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有人出去传话,外面跑腿儿的小厮把苗总管请了来。苗总管倒不是一个人来的,直接说老爷交代了,府里的下人不懂规矩,念在服侍夫人一场,人死帐空,弄口薄棺材下葬。
冷昊溪无可无不可,半生风光的奶娘被人弄出去草草下葬了。这也让下人们看清了,再狐假虎威也不过是个下人。贺新荷醒来,大病了一场,病好了已经入冬了,奶娘的三七都已经过了,本想着去坟头看看,又被赵婆子好言好语的劝着:"夫人,你这身子可刚爽利些,新死的人晦气,您还是别去的好,真要有心,就置办一套上好的祭品,找人出去烧化了就好。"
赵婆子温言软语的,为人甚是机灵,这些日子已经取代了奶娘的位置。
贺新荷刚升起的念头又淡了下去,这样一场大病,倒是去了平日里几分强悍,瞧着有几分素净清雅。赵婆子心里一阵失望,这就是奶娘一心一意护着想着的主子,寒性薄凉。也不过如此!
又捡了几句夫人爱听的话,劝了几句。贺新荷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身子问:"凤兰水阁那边儿怎么样了?"
赵婆子不自在地笑了笑:"夫人,那边儿的事儿,老爷不让打听,奴才也不知道!"
贺新荷倚在软榻上的身子猛地一起,手里的点心劈手扔在地上,满脸怒容的直视着赵婆子。就听见外面的丫头问好:"五少爷来了,夫人刚才还在念叨您呢?"
帘子一挑,冷昊溪一身上好的蓝色丝绵袍子,鹿皮靴子。带进来一股子凉气,赵婆子眼尖的看见五少爷发丝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雪珠子,不由站起来躬身笑问:"五少爷,外面可是下雪了?"
冷昊溪轻暖的回了个礼貌的笑容:"是下雪了,母亲今天可是好些了?"
贺新荷一阵冷笑:"怎么希望我就这样病下去,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是不是?"
大丫头蕊珠端进来茶水点心,小心地放在炕桌上,飞快的瞥了一眼五少爷,面上飞上一朵红云。贺新荷正一肚子火,看见蕊珠一副含春带水的模样,不由心里又浮现出顾心然那张比花还要娇艳的脸。袖子一甩,面前的点心茶水扫了一地。
蕊珠的脸色一白,夫人这些日子越发的喜怒无常了。刚要退下去,就听见夫人说:"溪儿,你们兄弟也都大了,做娘的也没想周到,蕊珠模样还好,性子温存,你就领了她去做个暖床的丫头吧!"
冷昊溪淡淡的答应一声,蕊珠心里一喜,急忙跪下磕头。
那天之后,贺新荷不再提凤兰水阁了,却满院子搜罗漂亮的丫头,给几个儿子挨个送了个遍。
顾心然这些日子过的很惬意,她的院子真的自己说了算了。无忧的效率很高,三天的时间,就修好了一道侧门。当然为了安全起见,那道门五六天才开启一次,就是桂嬷嬷打发人出去采买。
安顺王的寿宴,顾心然还是去了,不过在亲友们来之前就又回来了,这是她答应了冷刚的。
安顺王妃本来满心酸楚,可看着女儿身量见长,人也胖了些,面色红润,只是来了两个时辰就要走,王妃差点儿哭了。还是安顺王挥手让桂嬷嬷等人伺候着先回去了,才对安顺王妃安慰道:"别伤心了,冷刚那小子已经和我保证不会伤害心儿的,你也看见了,心儿的气色着实不错,放心吧,孩子长大了,就像小鸟离巢,经过风雨才成长的更快。"
安顺王妃红着一双美目,不依不饶:"我不想让她经历风雨,我们的女儿,就应该被捧在手心儿里的。面上看着虽好,可我怎么能放心,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那个贺新荷..."
安顺王有些无奈,只好贴近王妃,把顾心然在将军府里状况说了个大概。
王妃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安顺王。真的假的,她的娇滴滴的小女儿,居然在学武功,还过目不忘,居然说动那个铁面冷刚,让贺新荷不在插手自己院子里的事儿?
安顺王低低地笑了,悄悄地在王妃耳边说:"看来冷刚那小子是真的疼爱心儿,我们以前那样娇养着,似乎真的不适合心儿,你就放心好了,心儿身边我放了人,而且啊,西南战事也许不久就有好消息了,再加上咱们的那个儿子,我也给他送信儿去了,你在忍忍,一切都会好起来。心儿现在乖着点儿,听话着点儿,让冷刚那小子多宠着点儿,也没什么。别忘了母后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样絮絮叨叨地哄着,王妃这心就放下一半儿,又想着今天是王爷的好日子,不由又回房妆点了姿容去前院帮着应酬。
冷刚那样做是有原因的,他可不想怡郡主的倾世姿容被更多的人知道,他还想给自己家的几个儿子留个机会呢。
不知有多少人是抱着能见怡郡主一面的心态,去参加安顺王的生辰宴的,不过无一例外都失望了,失望过后,也是无奈。自己家若是有这样一位倾世佳人,只怕也不愿意让人看吧!
顾心然更不在乎,早走早好,现在她迷上了做生意,她画设计图,把图纸拿出来和冷昊宁入股,她就占一成利,条件是冷昊宁帮她打理一半儿的庄园,铺子。
冷家的六公子是个商业奇才,这不是秘密,顾心然就让桂嬷嬷拿着图纸跑了一趟就成功了。剩下的一般产业顾心然就交给影儿打理了,影儿找不到她,可是朱雀找影儿还是很方便的。
二十多天是可以办很多事儿的,桂嬷嬷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不过她不放心顾心然,一直都是把消息交给传信儿的人,以她几十年的宫斗经验,冷家那位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冷刚对郡主这态度,也是不太正常的。就算正常,冷夫人想要发难,也不可能防的那么严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