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本来还在诧异他为何沉默不语,却听他这样说,不由被勾起了思乡之情,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我喜欢南国,只因为它的名字,有诗云'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在我心中南国和相思几乎同等意思,所以想到南国就不由想到相思,想到每个人都有的困扰情思。其实我更喜欢北方的,特别是冬天下雪的时候,满天的雪花飞舞,白得纯洁无瑕,让人怜爱,那时候生个火炉,几个朋友围在一起谈天说地,煮一壶小酒,看窗外红梅盛开是何等惬意之事。"
蝶舞向往的讲述着,思绪早已飞到现代,想起和慕容强打雪仗堆雪人的情景,不由莞尔,却没有发觉抱着自己的踏雪无痕静静的听着,思绪只怕也早已飞到某处,回忆着诸多美好吧。
"那娘子就去北国吧,那里有飞扬的大雪,也有如火的红梅,娘子会喜欢的。"踏雪无痕低下头温柔的替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眼底带着浓浓的柔情看着她,脸上笑意融融:"娘子脑中有这么多精辟的诗句,为夫我自愧不如啊。"
"那相公也咏上几句让妾身见识一下吧。"蝶舞微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抬眼看向他,睫毛轻颤,眼波流转,竟让人不忍拒绝。
踏雪无痕轻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娘子如此盛情,为夫本不应拒绝,只是现在夜色已深,我们赏景完毕,是否可以就寝了?"
"..."蝶舞一时有些慌乱,上方轻笑连连,这才意识到这人分明在逗他,不想让他得逞,竟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踏雪无痕一挑眉,回身进了山洞,将她放在稻草上压在身下,暧昧笑道:"娘子果真热情似火,为夫怎能拒绝。"
事到临头,蝶舞只好逞强,纤手往他肩上一搭,勉强扯了个魅惑的笑容:"相公..."声音不大,带着些许勉强,只是她声音本就好听,加上刻意如此,仍然能让听到之人感觉媚之入骨,让人不由为其所蛊。踏雪无痕却正好是那例外之人,他笑着松开她,理了理她脸颊凌乱的发丝轻声道:"只怕你果真是蝶谷的人。"随即笑着看她:"难怪娘子这样有天分。"
"蝶谷?"蝶舞坐起身,皱眉答道:"我和若水姑娘这般想像,不用想也猜得出来,无痕为何这样说?"
踏雪无痕却不搭话,随手捡了一个枯枝扔进火里,回头戏虐道:"娘子还是叫为夫相公好听些。"
蝶舞微恼,若不是双目失明,只怕早已瞪了过去,她拉住他中衣的衣袖,有些赌气得道:"到底是为何?"
"世上千人万像,有人和你想象也并不奇怪,是不是蝶谷的人与有什么关系。"踏雪无痕看了她一眼,有意无意的说着。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火苗,微微失神。
蝶舞知他不肯如实相告,便不再问,两人都知道这一晚难能可贵,默契的不提扫兴之事,尽量配合对方,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两人之间轻松的气氛,爱与不爱暂且不去在乎,只是想极力享受现在,天亮之后只怕早已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只是这短暂得维护又能支持多久呢?
什么时候她才可以和他畅所欲言,没有丝毫顾忌的谈笑风生?
"睡吧。"踏雪无痕看了看外面入墨的黑夜,回过身一手将她揽进怀中,两人相拥躺在稻草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你会去北国么?"蝶舞将头偎在他怀中,轻声问道。
"这是自然,娘子还有什么疑问就一并问了吧。"踏雪无痕轻笑一声,闭上双目,表情怡然。
"相公对妾身这般疼爱,妾身还能有什么问题。"蝶舞嗔怪的笑起来,宛如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困意袭来,蝶舞也阖了眼,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开着玩笑,不知不觉井睡着了。
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世纪,再醒来,身边空空,身上依然盖着那条青色的衫子,却早已人去楼空了。
伸手触摸身边那人睡过的稻草,却是凉的,只怕很早就离开了吧。
蝶舞叹了口气,慵懒的坐起身来,天已大亮,一旁的火堆还未燃尽,微小的火苗的闪烁着跳跃,在山洞内扬出一圈圈温热的温度,像是那人离开之前加了些柴才不致让火灭掉,微微摇了摇头,素手扫过身旁,却目然停住,手下那把精致的刀子端正的躺在稻草上,刀子下面还有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
蝶舞拿到手中展开,轻轻碰触,心中顿时被堵住般,千丝万缕的一起聚集到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来。原来那纸上的字是用硬物划的,用手一摸便可认出是什么字,想是怕她无法辨认就响了这个办法,一摸却是药方,还有一些易容的法子,上面叙述详细,只差收不收得教了。
无痕阿...
蝶舞这时已经不知作何感想,将纸张和刀子一并塞进袖中,伸手将头上的簪子也一并收了,就这样散着发站起身来,打算找找附近又没有小溪的源头,梳洗一番再下山去。
蝶舞极不容易才找到极细的细流,在岩石缝隙中缓缓地流出来,伸手接了湿了湿脸,用袖子擦了,随意梳了一下头发才缓缓地回到山洞。
还未到洞口,一种熟悉的期待的漫慢的袭上心头,失明了许久,各种感官要比正常人敏感许多,她刚接近洞口就知觉感觉到洞内有人,心中想这也许无痕去而复返,心中不由雀跃,提了裙裾飞快地跑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