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痛,徐伽才伸手推了他的肩膀,“还有完没完?”
原本只是觉得他这么包容她,倒让她心里多了几分感动,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根本就是在赤果果的报复。
果然小心眼。
果然爱计较。
如果评第一的话,他肯定是第一。
徐伽再也不去阻止,他却越发的动情,横抱起怀里的女人,往卧室里走去,每次当他这样抱着自己的时候,徐伽总会庆幸自己的体重没有过百,不过过了百也不怕,打发他去健身房里练的更装一些。一不小心变成了肌肉男,那她可有的受。
卧室里的空调打得很足,开了这么热,他的居心不良,男人把她放在被子之上,卧室里看不清他的脸,可却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很浓重,很压抑,“过来,帮我解扣子。”
低眸看了一眼钻在被子里默不作声的女人,伸着小白手过来帮他解扣子,软软的触感时不时的碰在他的皮肤上,很痒。
怀里女人的动作很慢,顾萧言撑在她的头顶上,有些费力的笑,“你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拖延时间么?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看他手臂上的肌肉?
女人扬了扬嘴角的笑容,她怎么可能是这么坏的人?
徐伽把手收回来,目光绕在了他的眼角处,轻声道,“那你要不要多撑一会儿?”
“皮痒了。”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总结道。
卧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所有贴在身上的衣服都会变成一种负担,顾萧言抬手扯了扯领口,烦躁的开口,“你皮痒,那我就做到你乖为止。”
“混蛋!”女人尖叫着往上躲,顾萧言抓着她的脚踝就往怀里抱,徐伽不怕痒,可是只要一碰她的后背,她整个人就会乖乖听话。
事实再一次证明,她永远怕这一招。
此刻所有的情动都化为最原始的温柔触感,拥有彼此,享受彼此,男人温热的大掌盖在了她的眼睛上,已是一片氤氲雾气,粉嫩的小脸儿上映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修长的脖颈不自觉的往后仰着,下一秒娇柔的声音便从她嫣红的嘴里吐出,顾萧言彻底……投降了。
身体里好像有许多个小小的炸弹同时炸开,酥的很。
直到最后,徐伽已无力在想他在自己的耳边说着什么样儿的情话,唯一记得的一句便是——
“以后我们找个时间什么都不理,只管做这件事情,试试能做多久好不好?”
徐伽,“……”
没仔细想便昏昏沉沉的入睡,困顿的思维很疲惫,不想去思考,顾萧言吻了吻她的后背,他居然能说出来这种话,也是醉了。
第二天一早,霍家里便迎来了客人。
女人脸色很白,正襟坐在沙发上,还是冬天,腿上却只套了一条薄薄的丝袜,黑色裙子在身丝毫不惧寒冷。
姜薇这样的女人,从来都是生活里和事业上的佼佼者,唯独一个病人不肯听话,让她费心思。
二楼上,隐约有人出来看过后又往屋内走去,霍曼臣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昨晚没有睡好,身后跟着的男人不安开口,“她6点多的时候就来了,是趁厨师出去买菜的时候偷溜进来的,还是老要求要见你,而且让我转告你,这一次你不见她,她就不走。”
轮椅上的男人眉峰冷峻,平淡开口,“要我教你?她要等就让她等,她等的烦了总会离开。”
姜薇每次来,无非两件事,第一件,告白。
第二件,劝他尽快动身前往英国。
除了这两件事情,再无其他事情。
没有人可以逼迫他,徐伽不可以,顾萧言不可以,她姜薇也不可以。
轮椅声音渐渐走远,他的嗓音淹没在这噪音之中,“晚上之前如果她再不离开,就把她给我扔出去。”
说话者,决绝无情。
人寻找婚姻,有的是寻找终身的精神伴侣,有的人只希望在这残忍世界里有一个人可以和他一同生活承担责任,一同名正言顺的享有彼此,人是需要群居的,没有人会喜欢孤单生活,即便再安静的人也总有希望热闹的场景。
霍黎苍刚刚去世的那一年,霍曼臣过的很艰难,连徐伽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甚至直到后来那个女人才知道他为她到底付出了什么。
跟随他多年的人有时都没办法理解他,他到底想要什么。
藏匿在霍曼臣温柔水面的深处,是一颗决绝残忍的心,他只为他想要的而活,且目标很清晰,容不得半点委屈自己。
很苦,可乐在其中。
人活一世,原本就是一场经历一场梦,总得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不枉费了生命。
快到除夕,徐伽的心里有一点小激动,第一年过年的时候身边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除夕前几日,临近傍晚的时候,她才开车去市里的超市里买过年需要的东西,不需要很多,却也得准备一些。
临出门的时候,顾萧言从外边回来,看了看女人手里拿着的车钥匙开口问,“要出去?”
“嗯,去超市。”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时间又晚,顾萧言看了看时间,旋即把车停好,屈指敲响了她的车窗,“你等我几分钟,我换件衣服和你一起去。”
“好。”
顾萧言不常去超市,他的工作太忙,稍有空便想在徐伽身边待着,连和宋翊安的聚会都在减少。
不到10分钟便换好了衣服,休闲打扮,黑色的羽绒服套在身上,很保暖。
跑车嗡鸣而驰,划出了一道痕迹。
开车这件事,徐伽得心应手的很,一路上都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嘴巴里的口香糖,察觉到顾萧言的目光后,才一脸迷茫,“你总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金子吗?”
这人,一上车就开始怪怪的,哪哪都不对劲。
顾萧言叹了口气,“你身上哪儿有一点点结了婚的味道?”
徐伽这张脸,长得显小,而且皮肤又好,嫩的能掐出水来,身上一点儿多余的肉都没有,哪哪都瘦的要命。
女人盯着他看了看,发现他的目光不停的在自己身上绕,这才赶忙捂着胸口紧张道,“说话就说话,你往哪瞄呢……”
这下子,顾萧言更无语了,这样一个女人,多金而且长相佳,虽说有点儿小任性,可也并不影响什么,是不是很容易被别人抢走?
男人低了低头,道,“我看你这辆车也用了很多年了,要不然我给你换一辆?我出钱。”
实在是这车的颜色太风骚。
太吸引别人的目光了。
女人冷笑一声,“不用,你别打我车的主意,车我是肯定不会换的,如果你打了它的主意,那么就趁早打消了。”
这车对她意义不同,除非它坏了报废了,不然就只能开它。
女人紧接着又继续道,“抽什么疯你,好好的想给我换车。”
油门踩多了些,她已经飙到10码,可是她脸上却一点儿都没有紧张感,相反的只有如鱼得水的放松。
身侧男人不动声色的抬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认认真真的开口问道,“哪个结了婚的女人会像你一样,跟一个叛逆期爱飙车的少女一样?嗯?”
女人嗯了半天,才笑着回答他,“好吧,这话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
这应该也算一种变相的夸奖吧?
顾萧言再也不说话了,只是冷着脸对她冷处理,这女人,是压根儿就没意识到。
进口超市里的人很多,停车场已经放满了车,绕了好几圈徐伽才把车停在一个很隐蔽的位置里,顾萧言先下了车站在车身旁等着徐伽熄火下车。
徐伽看了看手机,已经没电了,大概是刚才忘记充电了,目光无意的落在了顾萧言的身上,心里忍不住泛起了一点儿酥酥的感觉。
很麻。
下了车,徐伽走到他身侧,轻声道,“走吧。”
“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徐伽转身回头看他,疑惑不已。
那男人站在原地,双腿像定在地板上一样,纹丝不动,男人的双手插在兜里不动声色的盯着她看,过了好一会儿,徐伽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这男人真作。
小女人转而回到他身边,扬头笑了笑,使劲往他脸上贴了贴,偷笑着,下一秒把手塞到了他的口袋里,“这下能走了么?顾先生。”
顾萧言扬了扬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此刻浮现在他脸上的那种表情应该是傲娇。
这下这男人可算满意了,她还算有点儿眼色,教的会。
徐伽跟在他身侧,在口袋里的小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很暖,不管春夏秋冬的哪一个季节,徐伽的手脚都是冰凉彻骨的,在夏天的话还好说,起码还能当冰块敷敷散热,可一到冬天,她的手却还是这么凉,冷的彻骨,每晚在他身上的小手也是靠着他的体温来取暖的。
这让顾萧言很不高兴。
顾萧言的手偏热,这和体质有关系,简单来说就是他壮呗,男人的目光凉飕飕的在她身上转着,徐伽有些无奈,“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要。”
生肉区,顾萧言拿着一块牛排问道,“要不要我回去给你煎牛排吃?”
“不要。”当机立断,拒绝的干干净净。
他的牛排,能吃么?总不能让她吃带血的肉吧,这样不好,对身体也不好。
女人把他手里的大块牛排重新放回去后,又挑了几盒切好的羊肉片,“还是吃火锅吧,涮羊肉,这个季节最适合了,而且又简单。”
每年新年,家里的佣人总会轮流放假回老家,看看孩子老婆,也算是给的一点儿福利吧。
挑好了火锅的必备用品,徐伽跑到一旁冷柜里去挑酸奶,顾萧言站在原地接了个电话,可是怎么回事,他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顾萧言皱了眉,转身朝没人的地方走了去,压低了嗓音道,“你确定是方悦心和照片上的那个小男孩?”
宋翊安认真又肯定的开口回答,“真的真的,我真的很确定,比珍珠还真行了吗?”
今天凉夕在值班,他过来找人是真真切切的在医院看到她了,“那个小男孩好像感冒了,去医院输液而已,没什么大事。”
“谁问你这个了。”话外音有些不善,他还以为他找那个孩子是为了给他当爹的吗?
论精明,有哪几个人能比得过顾萧言?是不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种,他难道会不清楚么?
医院里,宋翊安靠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里边的女人,又指了指从里边锁住的门……女马蛋,躲他躲成这样?
他会吃人吗?!
“言哥,你要真想把这事给解决掉,就赶紧趁早解决,别等着人家姑娘哪一天领着孩子去顾家里认爸爸,哼,那个时候,我看你爸爸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那可是丑闻一件,传出去,难听的很。
顾萧言只觉得耳朵嗡嗡的作响,这男人是吃屎了么?为什么根本听不明白?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来插手我的事情。”
挂断电话的速度很快,高大的身影朝远处女人走去,宋翊安欲哭无泪,兄弟这副样子,俞凉夕也这副样子,他还活不活了?
“打完了?”徐伽抱着怀里的两大瓶酸奶往他怀里塞。
顾萧言伸手接了过来,“嗯,完了。”
并没有多说什么,徐伽也没什么兴趣知道,顾萧言这个人有的时候无趣的很,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三两天都不说一句多余的废话,她都快被闷死了。
回到家里的时间并不算晚,边整理一下东西边煮火锅,寒冷的冬天吃热乎乎的东西,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感,饭后,小女人才提议问他,“要不要看电影?”
家里有一个房间里有D的影院,效果真实的不要不要的,那个地方是徐伽最满意的一个地方,至少让她有了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先后往楼上走去,两个沙发座齐齐的放在屋子里,徐伽弯腰在选影片。
“看什么?”顾萧言抱着两杯咖啡放在了桌上,转身朝她走去,还没走几步她便起了身,拉着他往沙发上坐,两个沙发,一人坐一个。
相互陪伴,却又相互不打扰。
婚姻本就是一件寂寞的事情,再相近的两颗心大概都没有完完全全的走近一辈子吧?
那么久的时间。
徐伽喜欢看电影,也喜欢这样的状态,互相陪伴就好。
女人小口小口的撮着咖啡在喝,完全没有听到身侧的男人在说话,直到他伸手过来揪她的耳朵,她这才有了些反应,“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在问你,你选了什么影片。”
“战警。”
几个小时的影片,顾萧言边看边做功课,还得一边听着身旁女人时不时发出的“好帅,好帅——”
直到看完后才悠悠的开口问道,“你喜欢里边那个光头还是那个硬汉?”
女人的小脸儿瞬间垮了,“什么光头什么光头,人家是教授!教授知道吗?又不是一开始就是光头的。”
顾萧言,“……”
有区别么?这样的片子她还沉迷其中?
“你是喜欢他们的人还是喜欢这个漫画?”
话罢,女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居然知道这个是漫画拍成电影的?
“其实我只是喜欢他们努力的样子,可是他们越努力对手也就越强大,他们有的失去了爱情亲人,有的失去了自己,即便自己的人生过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可还是不放弃。
不放弃希望,也不放弃自己和彼此。
有时候徐伽会觉得,婚姻原本就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它会一点一点的吞噬掉原来的你,侵蚀着你,相处久了,生活久了,每一个细节里都有彼此的痕迹,这痕迹刮抹不掉,不是你同化他,便是他来同化你,总有一方得试着投降,试着改变自己原本的生活。
影片结束了,总有人觉得不那么自在。
女人的话说的意味深长,像一个枯萎的玫瑰花,顾萧言向她伸出了手,轻声呢喃,“过来。”
长发被他卷在手心里,一团一团的,女人的眼睛很亮,像暗夜里的星,也像孤岛,他很温柔,至少很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尽力温柔,“明天是新年,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么?”
徐伽眸光灼灼,“有。”
“嗯?”
女人的目光垂了垂,“可是我并不想告诉你,告诉了你你也帮我实现不了。”
他又不是救世主,还真以为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了么?
不等他说话,徐伽便把小脑袋塞到了他的怀里,很温暖,男人的双臂搭在她的肩膀上,这一刻她想要的,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她新年的愿望,却与他毫无关系。
窗外响起了烟火,大片大片的包围着,很美。
新年里的第一天,按照规矩,顾萧言得自己回顾家里吃午饭,他的本意是带着妻子一同回去,可徐伽却不肯了,站在门前惦着脚尖吻了他的嘴角,就挥手跟他说再见。
罢了,只是一餐饭的时间,顾萧言自己回去便是了。
傍晚时分,徐伽去拜访了一个老朋友,客厅里布置的一点儿新年的气氛都没有,这房子的主人知道有客人来了,下来的匆忙,男声不可置信的在她身后响起,“小伽?是你么?”
女人的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曼臣,今天感觉怎么样?”
看清楚女人的样貌后,悬在嗓子里的一颗心他这才放了回去,刚才有人来告诉他徐伽来了,他还不肯相信,实在是这个时间点,她又怎么会来霍家看他呢?
霍曼臣很紧张,半天都没有说话,“小伽,你坐,家里太冷了吧?”
“还好。”说是还好,她的手已经凉的半分温度都没有了,难道霍家平时都不开空调的么?他不冷么?
霍曼臣对她的了解,又岂止一点半点,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表情,甚至每一个语气代表着什么样的心情,霍曼臣太清楚不过了。
男人招了招手,贴耳对着身旁人吩咐了几句,才转而对她道,“很快就好了。”
温度果然像他说的,很快便热了起来,徐伽这才开口道,“这次我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让你帮我实现。”
记得在英国的时候,第一年是霍曼臣和她一起过的生日,那次生日,霍曼臣曾经许诺她的生日礼物便是——
他可以实现她的一个愿望。
仍是一脸的苍白,霍曼臣淡淡开口,“这么说,你想好你的愿望了?”
愿望,是只有有欲望的时候才会产生,徐伽这样的女人,背后拥有的财富和他齐平,现如今又嫁给了z市最传奇的男人,她还有什么愿望需要自己一个废人来帮她实现呢?
对上女人灼灼的目光,霍曼臣有些沉迷,她的声音寡淡,缓缓道,“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你配合宴北川的治疗,我希望你回英国。”
萦绕在男人嘴角的笑容不见了,转尔渐渐爬上了一抹阴鸷,“你希望我回英国?还是顾萧言希望我回英国?”
霍曼臣有些怒气,“我给你的生日愿望就那么低贱吗?徐伽!”
她的名字,几乎是被他咬牙切齿的喊出来的,声嘶力竭的吼着,回音在客厅里回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