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笑嘻嘻的扶她坐下,将药倒进碗内,一股强烈的药味扑面而来,蝶舞轻轻的皱了皱眉。
"趁热喝了吧。"玉蕊将药端到她跟前,报复般一脸的坏笑。
蝶舞微微嗅了嗅,还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她仰脸对着玉蕊模糊的黑影道:"要喝这个?"听她这样说,玉蕊笑容更胜,她拿了勺子搅了几下,一股浓烈的味道扑入鼻底,肯定很难喝,她想。偷偷吐吐舌头,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道:"当然要喝。"
蝶舞苦着脸无辜的望着她,看得玉蕊几乎要扔掉手中的碗,不行不行,玉蕊摇了摇头打消这个念头,见她还是一脸不想喝的样子,委委屈屈得道:"我的手都要烫红了。"说完眼圈一红,仿佛马上要落下泪来。
蝶舞眨了眨无神的大眼睛,猛地站起身来,急道:"我去给你找药来。"说完就要离开座位。
玉蕊明知到她逃避吃药,哪里能让她得逞,急忙将碗放在桌上,一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下,虎着脸大声道:"舞姐姐,不吃药可不行。"
蝶舞讨好的笑道:"一会再吃好不好?"
玉蕊只觉脸上一脸黑线,这个蝶舞什么都好,就是怕吃药,每次让她吃药可费了大心思,想到这里,只好拿出杀手锏:"这可是公子一大早送来熬得。"
一听到踏雪无痕,蝶舞心中一阵惆怅,竟真的乖乖的坐了下来,闹了半天,药也已经温了,玉蕊用瓷勺舀了药送到她嘴边,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刺鼻的味道围绕在鼻低,蝶舞微微偏了偏头,马上,那味道又跑到跟前,无奈,只好尝了一小口。
浓烈的味道卷进舌尖,冲向咽喉,湿嫩的苦涩盈满口腔,漫进心脏。
"好苦,这是什么药?"蝶舞咂着嘴,可怜兮兮的问道。
"麻黄根、当归还有少许麝香,公子说了,一天两次。"玉蕊有点狐假虎威地说着,脸上得意极了。
蝶舞默默的点了点头,只觉心中苦涩不已,叹了口气,心想这要果然苦极了,这样想着,却一伸手躲过玉蕊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排山倒海的苦涩一起涌进心底,蝶舞只觉得全身都扭曲了。
玉蕊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见她神色没落,脑中灵光一闪,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她兴冲冲的跑进来,手中赫然拿着一支略有些粗糙的木杖。
她塞进蝶舞手中,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蜜饯递到嘴前。
蝶舞听着她跑来跑去,心中暖流早已溢得满满,闻到跟前甜腻的气息,眼中几乎落下泪来,她将蜜饯含进嘴里,那种甜甜蜜的几乎将苦涩一扫而光。
"我刚才端药的时候就发现它了。"玉蕊见她表情见好,殷勤的献宝。
很普通的木杖,扶手自然的弯曲,没有任何修饰,却异常的舒服,杖身被打磨的光滑,没有任何的突起,仿佛怕极了主人被刺伤。
蝶舞握着手中的木杖,上下轻轻摩挲,脑中映出一个白衣男子的身影,嘴角上扬,眼底却湿了。
可是一连半月却没有了踏雪无痕的消息,玉蕊说他下山了,蝶舞听后只是轻轻叹气。
"舞姐姐!"玉蕊飞奔进屋内,语气因为奔跑变得急促。蝶舞皱皱眉,怜惜的拿出帕子给她擦汗:"发生什么事,用得着这么着急?"
玉蕊狠狠地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大口的喝着,缓了口气才道:"听说北国的大皇子因为七皇子犯了错将他打了个半死,那七皇子一向胆小怕事,谁知竟惹到了骄横跋扈的大皇子,真可怜。"
闻言蝶舞不置可否的笑笑:"这可是北国的秘密,怎会轻易流传出来,道听途说罢了。"玉蕊见她不信,急道:"这可是真得,听说是南国的商贩向北国的皇宫进贡时偷偷听说的。"
"好了好了,快休息回吧。"蝶舞不在意的笑着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继续说道:"皇宫中的消息哪有那么容易流传出来,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散布谣言罢了。"
"..."玉蕊欲言又止,突然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不再争辩,喜滋滋的从袖中掏出一支玉钗交到蝶舞手中:"看我下山买了什么!"
蝶舞笑着接过,那玉凉凉的,虽然不知真伪,但是那丫头的总是那么让人忍不住真心的喜欢。随即微笑着插到头上,微微转转头,笑问:"好看么?"
玉蕊眯着眼,围着蝶舞转了一圈,方才郑重道:"好看。"蝶舞被她的好心情感染,竟在原地转了几圈,白色窈窕的身影随意舞着,露出女子笑意盎然的脸。
玉蕊也兴致勃勃地舞起来,两人没有规则的摆动着腰肢,屋内娇笑一片。
天色渐渐暗下来,玉蕊去准备晚饭,蝶舞长了灯静静坐在桌前发呆。
半月了,听不到他的声音,闻不到他的气味,那人仿佛蒸发了一般,就这样消失在蝶舞的世界里。
慢慢踱到床边,蝶舞和衣躺下,转头看像桌上的灯,在眼前的黑暗中,那灯仿佛遥遥的灯塔,给自己带来光明还有希望...
心一点点地静下来,却猛然听见耳旁的呼吸声,蝶舞一惊,想要坐起身来,嘴却被突然捂住,身体被重重压了下去。
窗外的枝叶挡住游移的月光,远处蛙声一片,屋内的油灯静静的燃着,昏暗的光晕一圈圈的浸染到四周,床上人影重叠,白色的幔帐轻轻飘拂的散落下来,略大的床立即变成了私密的空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