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食材还算丰盛,正如玉凤说的,有鱼有肉,还有两只活鸡。
时辰有些晚了,活鸡宰杀制作比较费时,邱晨就挑了一块里脊肉,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肋肉交给顺子家的切好。又让王氏宰杀了一条鲥鱼,两条鲫鱼。
片刻功夫,玉凤转过来回报,已经把东西送回邱晨屋里放好了。
邱晨也不怎么在意,指使着春香和玉凤摘洗青菜,五个人一起动手,很快肉入锅,鱼入罐,放在火上炖着。青菜也洗好切好,等林旭和韩静瑜、姚韵秀回来就可以下锅炒制。
林旭和韩静瑜、姚韵秀回来的倒是刚刚好,这边的菜刚备好,那边就进了门。
一顿晚饭吃的舒畅,饭后,林旭照常过来问安,跟邱晨说了当日出去的见闻心得。
林旭回房读书休息,邱晨也沐浴了出来,玉凤已经放好床帐,拿了一块帕子迎上来给邱晨绞着头发问:"夫人可还看看今儿买的物件儿?"
邱晨挥挥手道:"也没什么好看的,直接锁进箱子里好了,那是给满儿攒的嫁妆,用到时还早了!"
玉凤讶然,随即也就点点头应了。大家里的小姐从出生就攒嫁妆的大有人在,如今小小姐已经三岁了,攒嫁妆其实不算太早了。
就如此,邱晨开始了在省城陪考的日子。
除了第一天她外出花了一笔钱外,接下来几乎都不怎么出门了。每日只在屋里研读郭大老爷给的那本笔记。林旭和韩静瑜、姚韵秀三人也多书只在房间里苦读,偶尔才会出去,参加一些应试学子的聚会,却也没有醉酒而归的事情,邱晨也就撒手不管了。
如是过了几日,眨眼就是四月末。邱晨打发回去的大兴又转了回来。这回大兴带了陈氏过来,还带了宝柱、家良两个仆人过来。这边的宅子里就大兴和顺子两个人,又是打扫又是应门又是喂马赶车的实在忙不过来。
日子匆促而过,进了五月,下场的日子渐渐逼近。
五月初五端午节,在北方也不怎么重视,邱晨裹了几种粽子吃了,给林旭三人每人备了一只五毒荷包装了些防虫祛秽的香料就算应节了。
五月初九下场,五月初七临近午时了,云济琛和廖文清一起进了门。
正定府不是安阳府,云济琛的影响力大减,不过,省学政与云知府当年是同乡,云济琛跟省里几位大佬的衙内公子也多有往来,多少能说上些话。也没用林旭跟着,云济琛略略梳洗吃了午饭,就去了学政府拜会,总算是在考前递了个话进去。
五月初八休整一天,云济琛和廖文清干脆不让林旭读书了,邀上邱晨一起出了南城门,去大柳窝村采了十几筐樱桃回来。临行前也曾邀请韩静瑜和姚韵秀,两人婉辞,众人也就没有勉强。
五月初九,同样又是半夜即起,吃饭打点,送进考场。
从考场返回来,天刚蒙蒙蒙亮。
云济琛拖着廖文清直接回了东院的客房睡回笼觉去了。
邱晨连着数日的紧张忙累,同样劳累疲惫不堪,回到屋里躺倒就睡过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临近午时才起身。等她神清气爽地收拾了,春香也正好过来通报,说廖文清廖三公子过来了。
邱晨笑着迎出来,招呼廖文清厅堂里的榻上分左右坐了。
玉凤送了热茶上来,就带着春香去准备摆午饭了。
屋子里只有邱晨和廖文清两人相对而坐。捧着茶喝了,邱晨笑着开口道:"二公子呢?还没睡起?"
廖文清笑答:"早起了。这些日子在京城忙得头晕,又要全天防备老夫人派来的人,这会儿来到正定,云家似乎还不知道,云二就说要好好放放风,寻他在正定的兄弟散荡去了。"
邱晨失笑:"看样子,云二还没有遇上合意的人咯?"
廖文清看着邱晨笑着摇头:"云二也算是洒脱的,怎么也不明白在这事儿怎么就如此执拗,竟说那官宦人家的小姐统统一步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锦缎裹着的木头,个顶个无趣的紧。再说,这回进京诸事繁杂,我等又不熟,还真没法子给他帮这个忙!"
邱晨当初撺掇廖文清帮着云济琛找个合意的,也不过是一时玩笑。这会儿的大户人家小姐,轻易不出门,哪里那么容易正好被他们遇上,此时听了廖文清这话,也并不意外,只是想着云济琛苦恼的样子觉得好笑。
掀开云济琛的话题,廖文清又将京城作坊田亩一事跟邱晨大略交待了一下。那人弹劾靖北侯强买田亩不过是借题发挥,折子虽然明发了,隔日朝堂上就被训斥了一顿。这事儿也就掀过去了,没人敢提了。
邱晨听着安下心来。他们初进京城做生意,难免会有各方面的麻烦,这才想着拉上唐文庸、秦铮做个靠山。但没想到这回倒是因为朝堂之争牵连到了他们,足可见寻找靠山也是双刃剑,靠山能替你遮风挡雨的同时,也很可能受到牵连。
看邱晨神色放松,没有太过担心,廖文清才放了心。垂着眼睛喝了口茶,又开口道:"此次京里诸事妥当后,我,我就不用再日日往外奔波了...你到六月就该除服了,届时我一定回来..."
这话说的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磕磕巴巴地,语不成句不说,还有些含糊不明。
邱晨初时略略疑惑之后,很快就明白过来。她除服,他回来...回来做什么,几乎就是不言而喻了。
只不过,这话廖文清没有明白说出来,邱晨是不会主动挑明的。更何况,她到今日,也没正式想过这事儿。
就是那回在刘家岙,在林家,廖文清借酒表白,她也只是微感诧异就把之归为酒后胡言乱语上去了,根本没有细细想过,合适不合适,更别提答应与否,甚至嫁给廖文清了。
邱晨垂了眼,拨着手中的茶碗子,笑道:"日后,廖家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你又怎么能不出门?对了,南边儿的方子卖出去,有没有做出来的?做的东西品相如何?..."
她想要转开话题,只是话未说完,手腕就被握住。一抖之下,手中的茶碗子几乎丢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