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死了倒也死不足惜,只是我心中一直挂念一个姑娘,在我身边的人相继离开,有的甚至因为我遭遇不测,她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独自在这世间生存已是不易,若得知她的心上人待她好我也放心了,可否求姑娘一件事?"
颈前的剑不知何时停住,稳稳的置于皮肤上,伸出些许血迹,却命不知死。
"说。"那人迟疑一声,终于出了声,却是刻意压低了嗓子,使的声音沙哑而听不真切。
蝶舞的心却是蓦然沉了下去,仿佛没了根的浮萍在幽暗的深潭游荡,一股凉意从脚传至头上,却是远远超过了惧怕,只留下一股失意的无力。慢慢的散布到全身,第一次,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这种感觉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心,撕扯着,慢慢泛上来的却是无奈的背叛感。
谁曾想,曾经在自己面前笑魇如花的女子,那个跌得全身是血却不放弃的女子,那个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含着不想离开她的女子,今时今刻却拿着剑一步步的要取她的性命。
原来她是会武功的,却在她遇害时故意不出手相救,她隐藏的这样深,到底是为了什么?
今日,如此杀气腾腾的来找自己,她对她,在恨什么呢?
唯今之际,只有尽力打动她,若她顾及往日的情分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蝶舞叹了口气,唇间却清楚的吐出话语来:"我死后只求姑娘代我找到即墨,告诉她我一切安好,不要让她担心...就好。"说到这里却别过头,脸上那道长长的伤口猩红的面对着前面那人,带着淡淡的嘲讽。
那人微微轻颤,锋利的剑尖在颈前轻微的晃动着,反射的光在蝶舞红白相间的脸随之闪动。
房间里蓦然变得寂静,风摇动着打开的窗页,发出不规则的"吱嘎"声,窗外,鸟鸣声声划破天际,直冲云霄。
"嘡啷"一声,那剑离开脖颈,脱离女子纤手,直坠到地上。
"你撒谎,你哪有这么好。"那女子突然大声叫起来,尖锐凄厉,伸臂指着她,控诉声声。
蝶舞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不知姑娘为何对我这般仇恨,只希望姑娘能了我的心愿就好。"
"你...我不信。"女子倒退一步,语气变得慌乱无比,仿佛喃喃自语般怔怔的望着她,眼神恍惚缥缈。
蝶舞抓住时机继续说道:"姑娘可愿帮我完成心愿么?"
此话一处,那女子茫然的看着她,阴晴不定,似乎有些犹豫。
蓦然扫过窗外,一个白色的身影远远的走来,虽然是极小的影子,她却依然能看到那人非凡的风姿,心跳突然加速,目光蓦然变得狠砺。她一步上前,双手狠狠地掐住蝶舞纤细的脖颈,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早就猜到我是谁才说这些得是不是,我早该想到你这么狡猾,怎么猜不到我是谁,不然你凭什么勾引男人..."恶狠狠的盯着她划伤的脸,尖锐地笑道:"只可惜戴寒烟毁错了地方,她不该毁了你的眼睛,她应该要了你的命。"这样说着,手上的力道蓦然加重。
女子的双手犹如一条毒蛇般紧紧的缠在脖颈,呼吸被阻,几乎窒息。
她不明白的是,她为何突然狠砺起来,她明明在动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意识渐渐远去,眼前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渐渐的那影子越来越模糊,却觉得她在开心的笑。
真的这样高兴么?我死了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么?
仿佛又看到那个羞涩的少女,立于仙境般的碧绿林间,脸上红云妖娆,娇羞欲诉。
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不是离自己远去,就是背叛,自己果真要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么?还是...现在就要死去?
快要陷入黑暗,耳边却传来冷烈的喊声,那是:"放开。"
缥缈而遥远,彻骨的寒冷,却带着些许紧张...
是错觉吧...
接着,脖颈上的手默然松开,新鲜的空气一股脑们的冲进口腔,争先恐后的钻进鼻孔,却猛烈的咳起来,一声声仿佛要把挤进去的空气统统赶出体外。
踏雪无痕一掌打向那女子胸口,那女子却不反抗,任身体飞向门外,眼中却是满满的不敢致信和痴痴的幽怨。
女子的身体软软的落在地上,刚要支起身来,突然"哇"的一声,猩红的血液吐了一身,染红了嘴前的蒙脸面纱,依然红了黑色的衣襟,红与黑的对比刺激着感官。
踏雪无痕却看都未看她一眼,只身来到蝶舞身旁,身手扶住她的腰肢,轻声问道:"你怎么样?"目光扫到蝶舞脸上的猩红却是蓦然变冷。
蝶舞强自站直身体,虚弱的脱离他的手,靠在墙上,呐呐道:"我没事。"虽然微微有些喘息,却还算平稳。
踏雪无痕放了心扫了她一眼地声嘱咐:"你等着。"说完翩然来到女子面前,不理会女子痴痴惊艳的目光,优雅的俯下身,伸出修长的手掐着她纤细白嫩的脖颈,目光流转,魅惑的笑道:"你不知道见过我真面目的人都是死人么?"
眼前,男子笑魇如花,一双幽潭似的双目却如腊月的寒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女子痴迷的看着,眼中因为咽喉被扼住泪光涟涟,樱红的唇微微张启:"主..."
男子脸上笑意更浓,手上的力道却有增无减,女子的生命仿佛即将凋零的花朵脆弱而短暂。"无痕..."蝶舞从屋内飞奔出来,白衣上鲜血点点,一条长长的伤痕顺着脸颊蜿蜒而至,目光空空,却是焦急异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