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断水流却涨红了脸,不知是被单无双气的,还是施展轻功过头热的。
靠得近了,才发觉她笑的时候,腮边有一对浅浅的梨涡,煞是可爱。
"单无双姑娘,我期待你的实力能和你的嘴上功夫一样强。"他嘲讽着。
"谢谢夸奖,您不会失望的。"单无双反唇相讥。
"我先送你下山,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会一刀劈了她。
单无双知趣的收声,任凭断水流粗鲁的将自己夹在臂弯下离开。
普通人需要几个时辰甚至几天才能走完的路,却在他足尖几个轻点之下轻松完成,单无双心里除了震惊,对他的观感也改善不少。
临别时,她说:"断水流老师,保重。"发自肺腑。
"废话。"他冷哼,潇洒转身掩去唇边微笑。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单无双挥手说再见,只是不知再见又是何等光景?
黎明将至,天黑得深沉,但她知道,再一会儿就能见到光芒万丈的曙光,崭新的一天才要开始。
琼城,临南国偏僻的一角,古朴内敛。
单无双抵达时,已经是七天后的事。休息一晚后,第二天大早便出了客栈大门。
城区不大,徒步三个小时就能走完。当她将整座琼城走过一遍后,才揣着断水流给的银票到了景云学院。
学院很简朴,五座三层楼高的瓦屋链接而成,房与房之间隔着大片的紫竹林,放眼望去也颇有气势。
门口两边各种了一颗榕树,衬着龙飞凤舞的朱红匾牌,别有一番韵味,前提条件是别去看那朱漆剥落后的斑驳大门。
单无双敲了敲嵌入木门的铁环,很快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谁啊?"声音很苍老,带着不悦。
"请问这是景云学院吗?"单无双出于礼貌,轻声问道。
吱嘎,门隙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颗有着花白头发的脑袋,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她:"这是学院没错,你要干嘛?"
单无双颔首道:"我是来求学的,不知可找对了地方?"
这间学校太安静了,没半点人声,她不得不发出疑问。
"求学?谁让你来的?"老者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似乎动了怒。
略一犹豫,单无双还是决定不把断水流讲出来,语带歉意道:"抱歉,我不能说。打搅了。"
正要转身,又听到另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福伯,让她进来再说。"
叫福伯的人哼了一声,将门拉开,努努嘴:"跟我来吧。"
"谢谢。"
进了大门,随着福伯的脚步穿过紫竹林来到一间瓦屋前,他就转身离开了。门开着,一把素面屏风隔端外面的视线,却没挡住飘出的淡淡檀香味。
"客人请进。"声音飘渺依旧,让人错觉不是从里面传出的。
单无双不觉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这人从来没离开过屋子,但他是如何做到隔着一大片紫竹林将声音传到门外的呢?疑问。
绕过屏风,单无双便见到一个挺拔的黑色背影。
"我叫单无双,经人指点前来景云学院求学。"她道明来意,若走错了地方也好快点离开,所以并不急着往里走,杵在了屏风旁。
黑色身影慢慢转过了身,一张阴柔俏丽的脸措不及防的闯进她的视线。一时也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男是女。
薄薄的唇勾起一抹玩味:"我叫楚天阙,是景云学院的校长,你没找错地方。"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坐。
单无双顺从的走到放着抚琴的茶几旁坐下,静静的看着他。
楚天阙有两道细长的淡眉,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和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再搭上他高挑纤细的身材,无论怎么看都像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只是下颚那隆起的喉结,泄露了他的真实性别。
"我脸上有写字吗?"他打趣道。
"不是。"单无双移开视线,在心中暗暗将断水流与他做了个比较。
若将断水流比作红色罂粟,那么眼前的男人则是盛开的黑色曼陀罗,充满了神秘感。
"无双失礼,还请楚公子见谅。"惹不起的人,她从不轻易招惹。
楚天阙微微一笑,轻言道:"无需见怪,我很好奇是谁指点你来的,能告诉我吗?"
明明是随口问的话,却让单无双感到一股无形压力,应道:"恕无双不能坦言。"
他蹙眉,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她来。
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却没这个年龄该有的莽撞,眉宇间透着英气,目光清冷而不放肆,气质宁静典雅又不显呆板,那小子的眼光不差。
单无双以为他不愿意教学,便要起身。
楚天阙却是笑道:"楚某也不强你所难,只是不知你想要学什么。琴棋书画还是武技灵力?"
她微微怔住,随即应道:"武技灵力。"顿了顿,又问:"我该教多少学费呢?"
"呵呵,你愿意交多少就多少吧,我不急着用钱。"反正闲着的日子很无聊,能有人陪着也算不错。楚天阙说完,便带着她走出了房间,介绍着学院的里的一切。
走过一遍才知道,这学院荒凉的有够可以。不仅没一个学生不说,后院还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要不是楚天阙住着的地方还有点人气,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误闯了荒废的院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