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回宫了。"蝶舞赌气的转身,擦干了脸颊的泪水,拉了玉蕊闷闷出声:"走吧。"
"哦。"玉蕊小心翼翼的跟着,不期然的回头,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蝶舞纳闷的看向玉蕊,却在这时扫到一袭白色衣角。
"老婆,真的不回去了么?"声音兀的在耳畔响起,懒洋洋的,带着几丝慵懒和沙哑,一如初闻。
玉蕊笑着抽出了手,由着丫鬟婆子们搀扶着回了府,大门"嘭"的一声关上,将他们两人晾在外面。
"就知道你舍不得。"雪无痕叹息着将她拥进怀中,恨不得将这身子合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你怎么又回来了?"蝶舞赌气地用雪无痕雪白的衫子擦掉脸颊泪水,还觉得不解恨,狠狠的在他胸膛咬了一口。
雪无痕闷哼一声,无奈叹息:"娘子,再咬就留下两个疤了。"
"怎么,你不愿意么?"蝶舞瞪了他一眼。
"愿意愿意..."雪无痕笑答着,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蝶舞满足一笑,突然抬头看向雪无痕,柔柔开口:"无痕..."
雪无痕低头看她,见她一幅娇羞模样,不由低头轻吻,却听到她在他耳旁叹息声声:"我们要个孩子吧..."
"真的?"雪无痕几乎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一生冷静沉稳,与众皇子们周旋,在陷害他的人面前从容镇定,却也没有这般手足无过错,他突然横抱起她,白衣翩飞,竟是喜的不知如何表达。
我们该有个孩子,纵使,有一天,我杀了你,然后尾随你而去,至少,还有我们的孩子,替我们继续活下去...
毕竟,灭族之恨,并不是我一人的事,虽然蝶谷依然存在,可是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蝶谷人...
"你再睡会,我下了朝就来看你。"
一夜缠绵,雪无痕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印一吻,见她慵懒的应着,连眼睛也懒得睁,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气恼的去咬她白嫩耳垂。她却嘤咛一声,溜进了被子,雪无痕温柔看她一会,笑了笑,起身去上朝。
半晌,蝶舞起身穿衣,穿过长长的弄廊,在一个假山处停下。
"春宵苦短啊,雇主还能这么准时。"假山的那旁,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蝶舞不与他废话。冷声开口:"你说的可是真的?"
"谷主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两个婢女么,你看她们脸上的胎记可是和你以前的一样?"
"她们的胎记大小不一..."蝶舞迟疑开口。
"谷主怎变得这般糊涂,谷主听说过吧,现在的谷中女儿洞房花烛夜之后都要用一种特殊的材料洗脸,以前却是没有这种习俗的,其他的我不便多说,谷主是聪明人,你自然明白。"
"你好像对蝶谷很是熟悉啊。"蝶舞冷冷笑道。
"我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有用的消息,自然要掌握清楚。"那人半晌才开口。
"也好,你我只不过互相利用,互不相欠。"蝶舞点点头,拎了裙摆准备离开。
"谷主请留步..."那声音又响起来,却比方才要低沉些,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
蝶舞不解的回过头。
"我想问问谷主..."那人低笑一声:"谷主不会乐不思蜀忘记报仇吧。"
蝶舞闻言冷了脸,冷冷道:"这似乎是我的私事吧。"
那人又道:"你我都是为了对付雪无痕,我只是劝你,不要...被雪无痕的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你难道还要重蹈上个莫蝶舞的覆辙么?"
"你..."蝶舞一惊:"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那人又笑,却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他理了理照在头上的斗篷:"我只是谷主忘记我们的约定破坏我的计划罢了,雪无痕到底是一个皇帝,你以为他对你真的从一而终么,你见过哪个皇帝宫里只有一个妃子,有只宠爱一个妃子的?"
"你..."蝶舞不语,心却隐隐的痛起来,他的话像一根刺一下一下扎在心理,他是对的,雪无痕首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丈夫,不,他连丈夫都不是,对着深宫的女子来说,他只是君,没有夫与妻。
她不是这深宫人,却也逃不了这噩运。
蝶舞恍惚的走过假山时,那灰衣人已经不在,她满腹心事的在宫内走着,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了一条不熟悉的路。
红黄呼应,枝干斑驳,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蝶舞看着眼前景象有些微微的失神,却懊恼得发现自己是真的迷了路,她并不时常出雪融宫,所以除了雪融宫附近的几处,再远些她并不熟悉,今日她费尽心思躲开暗香盈袖才找到灰衣人说的那假山,方才一时走神却迷了路。
这里是一片枫林,红的似火,一旁是一汪碧池,应着远处层层叠叠的楼阁庭宇,美丽如画。
碧波里,映出白色的身影,乌发长泻,面若芙蓉,白色裙角依附在窈窕身姿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中,恍若仙子。
她记得前世,她为他披上嫁衣,戴着凤冠与他拜着天地,那日他一身红衣,气宇轩昂,他笑着执其她的手,对着娇羞的她说:"看,我娶到你了。"
她笑,颊上若盛开的桃花。
她知道蝶谷女子洞房花烛夜之后胎记就会消失,一夜温存,她用前所未有的热情将自己的身心给了他,就那样完全的,没有一丝保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