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当天晚上一夜未睡,点起昏黄的油灯聊着天,第二天便有邻居过来串门,吴叔出去应合着,和善的脸上也是喜气一片。
蝶舞身子相对要弱,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醒来时看到星晨将自己揽在怀里,睡得像个孩子。
本来略嫌圆润的脸变得棱角分明,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特征,绕是这样,也还只是个青涩少年,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月前,自己站在窗前听到的那一切。
这件事一直是蝶舞心中的结,虽然她把他看作自己的弟弟,可是却也忘了,他终究属于是古代的男子,那种长期流传下来的一夫多妻的思想不是她一人所能改变的。
拿了一件棉衣披在身上,起身出去。
身后的星晨却缓缓睁开眼,眼中清明,哪有一丝睡着的样子。
外面天还未亮,万家灯火却早已亮起,外厅,吴叔乐呵呵的和邻居们寒暄着,相互道着喜,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欢快笑容。
新年,本来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
蝶舞从角落出去,外面又借个小孩子旁着鞭炮,小男孩手里拿着半截燃着得香自告奋勇的去点,小女孩则无着耳朵紧张的看着,待听到"嗙"得一声响,都欢快地笑起来。
蝶舞微微笑起来,越过他们除了院子,外面是茫茫的雪地,几个雪堆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门上昏黄的灯笼散发出的光笼上一片温暖的橘黄。
穿过小路走进雪中,靴底埋进松软的雪中,盖过脚面,抬起。留下一个小小的脚印。"咯吱""咯吱"雪中的音乐响起来,蝶舞提起裙摆一步步走着,呼出的气息变成白色的水汽散入空中,两颊也变得通红。
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蝶舞用手捂住变红的耳朵,却在抬头时愣住。
远处,白衣胜雪的男子静静立于雪中,束起的乌发柔顺的搭在肩上,嘴角含笑,油纸伞下银色的面具闪着轻微的蓝光。
手不由自主地放下,蝶舞怔怔的看着,鹅毛般的雪不知何时又飘在空中,模糊了双眼。
"我带你去个地方。"踏雪无痕走过来抓住她冰凉的手指,一把将她揽进怀中,飞身跃起,白衣飘飘,恍若飞仙。
"蝶舞..."身后跟着的星晨急忙追出来,想要再追,却被角落里缓缓走出四个女子拦住去路,清一色的白衣长裙,眉目如画,似比花娇。
"小兄弟,这是去哪里啊?"为首的白衣女子娇笑开口,声音柔媚入骨,轻轻飘在空中,听在耳里极为舒服。
"滚开。"星晨冷冷的看了一眼,握紧了袖中拳头。
"脾气倒还不小。"那女子似嗔似怪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我劝你乖乖等着姑娘回来,若想追,就先过我们这一关。"
"自不量力,"星晨冷冷的看着她们,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
无垠的雪地上,大片的梅林相拥而立,火一般的红梅一簇簇压在枝头,落下的积雪覆在红嫩的花瓣上,压弯了软软的枝丫。空中,羽毛般轻盈的雪花飘落下来,落到枝上,花上,形成一条条白色的山峦,盘旋于梅间,美的不似人间。
蝶舞惊得不知如何反应,怔怔上前走了几步,苦苦思索,脑中却空空一片。
原来世间有种美丽,可以不需语言来表达。
"喜欢么?"踏雪无痕走上来揽住她,叹了口气,笑道:"我说过要带你来看雪。"
蝶舞满足的靠进他怀里,睨着他忿忿得道:"无痕公子不该做些解释么?"
踏雪无痕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变:"蝶舞姑娘不觉得现在说这些破坏气氛么?"
"怎会?"蝶舞杏目圆睁,脸微微一红,一把揪住她胸前衣襟,故作恶狠狠的凶道:"说不说?"
"小生遵命。"踏雪无痕一揖到底,抬起头来时嘴角含笑,两人对视半晌,齐齐笑出声来,他将她拉进怀中,修长的手指握住冻得冰凉的纤手解释道:"我知道雪清寒给你下毒的消息时,你已经中了毒,那毒是宫中密药,而且没有解药。"看了她一眼,忆起她所受的苦,心中怜惜,不由抱紧了怀中的人儿。
"我派人却找早已失传的药方,苦苦思索,终于让我找到了解毒的方法。"
"玉蟾蜍?"蝶舞抬起脸,想到包子店中情景,瞪了他一眼。
"是,是..."踏雪无痕笑得眼睛眯成了线,继续道:"这时雪清寒来找我,我便提出的要玉蟾蜍。"
"他找你做什么?"蝶舞对那件事依然愤愤不平,想起雪清寒,一阵气恼。
"除了我,没人能从月无影手中把你掳出来。"笑了笑又补充道:"而且是自愿被掳"
瞪了他一眼,疑惑得皱眉:"他若知道我们之间诸多瓜葛,怎会放心让你去做这件事呢?"
"他并不知道。"瑶了摇头道:"他只知我喜好解不解之毒,所以他拿宫中秘药来诱我。"
"你让我吐的那口血不会也是故意的吧。"蝶舞脑中闪过一丝明了,脱口而出。
"这是自然,不让你吐出淤血,我怎么医治。"
"你..."蝶舞突然推开他,蓦然冷了脸。
眼前女子杏目圆睁,脸上红晕未退,一双湖水般的眼眸却是怒火丛生。
踏雪无痕觉得这样的蝶舞更是可爱异常,笑着揽过她,见她挣扎,反而懒得更紧,让她难以动弹。低头在她小巧的鼻头亲昵一点:"聪明的蝶舞怎这般糊涂起来,那毒是攻心之毒,若不让你气急攻心怎能克制那毒的蔓延。"见她不再挣扎,伸手拂住瀑布般的秀发:"况且,你心痛,我哪有不心痛的道理,从小到大,我的心也未那般痛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