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晨一听这么多猎物,也觉得欢喜。这个时代野兽远比人类的数量多,也没什么动物保护法,买上几只解馋补身体真是最好不过了。
会合了大兴家的,主仆四人一起进了东跨院,就在东跨院的厨房前,做完活儿的帮工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在挤挤挨挨地指点说笑着。看到邱晨四人过来,人群很自动地让开一条路,供她们主仆四人通过。
走进人群,邱晨就看到原来野物仍旧堆在一辆板车上没有卸下来,杨树勇杨树猛兄弟俩带着大兴青江,居然还有秦义、秦礼和安辔,都围在架子车旁,对着车上堆得高高的,软塌塌脏乎乎的一堆毛物指指点点的。
那些猎物堆在一起,毛皮上挂着干涸的血迹,因为天冷,血色尚且鲜红...邱晨只瞥了一眼,就失了兴致,赶紧别开了头。
杨树勇第一个看到邱晨,笑着招呼道:"妹妹,今儿咱们算是去着了,正赶上几个老把式进山回来..."
看着大哥因为兴奋寒冷赤红的脸膛,邱晨也不好甩手就走,含笑听着杨树勇将去王家庙子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杨树勇道:"...我们跟几个老把式说好了,进了腊月门儿,大约腊八前后,他们还能猎一匹野物回来,到时候,他们会直接跟咱们送过来。"
家里人多,还有礼尚往来的年礼要送,多收些野物也浪费不了,邱晨也就笑着应了,略略说了几句,转身离开了东跨院。
晚饭吃的就是收拾出来的狍子肉。这东西长于奔跑,通体精瘦一点儿肥肉都没有,大兴家的用了最原始的方法放在大锅中炖了一个多时辰,骨酥肉烂,香浓非常。邱晨也还罢了,一群小的吃的个顶个不停嘴,一大锅炖狍子肉居然吃了个干净,吃完饭一个个都吃撑了,腆着小肚皮儿,在炕上排了一溜儿,眼睛晶亮地听着杨树勇杨树猛讲述买猎物的经过,还有他们听打猎把式们讲的各种打猎趣事。
一家老小讲的听的都十分投入,邱晨一个人坐着也无趣,干脆起身去了前院。
今儿的事儿,多亏秦礼出面救场...她总该过去道声谢。
再说,呼延寻失了理智地大声嚷嚷,也不知被人家听到了多少。她在这件事上有所隐瞒...不过,她没打算主动坦白;若是秦铮问起来,她不再隐瞒也就是了。
走出里屋,青杏玉凤赶忙起身,伺候着邱晨披了斗篷,玉凤已经从门框上取下一盏灯笼借着烛火点燃了,挑在手中,前行一步,照着亮引着邱晨出了门。
主仆三人一起出了二门,径直来到前院正房。
玉凤青杏收了灯笼,接了邱晨接下来的斗篷,在客厅里等候,邱晨略略整了整衣裙,绕过槅扇进了西次间。
安辔和秦礼站在门外候着,看到邱晨过来,秦礼立刻笑着朝里边通报了,也不等待,随即笑着挑了门帘请邱晨进去。
"有劳了!"邱晨笑着对秦礼点了点头,秦礼也回以一笑。俩个人彼此没说什么,却都知道,邱晨这声感谢,不仅是指的打帘子这件事。
进了里屋,邱晨毫无意外地就看到秦铮端正做在火炕里手,唐文庸坐在靠门一侧,两人守着两杯茶面对面坐着,并没有下棋...
"林娘子来的正好,正要跟你说一声,今晚的狍子肉炖的好,酥烂香浓,齿颊留香...呵呵,可算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野味儿了!"唐文庸一看到邱晨就笑着夸赞起来。
邱晨也笑的微微弯了眼睛,在抗对面的官帽椅上坐了,笑着道:"我也这么觉得呢!"
唐文庸大笑:"你还真不客气!"
邱晨挑眉:"都说女人应该温婉柔顺...我这不是也学着顺着你说呐,又不是自夸之语,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唐文庸笑的更厉害了,抬起手来指点着邱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既是有这般会做野味儿的厨子,我们又怎能空守宝山?刚刚我正跟侯爷说呐,咱们屋后就是山,大雪封山后,野物儿觅食记起艰难,又有雪地极易追踪...咱们与其去其他村子里购买,还不如咱们自己个儿进趟山,打些猎物来..."
"进山打猎?"这个主意邱晨倒是没想过,就她家里这些人,种地赶车还成,却独独不会打猎...呃,她挖陷阱捉到香香的事儿不算数,那是误打正着!
"嗯,"一贯极少开口的秦铮意外地接了话头,点点头,道,"打猎也同于行军,带上孩子们,也算是一趟锻炼!"
想起香香,邱晨也有些动心:"你们上山狩猎,其他也罢了,遇上香獐子记得捉活的!"
唐文庸歪着头看着邱晨,突然恍然道:"哦,你爱养香獐子,后院里就养着三只...可是,那香獐子用的是麝香,必须杀而取之,你这么养着有什么用?"
邱晨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淡淡道:"谁说只能杀而取之?杀了香獐子取香,就好比杀鸡取卵,只能取一回。活体取香可是每年都能收获,不比那一锤子买卖强的多?!"
一锤子买卖?秦铮嘴角勾起,微微垂下头,将脸上忍俊不禁的笑意掩住。
唐文庸被抢白的有些说不上话来,指着邱晨叫道:"就你这样...还温婉柔顺!"
"你自己见识不够,我好心给你解惑,还嫌我不温婉柔顺了!"邱晨瞥了唐文庸一眼,目光却也没漏过秦铮脸上的笑意,心中暗暗放松下来...看这样子,不像是心里有了芥蒂的。
唐文庸梗着脖子好一会儿,才把堵在胸口的气理顺,勉强撑着不恼不怒,道:"你说什么活体取香?可从未听说过,书籍中也没见过记载...不是你信口糊弄我吧?你说说听听,究竟怎么个取法?"
邱晨看着唐文庸眼中浓浓的兴趣,却并不着急:"你都说了,书籍中没见记载,也没听说过,当然是秘法。既是秘法,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地就告诉你?"
说完,觑着又被堵了仰倒的唐文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番打量,然后有些嫌弃地撇撇嘴道:"好在,我们杨家的规矩,这秘法也没说不许外传。你若真想知道,那就只能行了拜师礼,我自然就会详详细细地传给你!"(未完待续)