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夏天很忙,晚上还要参加公司高层的团年晚宴,但秦邵璿打电话让她去接机。
想要拒绝,或者派新招聘的司机小黄去接他,可想到现在自己有事求秦邵璿,只能亲力亲为。
白色奥迪停在机场外,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后,坐在车上没下车,和秦邵璿一起出来的还有白一腾。
白一腾走到驾驶座位那边,敲了敲窗户,他倒还是挺知趣,主动要求开车。
夏天沉沉吐了口气,坐到了后面,因为有白一腾在场,有些话不便于开口,她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秦邵璿,心情郁郁地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光影斑驳,投射在她光洁的面容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像停驻在她眼睛上振翅欲飞的蝴蝶。
秦邵璿看着她,长久地看着,近乎着迷,要不是有白鳍豚那个程光瓦亮的电灯泡,他早扑过去狠狠吻上了。
白一腾透过后视镜瞥见这一幕,戏谑地勾起唇角。
就这样车内沉默了很久,直至夏天不经意回头,才发觉某人一直支着脑袋,目光极深地看着她,瞳仁里有隐隐的光,像火,又像粼粼水波。
她的脸不由一热,侧开眼避开他的视线,此人的眼神太灼热,"你看什么?"
秦邵璿继续看着她,笑着回道,"看你啊。"
"..."夏天一时语塞,接不下去了。分明知道是这个答案,却没想到他会毫不忌讳地这样说出口,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尴尬,那样理直气壮的,仿佛他这样看她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不说话又显得更为尴尬,于是她思来想去,终于找到话说,"你们现在去哪里?"
秦邵璿轻笑,眼角轻挑,慢条斯理说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语气明明是很平常的,可意思却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白一腾嘴角一抽,将油门加了几个档,继续沉默开车。
一路上,夏天还在想海飞宇的事,秦邵璿却伸手抓住了她那柔软无骨的素白右手,时而揉捏,时而抚摸,想想还有白鳍豚在,这般情景自然就显得暧昧起来,可看他那表情吧,若无其事。
她正欲挣脱他的手,却没想到反而被他一把抓住...
夏天几乎要尖叫起来!
这个男人!居然抓着她的手引导着按在他的某处,而那处早已经春意盎然!
衣冠禽兽的臭流氓抓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碰着某个不该碰的地方...
夏天头皮发麻,咬着唇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声响,只能将愤恨的眼神投向他,如果眼神是实体的,那么他现在一定被她的眼刀射成了蜂窝煤!
什么国际刑警,公安局长!分明就是名符其实的流氓!
秦邵璿暗暗邪笑地看过去,她正瞪着他,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不知是害羞还是愤怒,不过他想后者的成分要多很多才对,那倔强的直挺小鼻子,紧抿的红润嘴巴,还有那双异常水亮的眼睛。
秦邵璿满足轻笑,眸光星芒熠熠的,那动作更是放肆...
车子在很"不是时候"的猛地刹车!
巨大的惯性让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夏天猛地向前撞去,眼看额头就要撞到前面的椅背时,一只大手伸过来及时揽住了她。
"白鳍豚!"夏天刚缓过神来,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低低的声音,是秦邵璿,他隐隐含着怒气的嗓音不高,却极有威慑力。
接着她被按进了一个怀抱,脸贴在他敞开了大衣的胸膛,目及处是他藏蓝色毛衣,他属于那种很肌肉很强壮的男人,很温暖,也有安全感。
这种感觉很好,至少她没有想要推开他的冲动。
"Sorry,惯性惯性。"白一腾放慢速度后回头抱歉一笑,"夏天,没事吧?"说实话,他根本就是故意的,看得出来,秦老大想要抱她,但碍于自己的原因,却一直闷骚的忍着,所以他就一片好心的给创造了机会。
见白一腾转过头来看她,而她正被秦邵璿那样亲密的姿势抱着,夏天的脸热了热,尴尬到不行,这时推开他又觉得更是掩耳盗铃,只好作罢,抬眸看向前方驾驶座的白一腾,她说,"我没事..."
戛然而止,瞳孔蓦地放大,夏天惊恐的推开秦邵璿,不由一声尖叫,"小心!"
车子前方大概三米左右,一个女子坐在轮椅上无视川流不息的车辆,"吱——!"车轮紧急刹车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响彻云霄!
夏天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美丽却无生气的脸,而这张脸让她万分熟悉,秦邵璿不由绷直了身子,他也认出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碰';的一声,夏天推开车门,下车!
秦邵璿紧随其后。
坐在轮椅上的彭佳美看着哪怕是寒冬下一身冬装却依然美丽动人的夏天,发出难听的声音,"啊,啊,啊..."
夏天脸上不由一怔,忍不住紧张的抓紧了秦邵璿的手。
坐在轮椅上的彭佳美,原本一张青春飞扬的脸,显得苍白,长发剪断了,人有些消瘦,一件泛白的羽绒服,让她看起来那么的楚楚可怜,而此刻她的眼底里带着激动,还有一种无法表达清楚的痛苦。
心头多少都是一惊的,夏天自然不会想到在这里遇到彭佳美,更不会看到这样的她。
"啊,啊,啊..."彭佳美发出了类似那种聋哑人一样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一场强取豪夺的爱情,一场从天而降的车祸,让一个意气风发的女孩竟然变成了这样!
几个月前,彭佳美孕味十足出现在她的眼前,现在呢...风水轮流转,一时间夏天竟觉得沧桑!
可是她不同情彭佳美,这是她自己造的孽,况且——这世上最没资格得到她同情的人,就是彭佳美,当年她做得那样狠绝,将她们之间的友情完全践踏,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应该的。
"秦先生,夏小姐!"从人行道上急忙赶过来的彭母,和他们点头打招呼后,推着女儿缓缓离开。
秦邵璿伸出手抚了抚夏天长长的卷发,动作不轻不重,指尖绕过她的发丝已是一种缠绵,他说,"我忘了告诉你,她醒来已经有半个月了,但因为车祸,她永远也站不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