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有说过,你很像一个人?"修长的手细细抚过她的眼。
"皇上只说,看见臣妾会想起一个人。"感觉冰凉的手轻抚过双眼,冻的一怔。
"是啊不同的外在,却有着相同的感觉。"双手挪开,露出秀眸,长如蒲婵的睫毛,微微上扬的眼尾:"这么一双清秀的眼,却透着精明凌厉,就跟那个人一样。"
"是么。"
"你不问问是谁?"
"不管是谁,我便是我她亦是她,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
"是么?"这下换成封半城一声轻叹,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话语中带着少许失落:"真像你会说的话。"话落一阵窸窣,原本坐着的身子仰倒而下。
"皇上?"看着突然压在身上的人,扶风惊呼出声就要坐起,压在身上的重量微微用力,迫使她动弹不得,男人面上一转,凭去那股让人莫名的情绪,俊朗的脸恢复往日居高帝王之色,拧起了眉,沉声说道:"怎么,朕宠幸爱妃,爱妃好像不愿意?"
感觉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男人身上温热传递过来,心下一声咯噔,面上风平浪静,心中却是千丝百转:"只是太突然了,臣妾还没有心理准备。"
"朕怎么觉得爱妃几次三番的都在勾引朕了。"男人轻佻的蹙近,勾起一缕青丝绕手一圈打转:"朕以为爱妃会欢欣。"
"..."
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尽量改变自己,在封半城面前偶尔做出放荡出阁之举,她告诉自己,以前听人说,男人表面中规中矩,私下却是喜欢女人娇媚柔顺,两年多前的那个夜晚她也亲眼所见。亦如昭容,相同的容貌却有着自己所没有的娇柔,为了接近他,她试着让自己改变,想想前世,偶尔的堕落让她觉得心情舒畅,她更想过总会失去些什么,可当真如此时,内心强烈的排斥远远超过自己的思考。
她做不到。
前世,她把自己最青涩的爱情和身子全部奉献给了这个人,那是因为她爱他胜过自己,只是...
被背叛的那种撕心般的疼痛让人全身经麻。
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了,而自己也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在世为人她其实一无所有,就连这个身子也不是自己的。
——你没有了亲人我就当你的亲人,永远的。
柳一言温润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脑中不自觉的浮现那么一个儒雅如谪仙的人来。
"呵呵。"
突然一声笑溢出,男人笑趴在身上,感觉着温热的气息全数灌进脖颈,男人笑的轻轻颤动:"逗你而已,看你吓的。"
真的么?
脑中浮现男人眼中的认真和试探,那动作虽然轻佻,眼中神色却分明是...
"再说了,朕也没这个性质。"
男人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头埋进她脖颈间,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绕,压抑到低沉的声音自脖颈间传来:"让朕就这么抱着就好,朕只想...感受你的存在,朕什么都不会做的。"
男人的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却透着丝沉重,一上一下的关系看不见脸上神情。
"..."
扶风仰头看头顶床柱,目光深幽。
屋外夜色渐深,寒冬的天依旧干冷,冬雪初化,黑夜恢复了本来的面目,无月的夜空漆黑如墨,抬眸望去,漆黑的如同无底的深渊。
寝殿内寂静一片,烛台火微动,偌大的寝殿中看上去就显得有些飘渺,炭火如星,零星几点闪过,身侧人均匀的呼吸和殿外寒风如同一色,扶风始终仰头看上,眸中全无睡意。
视线收回时看身侧人沉稳的睡脸,那眼脸在睡着时依稀可见往日神色,只是透着明显的疲敝,往日饱满的额头有丝消瘦,凌厉如鹰的眼稍稍下陷。
是成熟了还是...累了?
悄无声息的坐起下床,穿上绣鞋朝一旁悬挂衣物的屏抬走去,拿起外衣披在身上朝殿外走去,临近殿门时拿了烛盏。
"吱——呀!"
门开了又合,失去唯一光亮的殿中陷入黑暗,独留炭火中偶尔闪过的星点,黑暗中,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黑色中亮如星辰,却又沉若深潭,却是一眨不眨的紧盯那抹消失的身影。
栖龙殿,西殿。
"吱——呀"
拿着手中烛盏,单手推开殿门,原本漆黑的寝殿顿时多了丝微弱光亮,却足以看清殿中一切。
不同如两年多前的空寂,这里已然成了第二个'东殿';了。
东殿的东西其实没有任何改变,大多和两年多前一样,不知是特意为之的保留还是不想见的遗忘。
西殿的每一处摆设都形似东殿,初踏进时的熟悉感让她有半刻的恍惚,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关了门朝殿中走去,放下手中烛盏。
"可有找到?"
寂静的殿中,特意压低的声音却也显得清亮,只是话落的瞬间,原本空旷的殿中竟然多了个人来,正是一声黑衣的沈临风。
"没有。"
扶风望一圈这帝王的寝殿,抿唇静默不语,心狂跳不止,面上却是平静无波,突然转身快步朝东殿走去。
难道真的是...
身后,沈临风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静默无声,伸手一拂袖,扶风忘记拿走的烛盏熄灭,殿中瞬间陷入黑暗,那一抹黑色身影也不再了。
再次走进东殿时,殿中依旧安静一片,依稀可听男人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殿中炭火噼啪声传来,悄无声息的朝内殿走去,内殿里侧,一盏屏风之隔并排竖立着柜子,一个个的格子,拿开最上面格子中的古玩,轻轻搬动格子,本来看上去空洞的格子竟然是个红木盒子,从木盒干净的外围可看着这里虽然两年多没人驻足,却有经常打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