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娘啊,杀人啦...林家放畜生杀人灭口啦..."只是短暂的安静,元宝和橘子猛扑过去的却扑了个空,邱晨就站在门槛内,瞪大着眼睛,却愣是没看出,老汉是怎么从元宝和橘子口下逃开。
而且,让邱晨惊讶的是,元宝和橘子一扑之后,竟然好像对老汉突然畏惧起来,只是低伏着身子,发出低低的吼叫,却不肯再轻易地扑上去了。
邱晨抿抿嘴,这老汉,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背着手,抬脚迈出门槛,慢慢地走了过去。先伸手拍了拍元宝和橘子的大脑袋,安抚了两只很受伤的狗狗,然后,邱晨就走到老汉跟前,笑眯眯地蹲下来,看着仍旧躺在地上,满嘴乱骂的老汉,笑地甜甜的把背在身后的手举起来,她的手中拿着的竟是一只异常精致漂亮,却仅仅塞着瓶口的青花小瓷瓶儿。
"老爷子,你一定想知道这里边是什么吧?毒药?不是,我知道那玩意儿对你没用。"邱晨慢悠悠地拿着瓶子在老人脸上晃悠着,笑嘻嘻道,"老爷子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也不是什么蒙汉药,这是我从清和县关公庙里带回来的一瓶水..."
那老汉本来根本不理会邱晨的到来和靠近,连邱晨开口说话,都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高声谩骂。可,让邱晨很满意的是,当他听到清和县关公庙的时候,骂声突然停止了!
咧嘴笑笑,邱晨把瓶子上的木塞儿拔开,作势要倒,一边笑嘻嘻道:"老爷子今儿火气这么大,看来是要好好地'泻泻';火气才行啊!哦,看我,忘了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不知道,这水管用着呢,只要老爷子沾到嘴里一滴,保准能把这一肚子火气都泻了..."
话没说完,邱晨手中的瓶子却猛地倾斜下来,瓶中的清水应势而落...
地上的老汉行动飞快,迅速地往旁边滚开,快的邱晨如此近的距离也只是觉得眼睛一花,老汉已经滚到了两步开外...
但是,老汉的速度还是晚了半拍,他的脸上溅上了许多水珠,从他猛地坐起身,尽力往外吐着唾沫的动作看,嘴里也应该沾上了...
"嗳,老爷子你这是,真是辜负了我一片好心,你这么惊慌害怕做啥,不过是帮你泻去火气,又不是毒药..."邱晨站起身,很是不满地抱怨着,只是脸上灿烂到耀眼的笑容却显示出,她此时心情大好,根本没什么不满的。
"呸!呸!呸!不是毒药,可这沾了疫毒的水可比毒药厉害多啦,沾了这东西可是要死很多人的..."老汉用力响亮地一连声地呸着,高声反驳着,却半路突然停住,大睁着眼看着邱晨,片刻哈哈大笑起来,"丫头,你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这可是你家家门口,你怎么会在这里用这种东西...嘿嘿,嘿嘿,没想到你这丫头倒是合了老汉的胃口,行啦,我也不走啦,就在你家留下啦..."
说着,也不管邱晨和大门内外呆愣愣的赵九、秦礼等人,一骨碌爬起来,甩着身上的破衣烂衫,腰板儿挺直行走如风地径直进了林家大门。
赵九从愣怔中醒过神来,连忙招呼人上前阻拦,手抬起来,还没能吩咐出声,却被人抬手拦住:"且把这位老人家引进去,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去。"
那已经走进门的老汉脚步一顿,挑剔道:"老汉不喜欢那什么绸子缎子,就给老汉备一套细麻布袄裤就成,不用太破费!"
赵九等人气了个仰倒,如今一家子人,虽说邱晨主张素净勤俭,但主子们的棉裤袄子都是茧绸缝制的,就是下人们用的也是细棉布,麻布早就没人用了,这老汉满口'不破费';,偏偏要什么细麻棉裤袄子,这一下子上哪儿去给他找去?
邱晨却没有生气,只挥挥手,直接顶了回去:"家里只有细棉布袄裤,要细麻布的衣裳可没处给你找去。你爱留留,不爱留就请便,我也不挽留了。"
那老汉瞪着眼睛看了邱晨一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就说你这丫头合我的胃口...好啦,好啦,老汉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也不能做那欺主的恶客不是...细棉布就细棉布吧,先将就着穿几日...不过,过几日,丫头还得给老汉做身细麻布的袄裤才行!"
邱晨无语地摆摆手,算是应了。赵九也没办法,只好带着人赶紧引着老汉去往一进的西厢房客房走。
老汉却又顿住脚不走了,站在院子里四下瞅瞅,径直朝着紧挨大厨房的一间屋子走去,这间屋子之前是给仆从住的,后来仆从们搬去了后院,这间房子紧挨着小花厅,就空置了下来,有时候大厨房的婆子们会在这里稍事休息。
"这屋子好,吃饭便宜,老汉就住这里了。"
赵九心中憋气却也不敢擅自做主,扭头看向邱晨,邱晨挥挥手,示意随他,随他!赵九只好带着人去给老汉烧热水,让他沐浴换衣裳,又通知了青江家的带了干净被褥等物过来布置了。
这一番热闹,杨老爷子小睡醒了走出来也正好听到,就扶着拐杖来了前院。
邱晨正往里走,看到杨老爷子就穿了一身薄棉衣裤走出来,连件斗篷都没披,连忙迎上去:"爹,您这是去哪儿?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刚睡醒,可别着了凉!"
"嗳,没事,没事,我身子骨好着了,哪用着这么蛰蛰邪邪的..."杨老爷子不以为意地挥着手,转而就问道:"听说你收留了个老汉?哪儿人,做啥的?"
看着邱晨无言以对的样子,杨老爷子趁机教训道:"没问清楚,咋能稀里糊涂就把人留下来?外头的人啥样儿的没有?看着老的迈不动,说不定是偷儿骗子呐...不行,我去看看去!"
"爹..."邱晨叫了一声,杨老爷子头也没回,摆摆手示意邱晨不用管他,径直拄着拐杖,略微颠簸着往前边儿去了。
邱晨无奈地摇摇头,索性也不理会了,转身进了后院。老爷子醒了,刘氏也该醒了,天色眼看就要黑下来了,也该把孩子们叫起来,醒醒神儿就该吃晚饭了。再睡下去,晚上就睡不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