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想一眼瞪去,扭头看王嬷嬷,直到王嬷嬷摇头后方大振,面上也恢复点冷硬。
"不错。"顾想一拍桌子喝道:"差点就上了你这黄毛丫头的当,休要转移话题,那虎符呢?"
确是如此,扶风从进宫开始,一举一动都控制在自己手中,捏死她,也就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相爷对自己和属下都太有信心了。"扶风睨了老仆和不远处王嬷嬷一眼,突然掩唇笑出了声,看着顾想的目光带着同情:"扶风若是您,现在该担心的是左相府。"
"本相为何要担心..."
话未落,身后突然传来骚动,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神情焦急的跑了进来,蹙身不知在老仆耳边说了些什么,老仆神色大变,担忧的看了看顾想,蹙过身耳语。
"你说什么!"顾想深陷的眼蓦地一缩,伸手提起老仆瘦骨如柴的身子。
老仆被提起,顿觉呼吸困难,大口大口的喘息。
顾想甩手扔出老仆,焦急踱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封半城身边都有我的人,绝对不可能。"
"所以就说,相爷你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太有自信了。"
淡如清风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带着几分笑意。
顾想被那含笑的声音笑得怒火大涨,紧握的双手青筋崩裂,猛的转头看向扶风:"是你,一定是你,你是不是对封半城说了什么,明明好好的,为何你一进宫其一切都变了。"
"还是那句话,相爷你太小看那个人了。"
他以为一个常年征战的人,就那么容易被他玩弄于鼓掌?
方形的脸上几经变色,末了终于忍无可忍,一拂袖,桌上物尽数落地。
"老爷,现在该如何是好?"老仆一脸焦急行走,身后一干人也面上变色,虽然不知道那侍卫说了什么,可看顾想和老仆那脸色就知道不是好事。
"我怎么知道。"一声大喝,甩出的书砸到老仆的头,书角碰撞,留了血,老仆大惊,伸手捂着原地惊呼。
"都是你!"愤怒转头,一伸手直指扶风:"都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都是她,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完美的计划,现在竟然提前暴露了出来,坏了一切。
若拿得虎符的话,一切就另当别论了,可偏偏,偏偏...
"你虽然毁了我原有的计划,可有一样不会改变。"微微抬起的眼中满是萧杀,话落一抬首,原本在殿中的十数人团团围上,顾想看着被困在中间的扶风,面目阴沉:"原本就准备在你拿了虎符和卷轴后就杀了你,现在虽然少了虎符,可一切都不重要了。"
扶风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这两样东西,既然东西到手,人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原本就是要杀,在经过德妃一事后,更是坚定这人不能留,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在最后被摆了一道。
让他怎能不恨。
恨不得饮血食肉,挫骨扬灰。
"现在沈临风已经不再了,看谁还能保护你。"
"然来这就是相爷你借走沈临风的目的啊。"
"有了他,我还怎么杀你。"一声冷哼,狰狞而笑:"今晚,你插翅难飞。"
被围在人群中的人悠悠抬头,面上依旧是不变的从容,看着顾想一声轻叹溢出:"看来相爷记性不太好,扶风都说了,不能对自己和属下太有自信,看来相爷你真是老了,对吧,一言。"
话刚落,一倾长身影由着层层帷幔中走出,一身的白衣似雪,眉目温润,在这大红的殿中竟宛若谪仙。
"相爷,许久不见。"
月夜如寂,都城内沉睡正酣时,左相府中灯火通明。
"快点,快点。"
卫兵把整个相府围了个圈,手中火把照的一条街亮如白昼,沉稳脚步声伴随着身上盔甲拍打膝盖的声音,静夜中让人闻之胆怯。
一身劲装的男人神情萧穆,背手而立。
"皇上。"一身穿盔甲的卫兵由相府大门内冲出,待到男人三步远处停罢:"整个左相府已在我等控制下。"
男人背身而立的身影转过,负于身后的手一抬而起,示意卫兵退下,抬眸看向眼前被包围的相府,火把的映照下,男人俊朗的侧面立如刀削,面沉如海。
"皇上。"
"说。"
"府中俱已搜遍,盘问,却不见相爷踪影。"
"哦!"封半城月夜下幽深的眼蓦地睁起:"盘问结果?"
"说是亥时初突然带着人出门了。"
封半城仰头看了看天,亥时初,也是在他们从宫中赶往左相府时了,而现在已经亥时末,临近子时。
大半夜的,他顾想能去何处?
"去了何处?"
"相爷平时为人及小心,除了一贴身老仆无人知踪迹,而那老仆听说日里就出了门,一直没回来过。"
封半城背手沉吟,头顶苍茫夜空如同绕了一个圈,四周火把的光刺眼,双眼蓦地眯起转身跃上马:"回宫。"马头调转疾驰:"去...朝露殿。"
侧身而过时,那一瞬的慌乱留给了夜空。
手中火把被劲风吹的闪动,火焰飞舞如腾飞的鸟,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炽,最终照亮了子时的半个夜空。
"着火了,快来人啊,朝露殿着火了。"
刺耳惊慌的尖叫伴随着凌乱脚步声,乱做一团。
"让开!"
一声大喝,高头大马疾驰而过,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身影尚未看清便唰的而过,两侧惊慌失措的人匆匆让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