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然一进门,就被影儿沉着脸,一阵风一样拉进雅间了。人们只觉得眼前一花,美人就不见了。
可是酒楼的大堂,依旧没人往外走,大家不约而同的等着。
影儿的脸色不太好看,看来这望月酒楼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光想着酒好菜好环境好,忽略了酒楼里的客人了。
顾心然好笑地看着阴沉着脸的影儿,刚吃了饭,她一点儿都不饿,看看摆的满桌子酒菜,还是很捧场的拿起筷子,斯文秀雅的细嚼慢咽。
影儿的脸色有了几分好转,上下看看顾心然,确定和那天见面没有多大的不同,才微微挑眉,故作沉稳的开口:"你的身子没事儿了吧?"
此言一出,顾心然差点儿被嘴里的菜呛着,顺手拿起旁边的茶壶往嘴里一倒,一股又辛又辣的酒味入口,这下子可真的呛着了,顾心然急促的咳了几声,眸子里已经泪光盈盈了。影儿看了,一向冷硬的心,有了些后悔,越想越后悔,明知道她是个女孩子,刚才看她拿起酒壶就应该提醒她的。
顾心然渐渐止住咳嗽,这些日子被人惯坏了,心里一阵委屈,眼里不由自主就带了控诉,没见过这样给人家打工的,看她好欺负不是?
被那样一双如水如雾的瞳眸看着,影儿的心里越发的心虚了。一样脖子,向外面喊道:"是谁给爷上酒的?还不换壶上好的茶!"
出乎影儿的意料,小二上来的格外快,手脚格外麻利,端着盘子,不止收走了顾心然面前的酒壶,把影儿跟前的酒壶也收走了。笑容可掬的留下两壶好茶,躬身退下了。
顾心然白玉般的小手轻扬,秀眉舒展,拿起茶壶倒出一杯,轻轻呷了一口,还真是好茶入口绵香,回味甘甜,是上好的云雾。顾心然挑眉看看一副苦瓜脸的影儿,扑哧一笑:"行了啊,你才多大点儿的小孩儿啊,学人家喝什么酒啊。"
影儿从没这么憋屈过,噌的一声站起来,正要反驳,就听见隔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老六啊,我不管,你的给我想办法。要不然我去外地帮你收账得了?"
影儿眼神一闪,又坐了下来,他第一天进京,就和那个人打了一架,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顾心然,现在他知道了,那个人是冷家的老四冷昊和。
顾心然也有些心虚,她就是换了一身男装跑了出来,可是见过她的人,一定能认出来。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喝茶,一静下来,那边的谈话就清晰地传过来了。
"老六,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冷昊和的语气是明显的不淡定了,顾心然有些讶然,真被逼到这份上了?
冷昊宁不咸不淡的凉凉的来了一句:"你就别想了,反正有她的亲儿子在前,不会追着你不放的。"
冷昊和烦躁地猛挠头:"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追的这么紧,简直不让人活了。你查出来没有,到底谁在捣鬼?"
冷昊宁的语气有了一丝波动:"好几拨人,明的好查,暗的我的能力不够。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人关心咱们的终身大事。"
"还有,你以后能不能走走脑子,约我来酒楼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儿。"
冷昊和带了几分幸灾乐祸:"该,谁让你有的是地方躲。"
顾心然走不是站不是,颇有些尴尬地听着人家的墙角,她能听见人家隔壁的话,她要说话人家自然也能听得见。迟疑了一会,正要开口,就看见影儿长了张嘴,声音确是出奇的和软:"我有个好地方,一起去看看?"
顾心然急忙点头,影儿的脸上绽开笑容,一把拉起顾心然两个人从窗子里直接穿出去了。
走了一会儿,顾心然才想起来"啊,我们没给钱!"
"这样吃了霸王餐,以后会不会被人追债?"
顾心然甩开影儿的手,神情紧绷,严肃极了。不等影儿说话,顾心然对着天空大喊:"朱雀,你别玩儿了。有事儿!"
朱雀嗖的一声落下来,刚才它发现主人的气息了,跑去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又想着是不是想多了?没想到它才离开一会儿,就有事儿?朱雀的虚荣心空前高涨,以前在主人那里,什么都用不到它,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
顾心然一把抱住朱雀,亲了一口,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还是你去跑一趟,就在刚才的望月酒楼里,在那张桌子上留下钱就行了。"
顾心然拿出一张银票,讨好地笑笑。
朱雀很明显的鄙视顾心然了,那间酒楼可是主人的,为什么吃东西要付钱?
啾啾一阵轻鸣,顾心然更忧心了,一时间忘了还有影儿,大声反驳:"你别傻了,你已经不帮你家主人的忙了,还要白吃白喝?哦,不对,是吃里扒外,也不对。"
想起还有影儿在场,顾心然贴近朱雀的耳朵,小小声道:"我们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要占人家便宜?而且啊,你仔细想想。"
朱雀果然仔细地想了想,顾心然有一句话说道朱雀心里了,它就是吃里扒外了,可是谁这么说它都行,就是顾心然不行。
朱雀的眼神先是思索,后是顿悟,然后有些义愤填膺,顾心然马上想到自己说话伤人了,哦,是伤鸟了。朱雀的所作所为,她是直接受益人。
顾心然轻轻顺了顺朱雀的头羽,低声道歉:"对不起啊,我说错话了。我陪你一起去,把你抢来就够过分的了,还白吃人家的饭,就更过分了。让你一个去付账,也挺过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