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缘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一位身着鹅黄色裙装的少女正在一间酒楼的靠窗位置举箸吃饭,清亮的大眼睛却在来回寻睃着街道上的人,却终是失望地收回眸光。
七天了,师兄还没动静,他真的生气了么?
他生什么气?生气的明明应该是自己!可现在,自己却只是满腹失望!
罢了罢了!不去想了。一想起那件事,少女的脸上布满阴霾,连饭都没心情吃了,甩下一锭银子就走出了酒楼。
“哎!客官,您的找钱??????!”小二话音未落,已看不见那姑娘的身影。暗自嘀咕道:“真是豪气!”
“大师兄,雪绒师妹走了七天了,我们真的不派人去找她了吗?”
男子蹙了蹙眉,满目担忧之色,刚想答话,却见一女子推门进来。
“逸凡,还是派人去找雪绒回来吧。我相信那件事不是她做的,定是有什么误会。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遇到危险了怎么办呢?”女子肌肤胜雪,温柔婉约,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尤其眼角眉梢的一点淡淡的忧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楚逸凡原本担忧的面容在看到女子的一刹那缓和了下来,眼里溢满了宠腻之色,“烟儿,你怎么还没睡?你身子弱,要多休息!”
“不要紧的。”听见逸凡旁若无人的关心自己,柳如烟不禁嫣红了双颊,越发楚楚动人,小女儿姿态尽显,“逸凡~”
“常晖,你先下去吧,我会考虑的。”知道柳如烟脸皮薄,萧逸凡挥挥手,示意常辉退下。
“逸凡,你真不打算找雪绒回来吗?”
“烟儿,绒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这样无理取闹也不是回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害你受苦,就别老这么迁就她了,让她出去受受苦也好,她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放心,她顶多在缘城里玩几天,不会跑远的,出不了什么事的。”
“这......”柳如烟却也不再反驳。楚逸凡看着她此刻哀愁的模样,伸手揽她入怀,不再说话。
常晖走到门口清晰的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当下不禁感叹,师兄要当宫主就不一样了。以前师父在时,雪绒师妹每次偷溜出去,他总会或多或少的派个人跟着。如今,来了个柳如烟,恐怕是再顾不得雪绒师妹了!怎么偏生雪绒师妹就看不透呢?唉!冤债啊!
月上柳梢,清风醉梦,正是好眠时。却有人难以入梦。
沐雪绒此刻正躺在缘城外的一棵大树上,哀叹自己吃饭时不该生气,竟白付了那么多银子,那些银子恐怕可以吃好几顿了!摸摸包袱,里面所剩的银两不多了,今晚就不住客栈了,在树上将就将就就好。可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呢?自己已经跑了出来,总不能因为没银子了就涎着脸回去?
雪绒摸了摸项间,那里挂了一条坠子,似是水晶制成,晶莹剔透。若仔细看,会发现这水晶里密密的包裹着一排金丝,如少女的头发般纤细而柔顺。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约闪烁着一层柔和的金光。
这是娘留给自己,不,是留给她未来女婿的唯一遗物。娘面色苍白:“绒儿啊,以后若有爱的人了,就把这个送给他。”
当时娘已然病重了,却不忘记挂着自己的幸福。“送给绒儿以后的夫君吗?”自己当时看着娘,泪眼朦胧。
“不,是送给你爱的人。”
那时尚懵懂无知,一心纳闷,夫君难道不是一个女子喜欢的人吗?总以为青梅竹马必定终成眷侣,就像无数才子佳人的戏文,自己必定会和喜爱的人厮守终生。但,终是一厢情愿。
不久前自己害羞却骄傲的把它赠给那个让自己一直爱慕的人,人家却拒绝了。想来,这坠子也是无用了吧,说不定还能换些钱财,省得自己看了也烦心!罢罢罢!怎么说也是娘的遗物。
夜间的风唏唏窣窣拂过树梢,带过丝丝凉意。五月份,还未真正入夏,蚊虫却不少,幸而雪绒随身带了自己配制的药粉,那些虫儿倒都退避三舍。雪绒闭上双眸,准备抛开那些烦心事,安心入眠。却突然睁开双眼,挪动身形,使自己更深的隐匿在浓密的树枝里,伏在树干上,便于观察下面的情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