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有些呆滞,任紫优意识下说完,后知后觉的眼眸张大,身子僵了下,“荣――荣先生?”
“嗯。”荣宸诺捡起她已经碎裂的手机,嘴角露出浅浅的笑,一脸内疚,触及她满手的猩红,俊脸扯下来,担心的说道:“任小姐,我送你去医院吧。”语毕,不由分说的将她带上车。
“没事,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心沉了下来,任紫优缓缓的垂下眼眸,轻轻的咽了口气,眸子拒绝对上荣宸诺的。
擦觉到她的抗拒,荣宸诺俊脸怔了下,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荣宸诺强势的下命令吩咐司机:“老李,开车到附近的医院。“
任紫优没有拒绝,额间渐渐溢出薄薄的细汗,虽是皮外伤,但手中伤口已经混着着泥沙,尽管如此,苍白的小脸依旧平静沉着,不慌不乱。
荣宸诺拦腰抱起任紫优,望着她镇静的小脸和打着颤的刷白小嘴,但眸子却很平静,不禁怔了下,一股异样的情愫流过心间。
动作轻柔小心的将她放置车后座,俨如呵护异样易碎的珍品,瞥见他额际不断冒出的冷汗,荣宸诺心一抽,动作略带急切的往自己的口袋中抹去。
自西装拿出的是随身携带着绿色丝巾,复杂的望着那丝巾,荣宸诺眼眸暗淡,动作停滞两秒后,小心的吧散乱的丝巾折叠好,放进口袋中,拿出另一块亏灰白色的小手帕轻柔的替她擦拭着额头的薄汗,见嘴角打着哆嗦,她没什么力气的模样的痛苦模样,眸子里掩饰不了的担忧,打消了和她交谈的念头。
倒是任紫优,见着他手中的绿色丝巾,心口有些热流在翻腾,奔涌,错愕的看着荣宸诺,“你――”
那条丝巾他竟然还留着?他――为了什么还留着那条丝巾?还一脸爱惜,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了?”荣宸诺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冷汗,抓着她的手,“你先别乱动!”
任紫优却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楚,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搅得厉害,望着荣宸诺的眼底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她忍着伤口的痛,艰难的扯着小嘴,秉着呼吸说:“那――那条绿色的丝巾――好漂亮……”
荣宸诺顿了下,僵住了,但很快嘴角扬起柔情的笑,“嗯。”但是眸子里却有些抗拒,摆明了不想喝任紫优谈论这个话题。
但任紫优没看到,“在哪里买的?”
荣宸诺不悦,但见她忍着伤痛,吃力的询问,想到她可能是和他一样很喜欢折腾条丝巾,顿时,心底柔软起来,柔柔的笑了下,淡淡的说:“我未婚妻送的。”话落,荣宸诺慢慢的顿住了替她擦汗的动作,目光远眺,陷入沉思。
“哦。”任紫优心口一阵狂跳,望了荣宸诺一眼,压着心情,慢慢的合上眼眸,不再说话,身子有些颤抖,内心一片汹涌。
那丝巾是荣宸诺三年前生日的时候,她送给他的,上面绣有两个英文字母NX,还有她喜欢的香水百合,在这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
荣宸诺很喜欢它,收到她的礼物,荣宸诺欣喜若狂,但似乎,无论她送他什么,他都一副心满意足的脸,俨如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欢。
但,她知道,那只是假象,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
那他为什么还要留着它?尽管他再喜欢,看到它,难道他的心里不会想到她,不会因她的离去而感觉心虚、不会觉得内疚吗?
想到这,任紫优勾起的嘴角,里面尽是讽刺
楼倾曦下了飞机,左顾右盼的就是没见到任紫优的身影,顿时怒意横生,抿着唇拨拿起电话看着任紫优三个大字却又顿住了。
漆黑的眼眸一直盯着电话看,生怕漏掉什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还是没看到有人,眼眸渐渐阴霾冰冷,身上戾气横生。
咬着牙,揪着心,还是忍不住拨了号,但是电话打了几遍都是关机状态,楼倾曦气怒的合上电话,眼底一片阴郁。
这该死的任紫优,叫她来接他不但放他鸽子,竟然敢关机!一个多星期不见,胆子长了不少嘛!竟然敢放他鸽子!
“少爷!”杨德上前接过楼倾曦的公事包,在他的印象中,楼倾曦似乎未曾在众人面前露过这种脸色,顿觉背脊微凉。
看着机场中的人旅客被人簇拥着走出去,汹涌的人潮渐渐减弱。
感觉到楼倾曦身上散发的寒气越演越烈,杨德敏感的觉得后颈发凉,他知道楼倾曦在等人,可是,下了飞机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这人还没等到,但是又不敢跟楼倾曦提醒,让他站边点,别妨碍别人出入。
“走吧。”不知过了多久,楼倾曦脸上的阴寒已经敛去,脸色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转身上车,被他身上的寒气煞到,杨德不禁害怕的打个哆嗦。
上了医院,清理好伤口以后,任紫优便被安排住院,躺在病床上看着被纱布包得臃肿的手掌和膝盖,一阵无奈。
荣宸诺很细心,已经早早的帮她找了看护,看护是个年约五十的妇女,她从洗干净的水果中拿出一个,拿起刀子准备削皮,任紫优见着,笑说:“王婶,不用削皮,吃苹果我喜欢带着皮吃。”
“啊――”王婶一阵诧异,但见她不像开玩笑,又说,“那我切块给你吃吧,你手不方便那。”
王婶的悉心让任紫优觉得心暖,笑嘻嘻的拒绝,露出一抹可怕的笑,话语带着阴沉,做出恐吓撞,“不用了,我就喜欢把整个苹果一口口啃掉的感觉。”
王婶一怔,顿时知道她爱玩,无奈的看着她,“好好,都依你……”
顾忌到她手中的伤口,王婶把苹果擦干后才递给她,唠唠叨叨的叮嘱,不放心的看着她,“你小心点……”
荣宸诺和医生谈完话回到病房中,看到这个画面,眸色转深,俊脸暗了下来,好熟悉的习惯呢。
记忆中,他的溪溪也是,吃苹果不喜欢削皮,不喜欢切片,无论旁人怎么说,她就是改不了,久而久之,他就随她喜欢了……
飘渺的眼神缓缓地拉回现实,他叹口气,望着眼前娇俏巧笑的女孩,他之前见过的她和现在都不太一样,那时的她,太冷淡,虽优雅,但心底藏有很多秘密。
是的,是秘密,他看的出来她喜欢他,但是同时好像也恨着他,这一点令他费解。
荣宸诺眉目含笑的走进来,坐下,对小心的拿着苹果将送进嘴边的任紫优,温柔的说:“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手掌那些尖锐的杂物已经清理干净,总体没什么大碍,但是我坚持还是留院观察一下,这样子比较保险一点。”
任紫优听着他温柔的话语,点点头,有些晃神的试探的将苹果置于嘴边,白皙的贝齿轻轻的咬碎果皮,直到那甘甜的果汁渗入齿根,才敢大口的咬了一口,刚咬完便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呛住了……
荣宸诺眼神凛冽阴寒,沉下的黑如罗刹,琥珀色眸子慢慢的阴暗,因过分激动爬满了血丝,大手紧紧地扣着任紫优的肩膀大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声质问咆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和溪溪又这么多相似的习惯,说!”
不可能!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又如此相似的地方,简直一模一样!
他记得他的溪溪吃苹果时先是喜欢试探的咬一口,确定了是真的苹果后才放心吃。
她有这个习惯是有两年的平安夜,他送了“永垂不朽”苹果给她,她高兴的很,拿起来就塞进嘴巴里吃,但是她好像忽略了那苹果的名字。
那是他专程找人用蜡做的苹果,很真实,外表比一般的苹果看起来更为丰满多汁,她咬下去后,有股被骗的感觉,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那么可怜楚楚……
所以,后来,溪溪吃苹果时,都会试着先要咬一口,慢慢的也成了习惯。
那时他的溪溪的埋怨眼神、不擅长撒娇的她撅起嘴角的弧度、那错愕的文静小脸是那样的动人…
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他的溪溪,他不相信还有谁会做出同一个动作,有同一个习惯!
任紫优根本听不清楚他方才到底说了什么,只感觉他的肩膀被人用力的捏着,大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那力道之大仿若要把她捏碎一般,想挣扎,却根本提不起力气,只得冷冷的睨着似乎要将她掐死的荣宸诺,吃个苹果而已,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吗?上辈子已经害死她一次还不够吗?难道这一次还要杀她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