拭刚才顾一川吻过的地方的冲动,沙哑着嗓子道,“川子说的对,如果你不介意,以后,你可以跟着他叫我一声雁子。”
他说罢,只低眉看着安阳,安静的,期待的,心痛的,恳求的,绝望的……
安阳终于鼓足了勇气,微微抬了眸,看着陆沉雁,一字一句道,“嗯,雁……子。”
就这么几个字,却仿若有将时空停住的魔力。
很久很久以前,她喜欢趴在他背上,窝在他怀里,耍赖的时候,或者求他什么的时候,亦或者惹他生气的时候,树袋熊一样的缠着他,一遍一遍咬牙轻唤,小雁子,小雁子,温柔的,慈悲的,柔情的,娇嗔的,一下一下,让他早已冰冷的心湖突然的澎湃。
很久很久之后,她会倚在别的男人怀里,享受别的男人的浅吻,如此陌生的称呼他,陆沉雁。
很久很久之前,他喜欢咬她的耳垂,大力的裹她在怀里,温柔的埋在她身体里,一声一声低吼,小乖,小乖,爱怜的,疼惜的,激情的,迷醉的。如今,他也只能站在她对面,咬牙忍着心里刀割一般的痛楚,对着他最爱的小乖说,你好,安阳。
陆沉雁,你够了。
陆沉雁,你如愿了。
陆沉雁,你看到了吗?有人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你的笨小乖。她再傻,再迷糊,也不会再有人将他弄丢。
那个人,是曾经跟你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你可以放心了,真的,可以放心了。
压下心里翻江倒海的巨浪,陆沉雁落下了一句话,“抱歉,川子,我还有客人要陪。张伯伯说你已经调到07集团军工作,那我们改天再聚。”
“嗯,我今天才来部队,也忙了一天了,先带我家宝贝回家了,改天再联系。”
顾一川话音刚落,陆沉雁便揽着桑晓转了身。转身的一刻,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灯光,大剌剌地刺进眼睛里,疼痛异常。坚强如山的陆沉雁终于再也隐忍不住,有男儿泪,顺着眼角滑落,即便,已经紧紧闭上了眼,也仍旧,抵挡不住。
“雁子……”桑晓呢喃了一句,转过身,伸手抱着他,让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可是,谁也看不到,抵在陆沉雁胸口的那双涂了紫色蔻丹的手,正用力的握紧着,也无人知晓,她的眼里早焚起了一把三味真火,将安阳烧成了灰烬。
而安阳,也由着顾一川带了出去。
关齐铭捏了捏自己紫红色的西装袖口,嘴里噙着不知名的笑,也退出了这场宴会。
一切,都按他的计划在走,以后,不管怎么样,她都有人照顾了,不是吗?
他是我老乡,算是我哥哥吧。
哥哥,从今以后,他会对得起这两个神圣而又伟大的字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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