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着一个方向走着,却被人拦住。
站在外面的监守看到是未来的王妃,不由乎望一眼,恭恭敬敬的问道:"王妃可要探监?"
探监?蝶舞一笑,可是跑到监狱来了么,本想转身,却突然想到,不如躲到这里,她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随即粲然一笑答道:"是啊。"
那监守恭敬问道:"请问王妃可有王爷手谕?"
原来要手谕的!蝶舞心中轻笑一声,故意板起脸训斥道:"大胆,本王妃到此也要手谕么?"
那监守不仅冷汗下来,他们面露难色,只得劝到:"王妃就要大婚,还是请快些离开吧,莫占了晦气..."话未说完,却又一声"大胆"喝来,比刚才还有冷洌些,身上也不禁冒出汗来。只怕得罪了这为未来的王妃,只得讪讪的将她领了进去,怕出什么差错右派了几个人跟着,这才放了心。
难得用一次王妃的特权,蝶舞心中有些美滋滋的,只是牢中特有的腐烂之气强烈的扑上来,让她忍不住咳起来,旁边的人却是战战兢兢,眼巴巴的看着她,只盼她早些离开。
穿梭于一个个牢狱之间,耳边叫骂声,喊冤声不绝于耳,蝶舞走了几段路却也乏了,转身就好回去,这时却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在众多叫声里别个不同。
"小娘子,小娘子..."
叫声轻浮,却有些耳熟。骤然停住声音,蝶舞禁不住朝那声音走去。
身旁的牢头一看这个情形,只吓得脸都绿了,他边带路边赔笑道:"王妃莫生气,这是昨个才抓到的采花贼,还请王妃去别的地方吧,免得污了王妃的耳。"
"采花贼?"蝶舞皱眉,雪白的裙裾托拽在地上,占了些许泥渍,腰间的佩饰璇在空中微微打着转。
"是啊,昨天才被王爷教训了一晚上,没想到今天还这么精神。"牢头挖空心思,几乎把知道得都说了出来。
本欲转身回去,听到这个却改变主意了,她嘴边挂着笑来到关这一指红的那间,纤手扶住冷冰冰的铁栏杆,轻叹一声:"你到底还是被抓住了。"
没有幸灾乐祸,没有怜悯,只是平静的诉说事实。
一指红也笑起来,身上的伤口通的说话都有些发颤:"莫急莫急,相公我只是载了个跟头罢了"
蝶舞待要说话,身边的声音却抢先说出来:"混蛋,好大的胆子,竟然对王妃不敬,吃了豹子胆了。"
轻轻抵了抵额头,蝶舞感觉有些好笑,她板起脸冷声吩咐道:"你去一旁候着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可是..."牢头看了看里面满身是伤的一指红,稍稍放了心这才离开,在一旁站定,远远的看着,但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在这里混这么多年,他深知不该听的话不听这个道理。
待那牢头走了,一指红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你竟然嫁给了那劳什子王爷。"
蝶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说完压低了声音,低低得道:"我能救你出去。"
听了这话,一指红倒是一愣,他狐疑的看了看蝶舞,突然笑道:"好。"说完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些天可把我害苦啦。"
蝶舞点了点头,低低问道:"你需要什么工具么?"
一指红转头看了看身上错综复杂的铁链,叹了口气,说道:"你相公好狠的心哪,我现在是重伤未愈,全身被索的动弹不得。"
"那你需要多少时间,我的时间不多。"
"用不了几天,只要不再添新伤,三天就可以了。"
"三天..."蝶舞暗自算了一下,三天后离大婚可就剩两天了,点了点头:"三天后我会想办法送你出去。"
"那你的条件呢?"一指红眯眼看着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在洞房之前带我走。"
一指红一愣,半晌才笑道:"原来你并不是真的要嫁给她,我也觉得,你嫁给他就可惜了。"
蝶舞一笑,不再答话,转头对远处的牢头道:"走吧。"
回去的路上,蝶舞沉默不语,快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停住,她微微红着脸,对那牢头道:"小女子想拜托大人一件事,还望大人答应。"
昏暗的光芒中,女子螓首微低,通红的脸颊浮在白皙的面容上,仿佛茫茫白雪中一朵开放的红莲,清冷而热烈,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抖,饱满而红润的唇微微抿着,在如此肮脏不堪的牢房,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然的奇葩静静的开放,发出朦胧美丽的光芒。
牢头看得双腿打颤,不知是因为她口中的那句"大人",还是王妃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的娇羞之态,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听见,这才颤抖着唇结结巴巴的说道:"王妃可是折杀卑职了,王妃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唉"蝶舞幽幽的叹了口气,如玉的肌肤上含着淡淡的哀愁,看的牢头心中只觉心疼,只听她说:"家门不幸。"迟疑着才道:"方才那采花贼是我的一个远亲,本来想瞒住王爷,谁知竟被王爷抓了来。"停顿一下才道:"你也知道的,这婚事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若王爷知道我有这样一个..."还未说完,眼中竟蒙上一层薄雾,湖水似的眼眸中隐忍着泪光,纯净透明的颜色仿佛要讲人吸进去,陷进那无波的漩涡。
牢头怔怔的看着那双眼睛,只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只听自己喃喃道:"王妃放心,卑职定不会告诉王爷这件事,卑职只知道王妃进来看了看便离开了。至于那采...不...王妃的远亲卑职也会暗暗照顾,请王妃放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