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在现场的都没有听清楚,想必老太太在电话里更没有听清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酒儿哭的很惨,很壮烈,好像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
"酒儿,你怎么了?没事吧?"老太太担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奶奶,酒儿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酒儿好像在那一刻看见我爷爷了。"酒儿终于把话说清楚了。
"酒儿啊,你现在没事就好,你权爷爷身体不舒服,等奶奶有空了就去看你。"她一提到自己的爷爷,老太太就想起以往的战友情,就心软了。
"奶奶,我好想家,我不想在这里呆了。"
"傻孩子,回家也要等伤好了呀。"
"可是这里干什么都不方便..."这个酒儿真是不老实,又要给老太太诉苦了,林木脸色一沉,连忙把手机从她耳边收了回来,对老太太道:"奶奶,你放心吧,酒儿有什么需要,我会给她记下来,然后让权倾帮她置办起的,医生来查房了,等会聊。"
她之所以说成让权倾去办,是省的以后酒儿找到机会污蔑她,陷害她。
酒儿气急败坏的道:"好啊,林木你还不承认自己虚伪吗?这里没人了,终于露出真正的嘴脸了是不是?呵,你人前也装的那么纯良,谁知道你背后也是阳奉阴违的人啊,说起谎话来,一套套的。"
林木对她笑笑:"用你的方法对付你这种人,看到你生气想咬我又咬不到的样子,不是很爽的一件事吗?我喜欢就好。"
酒儿想从床上起来,不知道扯到了那根神经,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倒回床上。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伤的怎么样呢?"林木想起在家里,她问权倾继酒儿的伤势时,权倾的脸色不佳,看样子不是很满意,她不明白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是不高兴她车祸严重,还是不高兴她车祸不严重呢?
权倾没说,她后来也给忘了,现在又突然想起来了,就特想知道。
她站了起来,想掀开了她的被窝,酒儿像感到了耻辱一眼,怎么也不肯让林木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后她高兴的笑,可是她根本无力阻止。
只能用又恨又怒的眼神瞪着她。
林木看着她那惨不忍睹的用长长的木板固定起来的两条腿,瞟了她一眼:"这不穿着衣服的吗?一副我要扒光你的样子,至于吗?不就是骨折了。"
怪不得权倾不高兴,原来伤的这么轻。
别说权倾,就是她也要叹一口气了。
林木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啊,给她盖被子的时候,特意敲了敲她腿上的木板:"实心的吗?"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震了一下林木的耳膜,林木吓了一跳:"林木,你混蛋。"
酒儿气的胸腹起伏,痛的额头都出了汗。
林木很奇怪,有这么疼吗?
"病人怎么了?"医生进来了,拿着病人资料,显然是来查房的,恰好听见了这惨叫声。
"少夫人在啊。"医生不认识林木,后面跟着的副主治医生是她以前的同校师姐,朝她吐了吐舌头,开起了她的玩笑。
林木笑着道:"师姐又嘲笑我了。"
"我才不敢嘲笑你,你现在可是我祖宗,掌握我生杀大权的人。"
主治医生也笑道:"原来是少夫人啊。"只听闻过有这个人的存在,只是从来没见过。
"你们给她看看吧,刚才说痛,我给她看了一下,什么也看不到啊。"
主治医生道:"当然痛了,骨折了这么多处,还缝了好几个地方。"
哦,原来伤成这样了啊,看来还可以,她以为只是骨折了呢。
酒儿气的呼呼的喘气:"林木,你少假惺惺的了,你知道我疼,还故意敲我的腿,你作为一个医生,不救死扶伤,还落井下石,你心里不虚吗?"她一听是她的师姐,心想机会来了,她没办法收拾林木,可以破坏她的名声啊,她就不信她那个师姐听了无动于衷。
"这个,我还真不虚,我心里踏实的很。"林木一副坦荡荡的样子,都能够接受全国人民的检阅了,与酒儿虽然受伤却有些狰狞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该相信谁,想必不用说了。
林木心想,刚才还夸她的演技好,有心计,考虑的那么周到,真是白夸了,这点都没有想到,没有处理好。
师姐看她是个病人不好斥责她,只是拉着林木道:"你呀,平时不要太老实了,人善被人欺。"
她知道前端时间林木给人捐骨髓的事,还在慈善会工作,试问一个豪门少夫人,尽心尽力的干着公益事业,还为人大公无私的捐骨髓,谁能做到这样,这女人居然这样说林木,林木还不生气,她都要气坏了,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主治医生给酒儿要量体温,测血压,师姐在一旁道:"我觉得肯定没问题,你看她说话时底气十足的,绝对是脱离危险的。"
主治医生听了这番话,对这个酒儿也很不喜了,怪不得昨天大少死活不愿签字,就想她截了肢才满意呢。
出了病房,还把她弄到这普通病房,连高级病房都不让给她,更别说vip病房了。
原来这女人如此不招人喜欢,这么对待少夫人,看来昨天大少对她还算客气的了。
匆匆给她量了量血压,就准备出去了。
"你们别走啊,我需要止痛药,痛死了。"
"酒儿小姐,你这个情况不能在用止痛药了,要不然对神经不好,你在忍忍,明天就会好很多了。"
"我要换护工。"酒儿指望不上林木,又见不到权老太太,只能抓住现在的机会,让医生帮忙做点什么,她不能坐以待毙,让权家人欺负了去。
林木惊讶:"酒儿,那护工是妈咪给你找的呀,肯定是最好的,换了这个,上哪里在找好的?我知道你现在很疼,心情烦躁也是正常的,你在忍忍吧,医生不是说了,明天就好了?"
她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了,那护工光顾着自己吃了,估计对酒儿也不咋地,要不然酒儿也不会要求换了她,那她不喜欢的,她就一定要坚持,就是要打击打击她的样子。
酒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凶狠了,连带着两位医生似乎都对自己有了意见,脸色也不好看了。
于是就改变了策略,忽然变成了一朵娇滴滴的小白花,可怜兮兮又泫然欲泣的样子:"三嫂求求你了,帮我在换一个护工吧,她今天早上都不给我饭吃,酒儿好饿啊,三嫂我错了,酒儿不该给你顶嘴的,你别生气了。"
人吧,要是示弱的话,肯定要比强势更能博得人的同情。
不过主治医生还是很理智的,知道豪门中事情多,当然要以少爷和夫人的意见为主,少爷不待见她,夫人找的护工这个样子,足可以看见整个权家对她的态度,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师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对事情不是很了解,虽然酒儿先前咄咄逼人,但是谁没有知错的时候,看向林木道:"要不给她换个好点的护工?"
林木有点为难:"这件事我会先问问护工是不是这么做了,如果她真这么做了,我们友善怎么能收这样的护工,我会禀告妈咪,让她把人赶出去的。"
林木的意思很明白了,明摆着对酒儿的话不是很相信,这是要对口供呢,看来那个酒儿也不是个善茬,真心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操心的太多了。
"那行,你问吧,身体不好了再叫我们。"
"好。"林木爽快答应,这医生的意思是别的小事就不要麻烦他们了,只有病患才能叫他们,这是终于明白权家的意思了。
林木把护工叫进来,端着一杯茶,悠闲地坐在椅子上,不像是在审案子,倒像是要唠家常。
"酒儿说你虐待她,不给她饭吃,这是不是真的?"
护工一开始还是挺紧张的,但是林木漫不经心的腔调让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有先前她出门时,听到酒儿对她的怨恨言语,就知道两人之间显然关系不好,而现在她还要审问自己,摆明了就是给自己机会,不然不就直接把她给开除了吗。
她底气足了些:"少夫人请你做主啊,我哪里敢虐待酒儿小姐啊,是她自己说不想吃饭,不饿的,还把我的饭碗打翻了,你看我衣服上还有饭渍呢。"
"嗯,酒儿你怎么说?"林木扭头看她。
酒儿连连冷哼两声,她有什么可辩解的,这林木摆明了要吭她,向着那护工,她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我说什么有用吗?林木你是故意要难为我是吧。"
"冤枉啊,酒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林木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那你给我换一个高级护工来啊,给我找一个高级病房来啊,为什么把我扔在这里?"
林木耸了耸肩:"这我可做不了主,病房是权倾找的,护工是妈咪找的,我没有那么大权力改变他们的决定。"
酒儿的脸白了白,她砸坏的是腿,又不是脑子,当然想到了,她现在的处境就代表了权家对她的态度,她折腾着换护工病房,也是想看看权家的反应,对她还留着几分情义。
林木顿了顿又道:"难道你不明白吗?权家对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比较你做过的事情,权家对你也仁至义尽了。"
"你现在还想着换护工,换病房吗?"
酒儿沉默了,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她当着护工的面上说这些话,那她以后的日子可见有多惨了。
林木站起来:"我走了。"然后对护工,挑挑眉,道:"好好照顾酒儿小姐。"
护工立马会意:"我会的,会的,你放心吧少夫人。"
"林木,你不得好死。"酒儿在她背后突然凄惨的大喊一声。
林木的目光一冷:"不得好死的是你自己吧,你当初做下的事情,正在一点点的报应呢。"
林木冷冷的扔下一句话:"酒儿小姐没事,不要去打扰医生。"说完,就下楼去了。
酒儿还在病房里用那样恨绝了的眼神看着林木离去的背影,她气的身体颤抖。
护工瞟了她一眼起伏的胸膛,坐在凳子上嗑瓜子:"酒儿小姐磕吗?"
酒儿不说话,闭上眼睛,她本来就有点累,现在见了林木一面,就再也没有了一点气力,迷迷糊糊的想要昏睡过去。
偏偏那嗑瓜子的声音那么聒噪,当她要臣服于睡意时,咔嚓一声就把她惊醒了,她又要睡时,咔嚓一声又醒了,这样反反复复的声音,心脏跟猫爪的一样,令人烦躁。
"你能不能不要磕了?"她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她。
可惜护工纹丝不动,她就是个纸老虎,又起不来,不能把她怎么样,她才不怕呢,又咔嚓一声瓜子响:"磕了这一点。"
酒儿不能动,她一生气,腿上就一阵钻心的疼,她只能忍着等着,在心里数着她是不是磕完了。
可是过了好久,她的意识越来越清醒,她还在磕,她转头:"磕完了没有?"
"哦,快了,还有这么一点。"
护工惦着那纸袋子给她看看,酒儿差点没背过气去,哪是一点,分明还有好多。
"不许在磕了。"她脑仁疼。
"不是说了磕完这一点?酒儿小姐不要那么小气嘛?医生都说了,你现在腿疼,心情烦躁,明天就好了。"
"啊,啊啊..."酒儿疯了一样,把脑袋甩了又甩,她现在也只能动动脑袋,其他地方动不了。
对了还有手,她抬胳膊把桌子上的饭碗全给扔地上了,连带着还有护工的瓜子。
那护工幸好躲得快,不然那碗的碎片砸在她身上,她不是要受伤了,还有她花了五块钱买的瓜子哟,全洒地上了,她还怎么吃?浪费啊。
她抬头狠狠的剜了酒儿一眼,掀开被子,朝她腰上掐了一把:"都这样了,还不老实?"
"啊?你竟然敢拧我?你你。"
"我拧你怎么了?你也拧我啊。"护工翻了个白眼,她现在任人宰割,不说老实点,还竟给她添麻烦。
护工把碗的碎片和瓜子打扫干净,想想自己早上起得早,也该睡个回笼觉,就躺在另一张床上睡了起来,酒儿终于有机会睡着了。
然而她是被她的震天呼噜声给惊醒的,哎,她那就跟打雷一样,她自小一个人一个房间睡惯了,那能受的了这样的干扰。
昨天晚上是药力的作用,她都没谁安稳,现在没有了药力,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熬?
她真的是抓狂了,她要怎么办?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至少要忍受这样的日子三个多月啊,她的脑子清醒过来。
既然睡不着,就想想以后的日子吧,有什么办法让自己过得舒服些呢,夜鹰已经指望不上了,她还有谁能指望呢。
就算这顿时间熬过去了,她又拿什么扳回这一切呢。
对了,国内的朋友还有安臣,其他的离得太远,鞭长莫及,如今自己手中只有这一个人了,夜鹰都被抓住了,那么安臣呢,他现在风头正劲,权倾这段时间都没有动作,会不会是在暗地里做好了手脚,准备一击击倒安臣?
对了他和林木去了K国,难道不是为了避开她去旅游,而是特意的有计划的去那里收集安臣犯罪的证据?
这样一想,酒儿一身冷汗又出来了,她通过夜鹰已经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是权倾的对手,他出手太狠,又那么迅速,那么安臣是不是也快要到尽头了?
她慌乱起来,这是她唯一的依靠了,不能在让安臣有事。
她想摸自己的手机,可是找了半天,才想起来她的手机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难不成她的手机也被收走了?或者她就这样被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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